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初夏已经到来,京郊树木的浅绿也渐渐被染成了墨绿色,到处是一片桃红柳绿。
夏可钰也被邀请前去宫里头参加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
“可钰~”
宫门口,白潇潇激动地冲着夏可钰打招呼。她前不久同母亲回了一趟老家,同夏可钰便许久未见。
这下一看到夏可钰,白潇潇急切地拎起裙摆,小步快跑了起来,身上佩戴的玉佩、首饰都响了起来,引得旁人都纷纷看向她。
但白潇潇是白王唯一的女儿,谁又敢多说一句。
“可钰,好久不久,我都想死你了。”少女洁白圆润的脸颊稍红,握紧夏可钰的手。
夏可钰无奈地帮她撩了撩额前略显凌乱的碎发,温柔地道:“确实好久不见。”
一路上,白潇潇还在嘀嘀咕咕地跟夏可钰述说自己回乡的见闻:“你都不知道,我这次回去有多么无聊.......”
“嘘~”
夏可钰出声阻止了她,两人已经到皇后的坤宁宫门口了。
白潇潇吐了吐舌头,依旧是乖巧地黏在夏可钰身侧。
二人方才坐定,便有两位宫女恭敬地上前,对着夏可钰行礼道:“永安县主好,皇后娘娘在殿后,邀请您过去叙叙旧。”
夏可钰忙起身随着宫女往殿后走去,料想在皇后的住处,也没人敢搞鬼。
“可钰,快过来~”
殿后,皇后娘娘正在梳妆打扮,见到夏可钰进来,忙慈爱地伸手招呼夏可钰过来。
夏可钰浅浅行礼,夸赞道:“皇后娘娘今日气色真好,可真是岁月从不败美人。”
这样的夸赞,既不显得浮夸,又让被夸赞的人心里高兴。毕竟皇后是个聪明人,马屁拍过了反而引人反感。
本来皇后就是世家女中容貌出了名的佼佼者,在寺庙清苦时,她不施粉黛,显出大家风骨。如今略施淡妆,也能看出当年的绝色。
皇后闻声,乐不可支道:“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一样甜。”
夏可钰继续道:“臣女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皇后随即摆手示意宫女们同嬷嬷退下去,这才脸色一变,对着夏可钰幽幽地道:
“可钰,我儿永康的事情,有结果了......”
话说到此处,皇后娘娘的眼角蓦地红了,她顿了顿,继续道:“从吐蕃回来的人可以确定,我儿永康是被人害死的,中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西域毒药。”
夏可钰静静地听着这桩她早已猜到的真相,当下只得安慰道:“娘娘节哀。”
皇后似乎沉浸在了无边的痛苦之中,她泪眼婆娑,伸出颤抖的手,摸向了眼前夏可钰的脸庞,低声道:
“我的永康那时候也是同你这般大,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无能,没有保护好她。亏我还给她取了那么一个名字——永康,希望她能永远健健康康。”
“我那时也有私心,若是她能成为吐蕃的王后,可以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总觉得会比成为一个闲散的公主要好......”
夏可钰见状,安慰道:
“父母爱之深,则为之计深远。娘娘切莫再自责,我们该往前看,当务之急,是替长公主报仇,让恶人受到惩罚。”
皇后闻声,收敛起自己的悲痛,点头道:
“可钰呀,你说得对。你有空可以多进宫来,陪我说说话,我这心窝里,才觉得好受一些。”
夏可钰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皇后握着夏可钰的手,语重心长道:“我家渊儿能找到了这样的妻子,是他有福了,也是我们褚家的福分。”
大抵是想起了什么,皇后继续道:
“你别瞧着他如今这样一副冷口冷面的模样,小时候他可不是这样。他小我许多岁,是父母的老来子,父母对他十分疼爱,颇有些顽劣。”
“渊儿三岁那年,父母外出撞了车,当场丧命。渊儿却全然不懂。参加父母葬礼时,他拿了桌上好吃的橘子,口中还念叨着,说是要拿回家去,给娘亲吃......”
夏可钰没想到,褚渊位高权重,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往事,一时心头倒是五味杂陈。
皇后说到此处,又忙擦干了眼泪道:
“你瞧,我说这些做什么。如今渊儿有你这样一个知冷热的人在身边,我这个做姐姐的心里头也放心了。”
说着,忙命令宫女们进来,收敛起所有的情绪,重新敷粉装扮,宛然是一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的气派。
“娘娘,宫宴的时辰快到了。”宫女们小心提醒道。
夏可钰见状,忙想要离开道:“娘娘,我先出去静候~”
皇后闻声,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道:“不必,你随本宫一同出去。”说着,牵起了夏可钰的手,款款往外走去、
宫女们见状,忙列队恭候,更有小太监夹着嗓子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坤宁宫大殿内的众多宗妇小姐闻声,忙起身跪拜,口中齐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人用眼角已经瞄到,皇后娘娘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
夏可钰为了防止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也忙退后一步,恭敬地低下头去,口中同众人一同念道。
“免礼平身。”皇后威严的声音传来。
等到众人抬起头,自然都看到了皇后娘娘身侧的人,正是夏可钰,那位永安县主,楮国公的未婚妻。
“来人,将永安县主的位置安排在本宫旁边。”皇后娘娘亲自开口道。
忙有人搬了一张矮几,将夏可钰的位置搬到了距离皇后最近的位置,一跃在众人之上。
这可是给了夏可钰天大的脸面。
夏可钰忙规矩地行礼道谢,丝毫不见半点浮躁,让皇后越看是越满意。
众人见状,瞧向夏可钰的眼神,多了几分嫉妒与羡慕。这个四品小官的女儿,实在是命好,不仅能嫁给楮国公,还能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睐。
只是瞧见面前的女子眉眼如画、百媚千娇,唇红齿白,堪称人间尤物。
同往日一比,明明还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五官,但看上去却是判若两人,美了许多。
有人在心底暗暗酸道: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到底是这京城的贵气养人,瞧着这小官之女之前不显不露,成了县主后,一日日越发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