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燕合宜一味发呆,宜春不禁问道,“怎么,是不是伤口疼的厉害?”燕合宜回神,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说,“不是,我是在想,白大娘于我有救命之恩,理应登门道谢。”宜春埋怨道,“什么时候去不行,非要现在去?我看呀,你道谢是假,有事要问白大娘才是真的吧?”燕合宜笑道,“知我者,莫若你也!走吧,扶我下来,咱们去墨荷绸缎庄!”
良飞尘风风火火的跑到衙门去找老张,他急三火四的说,“合宜不见了,老张,你一定得帮帮我,把人找回来!”老张挠挠头说,“你说的是那个小白脸儿似的燕公子?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怎么会不见了?”良飞尘急的直转圈儿,“昨天晚上来了贼人,合宜他冒着大雨追了出去,一晚上都没回来。他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担心他会出事!”
老张一拍胸脯说,“放心放心,不就是找个把人吗,这点儿小事我还是能做到的。那个谁,还有谁谁谁,你们两个过来!”老张随手点了两个手下的人,大咧咧的说,“你们跟着这位良老板去找人,一切都听他吩咐,知道了吗?”
那两人唯唯诺诺的点头,良飞尘心下有了底,冲老张道谢,“这份儿情义我记下了,等人找到了,我请你喝酒!”老张不耐烦的说,“最讨厌你们那些徐黎,快走快走,别在我这里碍眼!”
良飞尘带着两个衙差走在街上,已经多了十二分的底气。那两个衙差也是老张用惯了的老手,问清了燕合宜的身量相貌,就沿街挨家挨户的盘问了起来。
这时候,燕合宜和宜春已经到了墨荷绸缎庄,见到了白听霜。燕合宜一躬到底,“多谢白大娘救命之恩!”白听霜说,“起来吧,这点儿小事还不用你放在心上。听说你掉进深坑的时候摔坏了腿,我这里有上好的散淤去肿的药,你拿去早晚抹上,不出三天保准就好了!”宜春接过药,打开闻了闻,不由得赞道,“果然是好药,其中几位药材十分珍贵,即便有银子也买不到!”
“怎么,你也通药理?”白听霜有些惊讶,“女孩子们喜欢的不过是胭脂水粉,布料手势,没想到你却别致,喜欢摆弄那些呛鼻子的草药!”宜春笑道,“这药香比世上一切的香味都要清新雅致,况且药能救人,我喜欢。”
“好啦,都坐吧,今日没有好茶,只有一壶玫瑰露,给你们尝尝鲜!”白听霜脸上不动声色,“才受了伤的人就到我这儿来,是有要紧的话要问我吧,赶紧问,问了就回去好好歇着,不然也对不起我费的这番心思!”
燕合宜道,“白大娘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就直说了。您,到底是什么人?”他直视着白听霜的眼睛,希望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是有那么一丝丝痕迹可循。
但白听霜却笑的淡然,“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倒想先问问你,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燕合宜没有一丝迟疑,“市井传说您身份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倒觉得,白大娘是不屑与那些俗人打交道。偌大的绸缎庄,您只交给管事和伙计去搭理,自然没有把这份别人眼热的产业放在心上,只当是个玩意儿罢了。我失踪一夜,宜春和良飞尘都束手无策,您却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找到了我。”
“好,好啊,果然英雄出少年!”白听霜似乎很是欣赏燕合宜,“你不信传说,有自己的想法,又心细如发,想到这家绸缎庄不过是我的掩护,只是,你为何不直接说出你的疑惑呢?”燕合宜道,“这是您的私密之事,愿意告知,我自然感激万分,若不愿意说,自然也有您的道理。”
“我果然没有看错,不错,我的身份不只是绸缎庄那个神秘的老板而已。只是现在我还不能据实相告,你只要知道,遇到难事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帮忙,这就够了。”白听霜倒了一杯玫瑰露,立刻慢室清香。
燕合宜思虑片刻,对白听霜说,“您可否救出赵姑娘?”白听霜想也没想就答道,“自然可以!”燕合宜和宜春大喜过望,正要说话,白听霜又说,“我有一万种法子把她救出来,可只有一点,我救的了她的人,却救不了她的命!”
“这话怎么说?”燕合宜问道,白听霜说,“脱逃牢狱之灾自然是简单再简单,可是从此之后,她就要背上杀人逃狱的罪名,亡命天涯,再也无法过普通人的生活。别说嫁人生子,只怕她只能想老鼠一样躲在暗处里,煎熬折磨了!”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白听霜说的不错,想要真正救出赵愉心,还要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见他们面露难色,白听霜转身拿出一个信封放在他们面前,“这里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每一个和孙半城有过节的人,此事摆明了是有人杀死孙半城,又栽赃给愉心姑娘。衙门那边我会上下打点,拖延时间,余下的,就要你们去查了!”
拿到那个信封,燕合宜如获至宝,“多谢白大娘,还有一事!”白听霜说,“你是想问那个面具人和符纸吧?那个人我也只见过一次,听说他卜的卦十分灵验,至于符纸杀人之说,不可尽信。”
两人心下安定,再次向白听霜道谢,然后走出了墨荷绸缎庄。宜春兴奋的说,“没想到来这一趟竟然有这么多收获,合宜,你太棒了!”燕合宜说,“先别急着夸我,这是白大娘愿意帮咱们,帮赵姑娘。”宜春忽然想到,自己只顾着高兴,还没把找到燕合宜的消息告诉良飞尘他们,“哎呀,我怎么把最重要的事忘了,莺莺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找到你了,快走快走!”
她拉起燕合宜就往回跑,不料迎面碰上了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良飞尘。他和两个衙差问了不知道多少家多少人,都说没有见过燕合宜,他已经快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