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直接把赵孙两家都抄了,夺家产,分田地,简单粗暴,除了豪强,皆大欢喜,但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暴力解决。
永平郡主要采用武力镇压,着实是情况太混乱了。
那个时候没人听你讲道理,好比乱世,拥有兵权,拳头大的才是老大。
况且,永平郡那些豪强,可比这桂林郡的作恶多端,动起手来名正言顺。
但这个桂林郡不一样,那赵孙两家贪心是贪心,却也没把百姓往死里逼,还把握着一个能够把握平衡的度。
也就是这个度,保住了她们的小命。
伏锐没理由下狠手,那些佃户心中虽然愤怒,却也没有绝望,自然不会想推翻豪强地主,只咒骂几句,内心深处还是祈求对方主动宽仁以待。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就跟让一个奸商放弃到手里的银子一样,门都没有。
远方的风拂来,卷起枝头最后一片枯叶,将秋天的萧瑟埋入尘埃,带来冬初的冷寂。
南方的凉,是湿冷入骨的。
伏锐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投向了对面静坐的人,见对方衣衫单薄,便将窗户合上。
“扶公子,今日粮价高涨,此番收购,我也知不合适,怕是要亏损不少……”
伏锐轻声道,扶瑾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盏,在她还未说完时,便知晓对方的意思。
他知,她怕是有些过意不去了,她向来不喜欠他人的。
可是,就算他做的再多,她也不会欠他的,他是在还上辈子的债啊,用一生,那是都还不尽的。
他欠了她,万里江山的债。
她总说,错不在他,可那样的结局,他怎能释怀?
“无妨的。”他浅笑着说道,指尖摩挲着茶盏的纹路,声音温和清越。
“做生意的,哪有不事先投入的?就算不为配合伏郡守,瑾也是要如此做的,郡守实在不必介怀,这般客气,倒像是不愿和瑾有些交情似的。”
伏锐听此,当然是否认,她心里是欣赏他的,也发现彼此有许多想法不谋而合,每每都相谈甚欢。
虽然有些地方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比如对方对自己莫名的熟稔,其次便是对方士族的身份,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单纯交个朋友。
所以说,之前谈粮行合作时,对方虽然含糊不清地说他选的是她,伏锐也丝毫没有往别的地方想过,只是以为对方如自己一般单纯的欣赏,多合作攒几个交情。
其他的,便也没了。
所以伏锐也不好再揪着这点事,便笑着承了他的情,道:“当然不是,有扶公子为友,是锐之幸,既然如此,锐便不客气了,在此谢过。”
扶瑾点头,又玩笑着说道:“况且,瑾才疏学浅,只会一点商贾之术,所以旁的没有,就剩几个银钱了。”
别的没有,就是有钱〈(^.^)ノ$
伏锐失笑道:“照扶公子这般说,锐则是个诠才末学的武夫了。”
扶瑾微微摇头,两人顿时笑开了,全然看不到一旁清竹那都要翻上天去了的白眼。
这方谈笑风生,另一边可就不是这般和谐了。
那“赵孙粮行”的掌柜哭丧着脸告知赵、孙两位东家。
“咱库房里要没粮食了!”
赵、孙两家主:“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