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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庸不厌其烦,翻身而下。
动不了的她只能任人摆布,纱布揭去,挑断手筋脚筋的伤口完全没有愈合,血变成了黑色结成一块狰狞的伤口。
身上的污渍难以形容,已经不知道这样过了多长时间。
古庸用毛巾,把她身上擦干净,翻到背后的时候,看到因为动作太大而已经血流不止的伤,他用毛巾擦,擦不干净,擦了还会流,一直擦一直流,很快白色的毛巾上沾满了鲜血。
床单上已然是一片血色腥红。
这样的出血,能支撑多久?
他眸中暗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让她正面躺好,便出去了。
有多安静?
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他去了一个小时,而这一个小时海潮好似只度过了十分钟而已,动不了,古庸不用担心她会跑,只是为什么会越发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重,眼皮也是,闭上后就睁不开的感觉。
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动不了只能残喘,她闭上眼睛,真的有种不用再睁开的感觉。
一秒钟过去的感觉,她被古庸叫醒,面前印现出来的是那张让她悚然肃立的脸,阴沉无光,无数次亲密无间的靠近,她心里都如一万只蚂蚁爬在身上。
她被迫的睁开眼,古庸讨夸奖似的把手上的东西提起来,“你看……”
她的余光瞥到他手里的东西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条白色的婚纱……
白净的婚纱怎么会拿在他的手上?
同时让她害怕。
这白色真是让人羡慕,即便是处在这样的地方,也还是圣白洁净的美到极致,就好像以为自己有普度众生净化心灵的能力,可笑又愚蠢的白色。
她看了一眼,就不愿意再看,反正现在对她而言怎么样都无所谓。
古庸出去了一个小时就是准备了这套婚纱,他不喜欢那种到处都是白色的地方,可是只要一想到海潮会穿上婚纱与他并肩而立的时候,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进去了。
所有的都是白的,建筑、装修、架子、就连桌上的书和杯子都是白的。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白色?
精心挑选,在那么多,多到他一度不适想要离开的时候,他一眼看中了这套。
抹胸设计丝绸百层白纱通体呈晶莹圣白,干净得无一点杂质,简洁精致,那么的美,那么夺人心魄。
他附下身,把婚纱给她换上。
在后背处,拉上拉链的时候,一股温热烫他的手。
抬起来,已是满手的红,生怕这颜色污染了婚纱,他跑去卫生间把手冲洗了三遍。
墨黑长发都被他擦的反着光泽,盛雪的肌肤吹弹可破,朱唇皓齿,隐隐含着这个世界上最透净的美。
只不过……
原本应该明亮的双眸清澈如溪水,他掰过来,看不见底,死物一般的死寂。
她美的纤尘不染,竟让他瞬间觉得高不可攀,又心生旖念。
竟然真的附身深深的吻下,这是属于他的宝贝,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
霸道占有,缓缓起身,把裙摆摆好,白色的纱雪层多,把她的双手放在两侧,狰狞的划痕朝下。
最后他满意的看着她,眼里是想要把她吃下去的欲望。
他把她抱起来,转圈圈一样的,拉着她的手抱着她的腰,共舞。
她双脚离地,手腕上的划痕裂开,随着拉扯的动作越来越大,血也顺着她的手臂流下来。
他买了一对戒指,单膝跪在床边,他举起戒指对着她,说:“海潮,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在笑,只不过这种笑看不见底看不见为什么要笑。
很可怕,骨肉一颤,他的笑比怒更可怕。
他想要的无非就是那些她和易南的曾经,婚纱、戒指、甚至是他的生命他都可以给她,他能做到的比易南更多更好。
就只有这个答案,他必须要从她嘴里亲口说出来,一定要她自己说出来,要说出来。
他靠近,半个身体趴在床边在她身上。
“说……”语气已经透出不耐烦。
“不愿意……”
“我不愿意……我不爱你,死也不会爱你!”
海潮的声音响起,除了崩溃和麻木后,这是她第一次开口。
重复的掷地有声,清楚明白,干干脆脆,不爱就是不爱,懒得骗你,就连骗你都不愿意说爱你。
但这却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他起身双手抓着她的头,脸跟她面对面的相近。
“这不是我想要听到的……不是真的对不对?重新再说一遍……乖,再重新说……”他已经癫狂,疯了。
疯了,这两个人都疯了。
海潮不依不饶:“我不爱你,永远……啊……咳……”
“啪!”
一巴掌打在脸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的头整个的往旁边扭,咳出来一口血,原本柔顺的长发,挡在她脸上,若隐若现愈发悲哀。
“不是的……你爱我,你只爱我一个人……你在骗我,你只爱我一个人……”他发疯的把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动作拉扯她手腕上的划痕裂开,缓慢而不停的在流血。
她看到了血,一瞬中,她感觉到身体里有东西在流逝,她的呼吸在倒计时,眼皮越来越重,视线变得模糊。
意识到!
“古庸……求你,如果你真的爱我……”
他爆发了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甘,“我爱你,我爱你,你原本是地底阴沟里的污垢为什么要仰望天空?”
他也可以做到一切事,他什么都可以做。
古庸红了眼,掐着她的脖子:“他就那么好,那么让你念念不忘?你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在光亮中,一辈子都不会明白阴暗中的可怕肮脏,为什么你一定要以身犯险,爱一个不该爱的人?”
“海潮!你不应该爱上他,我们才是天生一对,我才能理解你的痛,你才能理解我感同身受。”
他要的爱很简单,简单到只有海潮才能给,只有海潮才行。
有的人活在阴暗中,他的世界就全都是可怕肮脏的,光亮的世界不敢奢望,涉足其中被伤的体无完肤,他本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