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宜,那里有人!”宜春大叫了起来,她的声音被滚滚的雷声湮没,燕合宜下意识的转身去看,那个人似乎收到了惊吓,猛的纵身跳上墙头要跑。燕合宜来不及交代什么,松开宜春追了上去,与此同时,宜春跑回屋中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
“不好,他一个人追了去,会不会有危险?”良飞尘此刻十分担心燕合宜,宜春说,“就算咱们再着急,现在追出去也已经来不及了,合宜他行事沉稳,一定会多加小心的。既然对方已经找上门来,那咱们就更要小心了!”
常文星从睡梦中惊醒,得知此事后很是自责,“都怪我,我不应该睡着的。”良飞尘说,“现在不是责怪谁的时候,快,咱们得找些趁手的家伙,万一那人杀个回马枪,岂不是危险?”
当下几人到厨房找了几把菜刀还有棍棒之类可以防身的东西,聚在堂屋中,将所有的油灯蜡烛点亮,严阵以待。莺莺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她说,“是我连累了大家,对不起。”宜春说,“你这是什么话,既然都是朋友,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的道理。你放心,等合宜把人抓回来,咱们就能安心了!”
第一滴雨水落在地上的时候,燕合宜已经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他的动作极快,更不做丝毫的停留,仿佛出现就是为了逃命一般。想到这儿,燕合宜猛然一惊,难道自己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吗?他不敢再想下去,转身就往回跑!
此时丰都街巷上的灯火已经熄灭了大半,燕合宜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他凭着记忆,觉得醉宵楼就在这附近。可是燕合宜足足转了两三圈,雨水已经把他身上的衣裳全都浸湿了,也没有找到醉宵楼,更没有找到来时的那个小院子。
他找了一家店铺的房檐下避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燕合宜安慰自己说,“宜春很能干,良老板也能随机应变,不会有事的。”这时候,他追了许久的那个人影又出现了!
“站住,别跑!”燕合宜大喝一声,拼命追了过去。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他跑掉。这回那个人似乎和刚才不同了,他跑跑停停,似乎担心燕合宜不能跟上自己的脚步。而这种行为在燕合宜看来,无异于是一种挑衅!
“该死,我一定会追上你的!”燕合宜努力缩短和对方之间的距离,却不成想脚下忽然一空,他掉进了一个深坑当中。脚趾和腿传来的那种骨头碎裂的巨疼让他有一瞬间是去了知觉,但燕合宜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因为还有人在等他回去。
雨滴从头顶落了下来,燕合宜接着闪电的光亮看到,这个坑足有五六米高,即便他没有受伤,想要爬上去也不那么容易。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坑边,低头朝下看了一眼。燕合宜立刻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躲躲藏藏,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不是君子所为!”
那人似乎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在确认他并没有立刻死掉之后,转身就走了。燕合宜一惊,大叫道,“你回来,你给我回来!”他的叫声回荡在坑底,那人却已经听不到了。
燕合宜喘着粗气坐在地上,忽然有了心慌的感觉。这种感觉许久都没有出现过了,他知道,自己有了牵挂,所以才会慌。他不由自主但想到了宜春,想到了良飞尘,想到了圆圆,他必须要从这个坑里出去才行!
此时此刻,在小院中严阵以待的几个人死死的盯着门口,一旦有动静,他们就会用手里的菜刀去招呼“客人”。常文星上牙碰着下牙说,“燕公子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这雨是越下越大了,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当心底那个坚定的声音响起时,宜春脱口而出这两个字,“他很快就会回来,我相信他!”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把紧闭的院门敲的山响。所有的人都是一惊,圆圆更是哭出声来。
宜春说,“我去看看,你们在里面别出去,一旦出事,赶快带着圆圆离开!”良飞尘拦住她说,“要去也是我去,你别逞能!”宜春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嘴上却说,“我偏要逞这个能!莺莺已经受到一次惊吓了,她不能没有你,保护好她,别让我失望!”
说完,宜春义无反顾的打开门走进了雨中。常文星说,“燕公子和宜姑娘都是让人敬佩的人呐!”良飞尘说,“你看到的还不过是冰山一角,他们,都有侠者风范!”
紧闭的院门剧烈的晃动着,宜春走到门前大声问道,“什么人,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外面的人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很是惊喜,连忙说,“你是宜姑娘吧,我是夏山呐!”
一听是夏山,宜春连忙开了门,就见夏山带着几个醉宵楼的伙计赶来了。他说,“去年这房子有一处漏雨,我担心你们和老板,就过来看看!”宜春松了一口气,把他们让进去。
“怎么是你们,吓我一跳!”良飞尘见是他们,顿时轻松不少。夏山把房屋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见没有漏水才安心。这时候他才发现屋里灯火通明,忍不住问,“老板,怎么点了这么多蜡烛?”
良飞尘说,“别问那么多了,你们赶快出去找找燕公子,他出去了许久还没回来。”夏山说,“行,我这就去。”他们换上油纸的灯笼,打着伞出去找人了。莺莺提心吊胆了一整天,此刻只觉得疲惫至极,“我好困,好像睡一会儿!”良飞尘心疼她,就说,“你枕着胳膊在榻上眯一会儿吧,我在旁边守着,你放心。”
之所以良飞尘让莺莺枕着胳膊,是担心那符纸还会出现在枕下。莺莺点点头,躺在榻上没一会儿工夫就睡着了。良飞尘守在榻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