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灵,你说,晏无锦是不是想杀我啊。这饭菜里没毒吧。”
平时。
晏无锦似乎,鲜少这样对她笑过。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月白难免脑补起,晏无锦是不是在酒菜里下了毒,想要趁机毒死她。
毕竟。
在晏无锦眼里,自己就是个从小欺负他的变态。
妖妖灵摇了摇头,道,“不是,这饭菜里没毒。”
虽然饭菜里没毒。
可这酒里面下了药没有。
月白忘记了问,它也就没说。
“没毒就好。不然,我在这个位面这么早死了,也太可惜了。”
月白轻舒一口气,笑眯眯道。
妖妖灵好奇的眨巴着眼,“哦?怎么可惜?”
月白漫不在意道:“大楚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就没了。”
妖妖灵:“……”
它自闭了。
它刚才就不该嘴贱着问。
月白此刻放下心来,吃菜时也安心不少。
晏无锦倒是只动了几筷子就渐渐不吃了。
他给月白倒着酒,狭长的眸看着她把酒喝下去。
也不知这蜜酒是用什么酿成的。
不过一两杯下肚,月白脸颊浮起淡粉色的红晕。
她吃力的甩了甩头,侧着身子不由自主的望向晏无锦。
月白觉得,自己应是喝醉了。
不然,她怎会觉得。
晏无锦往日里布满寒霜阴霾的双眸,在此刻望向她时,居然带着能溺死人的爱意。
月白昏昏沉沉的眯了眯眼。
看来,自己果然是喝多了吧。
“月白,你知道吗?从很久前,我就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
晏无锦看出她意识恍惚,轻轻的开口。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如同低音炮在耳边轰炸。
很是悦耳撩人。
月白偏了偏头,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梦?”
“梦里,你送给我一盆水仙花。你说,我住的地方太冰冷了。”
晏无锦长眸中涌动着温柔光晕,慢悠悠开口道。
月白听后,浑身一颤。
混沌的思维,竟是有了一瞬的清醒。
这,是贺不言和她之间发生的事。
晏无锦是怎么知道的。
“蛤?”
月白觉得,自己可能是酒喝的太醉了,幻听了。
即使这样自我催眠。
她还是湿了眼眶,低声啜泣。
她,真的很喜欢贺不言啊。
喜欢到,在离开第一个位面后不敢想起他。
害怕会在一瞬间崩溃了情绪。
晏无锦轻轻用长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无声叹息。
他嗓音沙哑道,“你别哭,你要是不愿意听,就不讲了。”
其实晏无锦本意也不是让月白伤心。
他只是觉得,那些梦过于真实。
真实到,他会以为,那些都是曾经发生过的。
真实到,他会忍不住无数次想要询问月白。
真实到,他期待着那些是发生过的,而他,不过是恰好丢失了些记忆,记不全而己。
月白意识渐渐迷糊,还是拽着他的手,催促道,“你继续讲,你还梦到了什么?”
“我还梦到,你说,你愿意嫁给我。而窗外,有烟花。”
晏无锦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继续道。
他还梦到,月白离开了他。
他被她拯救,又被重新抛回孤寂。
自她离开以后,他便如同行尸走肉。
过的,很不好。
月白脑袋过于昏沉,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晏无锦摇了摇酒杯,姿态散漫不以。
他说,“每次做梦,都是你。”
在梦里,你那么温顺。
为何现实中,却移情别恋,喜欢上晏子夜。
他一直以为,没关系的。
虽然月白不喜欢他,但也没有表示过喜欢别人。
可晏子夜的出现,在月白眼里,似乎是个例外。
晏无锦望着她,“我等你,等了太久太久了。”
有多久?
他不知晓了。
也许,从月白伸手牵着他离开那个破旧不堪的废殿时,他就喜欢上她了。
也许,是从月白丢给他疗伤药的时候。
也许,是从月白递给他糖葫芦,言笑晏晏的“警告”他把糖葫芦吃净的时候。
也许,他一开始对月白也不是爱。
而是,感觉到月白可以带给他安全感。
经过六七年的相处。
晏无锦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
自己对月白单纯喜欢敬仰的心思,变的阴暗不堪。
那些病态的爱恋,在阴暗角落生根发芽。
然后,一路高歌,攻城略地的腐蚀着他的心。
可是,爱上谁这件事,也不是可以随意控制的。
他陷入名为月白的泥潭。
愿沉沦,不复醒。
月白脑子里一片恍惚。
她迷迷糊糊的睁着眼,却像是大脑死机了似的。
她想要挣扎,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同样,月白也说不出来话。
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可是,已经太迟了。
月白细长浓密的眼睑下垂,在卧蚕处投落一片阴影。
红唇微启,依稀可以看出唇里的洁白贝齿。
晏无锦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你要是和晏子夜在一起,我会发疯的。”
他爱怜的抚摸着月白的脸颊,轻轻的不敢落手太重。
仿佛,是在对待什么极其贵重的易碎白瓷。
在月白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她听到耳畔有低语。
“所以,抱歉了。”
接着,月白陷入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