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轲真的很想一刀劈了自己上司,看看她缺的那块心眼儿有多大。
还“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脑子里没点数吗?
该不会还活在大晋盛世的时候吧!
世道乱了,催发了很多人的野心。
今日那伏锐安分守己的交税,明日说不定就亮刀子了,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严轲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操碎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心胸宽广”的上司呢?
她忍不住向徐沛分析,提醒她警惕伏锐,结果徐沛越听越觉得她杞人忧天,倒是反过来劝抚她。
严轲语尽,一时不该说徐沛什么好,愤怒的甩袖离开。
“随平,瞧你面色不佳,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一人拦住她的步伐。
严轲见是广州治中卢温,压了压怒气,一脸愁容地将方才的事道出,而后叹息道:“孝舆,那山贼当真万万不能放纵,谁知道她暗地里在谋划什么,但是州牧她……唉!”
卢温眸光微闪,略一思索,便挂起一贯面善的笑道:“随平且宽心,温这就去寻州牧说上一说。”
严轲点头,希望这广州牧听点劝。
然鹅,下午她却接到消息说,州牧给那伏锐请了封敕牒,也就是委任状,委任她为晋康郡郡守?!
还嘉奖她治郡有方?!
而且,这建议是卢温给提的。
严轲:(╯‵□′)╯︵┻━┻智障吧???
“卢孝舆——”
严别驾冲天一声吼,让卢治中眼皮子跳个不停,却还是扯出一张笑面来。
“卢孝舆!你就是这么劝州牧的吗!”
卢温抹了把额头的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耳朵疼,这严别驾别的都好,就是脾气爆,还嗓门大,真难伺候。
“随平且淡定,这么急躁做什么?”
“我急躁?你们被那伏锐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严轲瞪着卢温怒道。
卢温无奈:“什么迷魂汤?这是缓兵之计,那伏锐已经把控了晋康,有没有郡守这个名头都一样,何不顺水推舟?”
“既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昭牧府之威,也可以令其放松警惕,我们时时看着,一旦发现有疑心,暗中动手也方便。”
严轲听到这里,脸色才稍微缓和。
“况且,硬要发落那伏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她手里有点兵力,逼急了说不定会狗急跳墙,若是动了手,届时苦的还是百姓。”
卢温缓缓道,严轲微微蹙眉,反驳道:“她手底下都是些山匪,乌合之众罢了,何足为惧?”
卢温却摇头:“不只这个,这个伏锐虽然是山匪出身,但奇怪的是,晋康的百姓明明知晓,却仍然对她十分爱戴。”
“她很得民心,实在不好下手,一个不小心就落得个残害良官的名声,如今这世道……民心浮躁,难得晋康安稳些,她已经在晋康站稳脚跟,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严轲心有不甘,却还是沉默。
卢温叹了口气,似想到了什么,面上满是忧虑,声音沉重。
“随平,交州发生渔民起义,交州牧被杀了,起义军已有万余。”
严轲一震,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却又止住,心中止不住惊慌。
那交州,可就在广州南部,万一这把火烧到广州……
“这、这可如何是好?”
“州牧已经派兵了,希望能及时止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