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锐说砸,那就是真的砸。
那掌柜听了这么大口气的话,心里头不大信,但见她们这幅样子,看来是真的决心要做这粮食生意。
见这两人都不似寻常人,想来背后有些势力,不惧那赵、孙两家,她轻叹,便也没有再劝下去,多管闲事,徒惹人烦。
扶瑾听了她的话,不由失笑,唇角弯开的一瞬,犹如春风化雪,清浅而温润。
“你笑什么?”
伏锐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在计划里,她的确要安排人去砸人家府邸,没毛病,见他笑了,一时疑惑。
“多谢。”他只这样道。
“客气什么。”伏锐耸肩,又转身踏出门槛,见不远处有个扛着农具的中年女子,便上前搭话。
掌柜指挥着下人,将剩下的布料运上牛车,她自己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店铺转让文书,交予扶瑾,扶瑾细看两眼,无异议,便付了银子。
掌柜一边清点银两,一边笑着对扶瑾道:“公子,您堂客待您真好。”
堂客?扶瑾看向她,面露不解。
掌柜失笑,眉眼间带着几分暧昧,又肯定地道:“公子是不是本地人吧?”
扶瑾点了头,见方才掌柜说话是看了伏锐一眼,直觉这“堂客”指得是她,便更是疑惑纳闷。
“堂客是何意?”
清竹却是听人说过这“堂客”的意思,当即瞪圆了眼睛,含怒对掌柜骂道:“什么堂客!你别瞎说!坏了我家公子的名声!”
掌柜一愣,目光在伏锐与扶瑾游离,心道,难道是她猜错了?
扶瑾还是一头雾水,那掌柜见此,尴尬地道歉,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清竹则光顾着生气了,还欲拉着扶瑾离开。
扶瑾笑得无奈,也没理会他,而是等收下店铺转让文书,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后,才打算离开。
问了清竹好几遍,对方瘪了瘪嘴,这才悄悄凑近他耳边,轻声为他解惑。
清竹只道了两个字,却乱了扶瑾的心神,连带着面上的神色也乱了几分。
他颊边无端升起若有若无的热意,呆滞了一瞬的眸,透出难为情和哭笑不得的意味,知晓“堂客”之意后,也怪不得掌柜尴尬了。
他万万没想到,他与伏锐,竟被误会成夫妻了。
这般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前世投身于她麾下为谋士,也曾被误会为她的小君,也就是诸侯王夫君的尊称。
只是,他不是。
前世他不是南越侯的小君,如今她也不是他的堂客。
他想,以后也不会是,因为他与她之间,隔了太多沟壑。
这个念头,从始至终都是妄想。
索性,便不再想了,和某些更重要的东西相比,这些事太过微不足道。
况且,他其实更愿意以谋士的身份在她身侧,相伴辅佐。
“怎么了?”
伏锐闲聊完了,便进来看扶瑾收拾好了没有,见他和清竹神色有异,不由开口问了。
扶瑾心头一跳,看了她一眼,看似神色自若,却是有意无意地错开了她的目光,指尖轻抠着衣上袖的刺绣花纹。
“无事。”扶瑾刚道,清竹便恶狠狠瞪了伏锐一眼。
伏锐:“?”
她有点懵,不晓得自己怎么得罪这小书童了。
扶瑾扯了清竹一把,警告他废话少说,便笑着与伏锐说了粮行事宜,岔开了话题。
伏锐虽然不解,但也没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缠。
清竹的目光,恨不得将两人的背灼穿。
有人考虑过他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