赫章到莫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莫向川让他自己过来，似乎是给家里的下人打了电话。
欧嫂给他开门的时候，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赫章来到莫家的地下室，看见赖以良，目光冷了冷偿。
赖以良的身上满是鞭痕，衣服全都变成一条一条，真是破衣褴褛。
另外因为许久没有梳洗过，头发变成一缕一缕，脸上身上满是污垢。
身上的伤痕发炎、腐烂，看起来就像是可怜巴巴的乞丐。
远远闻着，就有一股恶臭扑面。
赫章从未想过会见到这样的赖以良。
以前不管怎样，赖以良都会十分在意外表。
不管是穿衣还是护理，比女人还要讲究的很。
现在这副样子，让赫章觉得他似乎命不久矣。
赖以良或许是已经习惯了时不时被人围观，即使有人进来，他也依旧在角落里趴着，并无反应。
赫章叫了一声“先生”，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慢慢抬起头来。
看见来人是赫章，他的眼底立刻迸溅出一份兴奋。
踉跄起身，朝着赫章就跑了过来，“赫章，你把外面的人干掉，来救我了？”
赖以良兴奋和期待的样子，让赫章突然就有些不忍心。
想要伸出手来给他整理一下头发，却一下牵动左手的伤口。
赫章皱了皱眉，摇摇头，“我是找了莫向川，拜托他让我进来看你的。”
赖以良的脸色难看下来，瞬间就变得狰狞。
因为他现在的样子，配上那副狰狞的神情，让人觉得格外的恐怖！
“你求他？你竟然求他！”赖以良朝着赫章大喊，突然就举起手给了赫章一巴掌！
“你为什么要向莫向川低头！”
赫章被他的脑袋偏了偏。
其实赖以良多日未进食，只是靠着营养液来维持生命。
这会儿站起来已经是费劲了力气，打人根本就像是猫爪似的，没什么感觉。
赫章低着头，听着赖以良在那里大喊大叫。
赖以良此刻就像是一只暴躁的猴子，上蹿下跳，张牙舞爪，却根本没有半丝的威胁。
赫章看着他在那里发泄一通过后，像是突然脱力，倒在地上。
“先生，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救你的。”赫章看着赖以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回天乏术了。”
赖以良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赖家的势力和财产已经被莫家和孟家吞并，拒绝加入的全都自立门户。”
“即使我现在你出去，只怕也是什么都没了。”
赖以良咬牙切齿，“莫向川！你怎么能这么狠，这么绝！”
赫章继续看着他，“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莫向川似乎也不打算放了先生，所以……”
赫章从腰间掏出一把枪，对准赖以良的眉心，“何必挣扎呢？”
赖以良瞪大眼睛，满眼的不敢相信，“你！赫章，你可是我最相信的人！”
“你只是背信弃义！混蛋！”
赫章闭了闭眼，手却依旧不动摇，“放心吧先生，你走了以后，我会跟上的。”
“现在出去也是受苦，先生是受不了的。”
“若是一直留在莫家生不如死，先生会甘心吗？”
“既然这样，不如就了结了吧。至少，还能走的像个人样。”
莫向川对赖以良的恨意绝对不浅，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将赖以良弄的人不人鬼不鬼。
若是再待一段时间，谁知道会是怎么样？
赖家的主人可以没有权势金钱，却不能没有尊严！
现在赖以良或许是以为外面的人还有能力将他解救出来，所以咬着牙在坚持。
然而赫章却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半点机会。
既然如此，不如就……
“嘭”！
赖以良倒在地上，眉间是一个空洞冒血的血口。
赫章上前，用手将他的眼睛合上，这才自己举枪又开了一枪。
欧嫂按照莫向川的指示，半个小时后进来查看。
就看见赖以良倒在地上，赫章跪在一旁，两个人都没了呼吸。
欧嫂给莫向川打了电话，莫向川说了句知道了，就没有了下句。
欧嫂叹了口气，让人将两个人的尸体收拾掉。
又将地下室彻底封了起来。
*
文艺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虽然现在身体状况基本稳定，但是肚子却大的让人心惊。
七个月大以后，文艺经常会抽筋，晚上睡着的时候还会心悸。
本以为怀孕会十分轻松，莫向川却没想到要看她受这样的苦。
文艺倒是坦然的多，她仔细的询问了医生，确定是因为两个孩子给身体带来了太大的负担。
文艺就向医生要了一份医嘱，将所有需要和不需要做的事情条条杠杠的列上，开始严格的遵守。
为了缓解她身体的不适，医院开始准备不少的医疗措施。
有一些其实在做的时候都很困难，文艺却毫无怨言。
宝宝几次过来，看见文艺的肚子都忍不住的皱眉。
趴在床边看着，小声的嘀咕什么。
莫向川把他抱起来，捏捏鼻子，“在那里嘟囔什么呢？”
“我告诉弟弟妹妹慢点长大，再长大妈妈的肚子就要撑破了！”
宝宝皱了眉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小时候一定不这样。”
莫向川忍不住的笑，“肯定不这样，你弟弟妹妹是两个人，你只有一个。”
宝宝看着文艺的肚子半天，叹了口气，“妈妈不能早点把他们生出来吗？”
莫向川拍了他的屁股一把，“别瞎说！”
然而没想到，宝宝一语成真。
在七个月半的时候，文艺出门散步。
刚走两步，就感觉腿间粘粘的。
还以为是失
禁了，谁知道低头一看，就看见黄黄的羊水混着丝丝缕缕的鲜血顺着腿就流了下来！
莫向川看见吓了一跳，赶紧打横抱起来，朝着急诊室就冲去。
文艺疼的难受，但是还不断的安慰他，“没事的，七个半月了，只能算是早产。”
“没什么问题，我的检查结果一直很健康，孩子会没事的。”
嘴里这么说着，手上却还是止不住的发颤，心里害怕的很。
若是有一点的不到位，只怕孩子就会有问题。
加上怀孕的时候又折腾了那么多，文艺现在心里也十分的不安。
若是，孩子真的有问题怎么办？
莫向川将文艺送进急诊室，医生一看就知道是要生了。
联系了最好的助产士，直接就往手术室里送。
“我跟进去。”莫向川抹了一把脸，努力镇定下来。
“不用的，”文艺摇摇头，脸色已经疼的煞白，“你进去也帮不上忙，反而让我分心。”
莫向川伸手握住文艺的手，“我跟你一起进去，若是难受了，害怕了，我就在你身边。”
文艺摇摇头，“一会儿爸妈他们就要过来，你要好好的陪着他们。”
“我没事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过是早产而已，没事的。”
医生也赞同文艺的说法，“双胞胎本身就比较容易早产，其实这样反而对孕妇比较好。”
“等两个孩子都足月的话，会压迫孕妇的诸多脏器。现在可能会有点先天不足，但是能养回来。”
“好过对孕妇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先生你就放心吧。”
这么一说，莫向川放心了一些。加上文艺坚决不让他进去，他也只能停了下来。
医生们将文艺推进病房，准备手术。
文艺见手术室的大门关上了，脸上佯装的那份从容才收了回来。
她看向旁边的医生，“医生，若是一会儿有什么危险，保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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