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不太久,秋日的阳光泛在脸上。徐瑾抬起手来,把轻柔的秀发往后拨弄,嘴角微微上翘,这是自信的笑容。
江沐决定到派出所找来那两位民警,特别嘱咐他们不要穿制服,不然打草惊蛇嫌疑人早早离,不久白白浪费这么好个机会。但是又不能断定那两个卜修海的同事是不是同谋,撒谎最常见的事,遇到的也不少,只是他们耽误时间,放走他该怎么办,这是让徐瑾目前最担心的。
反观江沐却心很大,完全不在乎找不找得到卜修海。
根据两位民警的指引,走到城中村的最深处,一幢刚刚搭好的水泥房映入眼帘,在旁边就有一家砖厂。上下共两层,是前年才搭好的一间屋子,说是卜修海不知道在哪借来的钱村子里的人对此指指点点,传言是卜修海卖血来的钱,可是谁信呢?
禁闭的大门敲了很久都没人回应,周围邻居都说卜修海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害怕已经跑路了,怎么可能在这里守株待兔。再说卜修海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听说是住在大学城的小区里,还有一个体面的工作。
江沐仔细的盯着那看,刚刚跟在她身边一起去的民警倒是开了口:“你是怀疑这个犯罪嫌疑人的藏匿地点在这村子里?倒是真有这个可能,每天进出这个村子的人又多又杂,他这种生面孔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这个村子充满了外来务工人员,属于是天然的优势,最适合用来掩盖行踪了。而且这里没有监控还很嘈杂,简直就是罪犯的乐园,徐瑾不置可否。
“而且你刚才来之前,就一直盯着那家废弃的砖厂看……会不会嫌疑人就藏在那里?”民警越分析就越觉得有可能,表情都略微带了点兴奋:“那家砖厂真的很久没有人踏足了,连个看门守夜的都没有,而且地方够大还空旷,村里人也不会没事儿往那边跑。”
完美的犯罪场所。说句不好听的,如果那里面真的有受害者,她大声尖叫,都未必有人能听得见,因为那片区域除了后面的一排小平房,也没什么住人的地方了。
“有道理!”江沐听完这通“有理有据”的分析,还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众人转身来到砖厂前面,空旷的地上有一样东西引起了徐瑾的注意。徐瑾走到门口,矗立了一会,低头看着地上的东西,再捡起来,拿在手上。
“怎么又是这个东西?”江沐看见这个木偶,心理再次不舒服,这个是一个女孩子的形象,手上拿着一支玫瑰,安静而诡异的目光,看的让人发抖,总觉得下一刻她就会说话。
“太让人毛骨悚然了,赶紧住手。”其中一个民警说。
木偶背后的衣服上还有一行字,听起来只会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疯子。
“尽情享受吧!”
“这不是在讽刺我们吗?”江沐声音都颤抖了,慌张的说着自己的建议。
“如果他要施展……他的计划,何必大费周章弄个游戏呢。”徐瑾说,可是在场没人可以明白她说的话。
徐瑾已经顺嘴用“计划”一词替代了另一种说法——“假装下落不明并设套周围人是杀人凶手”,好歹“计划”一词听上去还没有那么疯狂。
“首先,这一招是想要让我们分神,让我相信他是一个不足以去杀人,我们被他的一条条指示牵着鼻子走,心里还相信我们一定回来这里,木偶就是证据。”
他的那些字条和信件还真让我们变成了狂躁不安、浮想联翩的傻瓜,想起来真是让人糟心,那可是一个杀人狂魔经历,简直深入骨髓,会一辈子跟着你、改变你。
在到这来的时候已经注定他是这件事的掌控者,我们简直活像他手里牵着的小木偶。
“我终究会找到你。”此时此刻徐瑾的心声听上去透着坚定的信念,实际上盛满丝丝恨意,这样的讽刺不是一般人。
“这样我们就没有时间停下来想一想:这场面看上去活像是同事谋杀了两个情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江沐说。
“再说如果他没有坚持他的游戏的话,警方就会觉得蹊跷,至少我们会发现有点儿蹊跷。”徐瑾说,“那样看上去仿佛她知道自己将要失踪。”
这句话点醒了在场的几个人,“你是说田佳依是自己选择的?”江沐说,“这不可能啊?”江沐语气更加重了起来。
“这样才让我担心哪,你想想之前为什么监控要做手脚,这不是故意的局吗,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让我们去找卜修海。”徐瑾指着木偶说,“看上去非常不寻常,一定还有更深的含义,如果他只是想让我们一时分心的话,那我们最后看见的东西可以是……木头做的任何玩意儿,它只是一个讯号。”
徐瑾用一根手指轻抚着木偶的衣服,“这些木偶显然是半年之内做好的,这包浆很新,所以说它是个讯号。”她翻起木偶的衣服,露出木偶的那只棍形手柄。木偶没有手柄,只在腿部上有个正方形的空洞,“这是个*暗示吗?这个木偶却偏偏没有手柄,和我们在宿舍里看到的木偶不是一样的,只有一个洞。”
“这意思不是明摆着的吗,不让田佳依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完全就是故意的,还有岑潘,这是对应好的。”江沐接过木偶,把一根手指伸到木偶里,摸了一圈以确保里面没有藏任何东西,“那他到底想要说明什么呢?”
“之前第一眼看到木偶的时候,我想的是,这是妈妈、爸爸和宝宝一家子,因为她怀孕了,这就可以对上了,为什么田佳依会买测孕纸,其实是卜修海或者是岑潘的,这是情杀。”
“她真的怀孕了吗?”
徐瑾伸手拿起木偶,又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突然灵光一现,“田佳依就是我手里牵着的木偶。”
江沐放声笑了起来,“你这句话还真在我脑袋里冒过泡呢,可是为什么要弄好几个木偶?他明显不是被人牵着走的木偶,不然其他怎么会放在小区里。”
“还有那句话‘就该这么办’,就该怎么办?”
“?”江沐不太懂徐瑾的话,徐瑾转过身,拍拍他的肩膀。“你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