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值班的守门人赵任迷迷糊糊从似睡非睡的睡梦中醒来,耳朵边听闻到了山门下似乎有几分动静。
赵任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双因常年修炼剑术而布满老茧的大手揉了揉双眼,站起身探出脑袋朝着山门外观望。
风尘仆仆一路探寻问路至此的叶昶与纪锐志二人一眼看到在自家家门却显得鬼鬼祟祟的伸出头的赵任。
“叶昶前来拜会紫霞山,不知这位兄台可否大开山门,请我二人入内一叙?”
被扰了清梦的赵任面有不耐之色道:
“当我紫霞山是什么地方了?岂是你等想入便入的?
去去去,莫要以为一人背了一把剑一人挂了一柄刀便是什么豪侠名士了。
我紫霞山可是往来无白丁之地。
况且我们暂不收弟子。你二人且去。”
叶昶认真道:“若是我说你们紫霞山抓了我的人,我前来质问,又当如何?”
神智渐渐清晰的赵任想到了不久前吴扎那十几人深夜赶回山时,便抓了两个小孩一个貌美小娘来着。
久当守门人的赵任自然知晓自从程灯当了大长老尤其是这几年时间,他们时常会抓一些山外人上山,而且常常是有进无出。
不与大长老同流合污的长老弟子们也隐隐有几分猜测,可忌惮于大长老势力实力,因此这些人一直在隐忍。
赵任这种在宗门内仅是小人物之人顶了天只不过是宛如方才一般骂上一句,可不敢真正地挑衅。
赵任看不起大长老那边以丹药精进的手段,因此未投入门下,与此同时,他对于门内那些不敢与大长老争锋相对,只敢暗地里做些偷偷摸摸把戏的家伙也是极为不削的。
兴许他成不了门内大人物,实力也差劲的紧,可心中自有一套是非。
赵任沉吟半响后才抱拳缓缓道:
“小兄弟,你所言我已知晓,但我还是不能为你开了这山门。
门内长老追究我之责还在其次,但凭你们一老一少二人恐怕奈何不得在我门内的大长老。
看你你二人敢来我山门救人,也算是有情有义的份上,我便忠告你们二人一句:
速速离去吧。
指不定你再修行十多年后,哪一天能够来此报仇不是?”
不知紫霞山门内势力错综复杂的叶昶对此人感官颇好,向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他道:
“兄台,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江湖这么大,我等江湖人若是处处这般瞻前顾后,那还不如早些媳妇孩子热炕头。”
活了三十余岁却不知所终的赵任哈哈一笑道:
“小兄弟所言极是。
既然如此,你看我们山门也仅有四五丈高而已。
我玉鼎百年前初修建时此处不过是一个几名上不得台面的武人,因此才有了这五丈高城墙。
不过踏入了我们修行中,便知这山门只不过是防凡人不妨仙人的货色罢了。
你若是有实力越过这致虚才能飞掠而过的山门,那说明你还不弱,我便不会阻拦于你。”
叶昶嘿嘿一笑,“兄台,那你可是小瞧了我。”
当初叶昶从青城一路而回时,那用的便是御刀而行的神仙手段,这区区四五丈高城墙,即便不用驾驭赤血,在手底下也当真算不得什么。
叶昶与纪锐志交换了眼神,“老纪,咱哥俩走着?”
下一刻,赵任便见到特意显露身手的叶昶腰间那把黑至发亮的刀无声无息而出。
两人之中的那个年轻人也脚尖轻轻点地,身影稳稳落于那把刀身之上。
又见刀带人缓缓而升,升至与自己齐平处,刀上人朝着自己似笑非笑地看着。
其貌不扬甚至能说的上丑的老头箭步向前狂奔数步,借力一跃而起,脚下立刻如蛛网密布裂开,而他身子已到四丈山门之上。
老头利落地一脚蹬墙,原本顿下的身子再次上扬,最终腰板挺直地稳稳矗立于自己身边。
“这老头手段干脆些,可真正恐怖之人却是那洒然青年立刀而行。
天...天玄高手?!”
境界修为不高眼界却不窄的赵任惊呼一声道。
叶昶并未再出言调侃这位震骇不已之人,再次拔高刀身高度,向这鸡鸣之时云蒸霞蔚的山门内眺望。
如一缕可见其影不可见其形的流光,驾驭着飞刀的叶昶一闪而逝,飞速前掠的纪锐志紧随其后,消失于赵任眼前。
“乖乖,这次大长老算是惹到了狠角色了吧?
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
无巧不成书。
蓄谋已久的二长老与三长老借着此次谭狼几人为大长老所抓的由头趁机发难。
争端骤起。
实力在中覆命境的二长老劝动了身处中立两方不招惹的三长老,紫霞山三位顶尖实力的长老打斗了起来。
大长老以一对二不落下风,甚至还游刃有余。
嗑药后的大长老势力占了门内弟子将近一半,这些人对上寻衅的二长老的人,简直与单方面的屠戮毫无差别。
仙风道骨的程灯一身道袍飘飘,手下不停,口中更是不误道:
“你们二人不自量力,我一向看在我们是同门的份上不曾对你二人动手。
为何如此自找苦吃?”
不为外人所知是真嫉恶如仇还是栈恋紫霞山大长老之位的二长老道:
“师兄,你这等逆天行事,行魔教歪门邪道之事,有损我名门正派之名,人人得而诛之。
师兄我奉劝你一句,趁早收手罢。”
因资质底下自小便不被师傅山门重视的程灯嘿然一笑,冷嘲热讽道:
“师弟,话别说这么好听,当年我这位被你们欺负的资质平平的大师兄如今却站在了你们头顶,因此你有心不平,因此才有此般事。”
二长老冷哼一声,并未作答,“三师弟,你我二人一同清理门户,将这位欺师灭祖之人斩于剑下!”
“没错,师傅他老人家确实是我出手所为。”
程灯脸上露出几分狰狞之色,“他既然将我带上了山,当初我痴迷丹道,又为何打断了我这条腿!”
“你们这些被师傅眷顾的上佳根苗我并未出手为难,为何非要与我过不去?
既然如此,那便死罢。”
顿时,程灯周身那以人为鼎炉炼制出的丹药为饵而提升的真气剧烈动荡。
资质下乘中下乘的程灯要与这两位被师傅寄予厚望的弟子一决雌雄。
告诉那位年纪已至耄耋却有个十余岁儿子的师傅一句,
你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