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重粮草比伏、刘大军先行一步。
尘土飞扬,旌旗蔽空。
“下一个岔路右拐,去红枫谷。”
马车中的女子道车中的光线晦暗不明,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车窗外些许日光透进来,落在她手中的坤舆图上。
在这辆马车的后面,几千辆车的粮草和辎重,浩浩荡荡地往北方前进,加上押送物资的士兵,乌压压一片。
“军需官,之前主公不是说直接北上吗?”
马车外的骑兵听到严轲的仿佛,有些奇怪的开口。
这名骑兵约莫是个小统领,面容有几分吓人,长满了麻子,皮肤也呈暗黄色,只有那握住缰绳的手,虽然有几分常年打战的粗糙,却不似脸黑,而且修长。
“主公来口讯说前方恐怕有埋伏,让我们先去红枫谷避避风头。”
严轲缓缓地将坤舆图叠好,“辎重粮草事关重大,万万不能有失。”
“原来如此。”骑兵点头,不疑有他,而后似乎是有些无聊,不由开起了玩笑,“我就当初守过你的帐篷的时候,当真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能一起押送粮草。”
骑兵许是怕惹严轲不痛快,说得有些隐晦,但严轲还是立刻听出她的意思来了。
她说的是当初严轲为俘虏,在帐篷内叫骂伏锐的事,而到如今,伏锐却给予她重任,将军需官一职都交予了严轲,世事难料。
“主公心胸宽广。”严轲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来。
“是啊,主公如此待人,不以忠诚还之,只觉得此生难安啊!”骑兵感叹着。
严轲听此,折叠坤舆图的动作一顿,转而笑了,没有再回答。
眺望一眼,又朝严轲提醒道:“军需官,快到了。”
“嗯。”严轲点头。
进入红枫谷后,她便从马车上下来,望着粮草辎重一车一车地进入峡谷,眼中笑意渐浓。
士兵们忙着放置好这些辎重和粮车,并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缓缓后退,身影渐渐没入林中。
山林异常寂静,连只飞鸟的声音都听不到。
刀光一闪,一把刀横在一人面前。
“军需官,你这是要去哪儿?”
严轲浑身一僵,刀刃碰到了她的脖子,寒意刺骨,她死盯着眼前的骑兵,“你是谁?!”
还不待骑兵回答,她便听到林中传来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还有血腥味儿。
看到前方出现的身影,严轲心里一个咯噔。
绛色胡服,长剑染血,身后越来越多的士兵包围过来。
“随平,当初你我分道扬镳,你说与主公‘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如今呢?”
失踪了的卢温看着严轲,向来温和的眼中,有失望和悲哀。
“你没死?!”严轲盯着卢温,失声惊呼。
卢温沉默良久,扯出一抹讥讽而苦涩的笑,她当真没料到,她当真没有丝毫防备……
她怎么会想到,严随平会暗杀她,严随平会嫁祸于她?!
若非主公怀疑内鬼另有其人,见卢温隐隐有被针对的迹象,便派人暗中保护,将计就计,她焉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