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势汹汹,燕合宜和良飞尘主动把两个姑娘挡在了身后。燕合宜冲众人抱拳拱手说,“几位别误会,我们是来投奔此处老大的!”为首的一个年轻人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头上扎着一条青色的头巾,下面一双剑眉尤其引人注目。
他抱着胳膊打量几个人,歪嘴冷笑一声说,“瞧你们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虽然脸上抹了一层锅底灰,可蒙不了我!尤其是那两位姑娘,身上的那股脂粉味儿十分清新,不是街面上常见的便宜货。不是我非要当着大家伙的面儿揭穿你们,你们看看这里的男女老少,连穿衣吃饭都难,谁还有闲钱去买什么脂粉打扮自己?”
莺莺下意识的抬起手闻了闻,果然有脂粉的味道。燕合宜说,“这位兄弟说的不错,我们之前也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但家中连遭变故,实在走投无路,所以才贸然前来。”
这时候,院子当中的一个房间里传来男人的说话声,“大头,让他们进来吧!”原来面前这个长相还算俊俏的小哥儿竟然叫大头,宜春和莺莺都没忍住,掩着嘴笑了起来。
“哎,你们笑什么?”大头显然知道她们为什么会笑,顿时黑着一张脸说,“我们老大叫你们进去呢,跟我来吧!”大头让众人散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则领着四个人来到北面最中间的屋子里。
里面的摆设很简单,靠窗的地方有一张小床,进门的地方摆着一张用了很多年,已经掉漆的方木桌,几条长板凳围在四周,除此之外别无旁物。
屋子开着窗,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气味。桌边坐着的男人和颜悦色的说,“几位既是投奔我来的,那就是客人,是朋友。大头,你去把我珍藏的茉莉花茶沏上一壶,再找几个干净的茶碗。”大头不满的嘟囔着,“我看他们几个就不是什么好人,还上什么茶?”那人瞪了他一眼,大头再不敢多言,转身出去了。
几人在长板凳上坐下,燕合宜冲他拱拱手说,“冒昧前来,还请您别见怪!”那人轻轻摇摇头,“几位贵客并不是冒昧前来,而是为了孙家小姐的事!”
燕合宜心头猛的一跳,正要说话,那人又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是燕合宜燕公子,那位是醉宵楼的良飞尘良老板。至于这两位姑娘吗,是宜春姑娘和莺莺姑娘,可对?”
“你,你是不是派人盯着我们,所以才知道的这么清楚!”良飞尘忽然感到一阵危机感,做生意的人最怕露了底细,被旁人知道。那人却不以为意的笑笑说,“良老板不必惊慌,我们是乞丐,整日混迹于大街小巷,不敢说耳聪目明,但知道的也比一般人多一些。”
燕合宜道,“您说的是,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那人道,“我出声时,爹娘也给起了名字,叫做风一白。但做了乞丐,也实在用不上这么儒雅的名字,他们有的叫我风大哥,也有的叫我小白。”莺莺哼了一声说,“我知道,还有的叫你老大!”
风一白说,“是,这些都是黑丫头告诉你们的吧。那个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嘴上没把门儿的,什么都说。”良飞尘说,“既然把话挑明了,那咱们就来说道说道,孙小姐是你们绑来的吧?”
良飞尘这话说的不客气,所有人都以为风一白会翻脸。可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羞愧的低下了头,放在桌上的左手握成了拳头,“说起来几位可能不信,这件事儿并不时出于我的本意,我也是迫不得已啊。”燕合宜说,“听说,你的妻子也?”
“是,”风一白忍不住露出了几分愁容,“就在三天前,我的妻子出了这个院子,就再也没有回来。当天夜里,我就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我妻子在他们手中,想要救她,就抓了孙府的小姐,让她交出一份清单!”
“那个宝利是你的人!”燕合宜说。风一白点点头,“不错,那天我本来是让他到孙府打听一下消息的,没想到里面走出来一位姑娘,要给宝利五十两银子,让他做一件事。他回来把事情原原本本和我说了一遍,我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就顺水推舟,让他把孙小姐绑,绑了回来。”
宜春问道,“孙小姐现在在哪儿,我们可以见见她吗?”风一白说,“姑娘,你们刚才不是已经来人见过了吗,我想,那些人手段阴毒,说不定在哪儿就藏了眼线,你们还是尽量少和那为小姐接触的好,免得他们起疑。”
燕合宜见他眼下一片乌青,想必这些日子也是提心吊胆,没个着落,“风大哥,你的难处我们也能理解。这件事原本和你无关,被牵连进来,也是无辜。我们今天来,是想帮你的忙,把你妻子救回来!”
风一白紧咬牙关说,“不瞒几位,这些日子,我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可是没有她一丁点儿消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们拿出他们要的那份清单,我再去向他们换人!”
燕合宜说,“风大哥,你看知道他们要的清单是什么?”风一白说,“我也私下猜想过,那是一份什么样的清单,竟然引得那些人如此兴师动众,竟然找到我的头上。想必,应该和孙家的家业有关吧!”
此人心机深重,只是猜想就奶奶个说的八九不离十。燕合宜知道瞒不过他,也就点点头,默认了。风一白说,“这就对了,果然是为了孙家的钱财。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会更加谨慎,想把人救回来就更难了。”
说着,风一白站起来,深深的冲燕合宜等人深施一礼,“还请几位帮帮忙,把那份真的清单交给我,让我救回我的妻子!”燕合宜说,“风大哥请起,这件事再容我们商量商量。”
他想起宜春昨天晚上说的那番话,孙府里一定有内鬼,所以他们才会知道那份清单是假的。当下燕合宜对风一白说,“风大哥,我这儿有一件事要劳烦你,孙小姐请到府中的那个叫魏老的人,我要知道他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