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面上挂着殷红色的喜船,我不禁冷冷的发笑。他跟白眠的美满姻缘,带着我的鲜血!带着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舒娘娘!”安平在身后扬声道。
“安平!你说,一个人做错了事,是不是应该付出代价?”我淡然的道。直到此时,想到那一夜,我的心,便跟着滴血!我被两个最信任的人,送入了敌人的手里!
李宋氏哑声道,“舒娘娘!您要去长安?”
我摇头,“他二人处心积虑要把我除掉,你说,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皇帝此人心思细密,长安,今夜定是布满重兵!若然所料不错,石虎定然也收到晋军要撤军的消息,今夜,长安,定然会有一场恶战!让他们打!我三人,去北伐!他渡江我也渡江,他打我的长安,我就打他太原,再西征打他的乐都,直捣黄龙拿下他的五原,襄国、中山、盛乐。”
他二人低头领命,齐声道,“遵舒娘娘令!”
我右手略抬,他二人领命起身。依旧一左一右,立在我的身后!
左手一挥,我三人跃上小船,划着桨往河东而去!待拿下河东举兵南下攻取汉中进而瓦解巴西、成都再北上河西攻下金城以牵制匈奴,待举大军北伐鲜卑分两军,一军打五原,另一军从上谷后南下两军前后夹击彻底灭掉匈奴,进而形成鼎足之势,休养生息三年,民心所向,西晋援军一到便一统天下,收复失地。若兵败则退守建康!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江面上,伸手不见五指。此时的太原,锣鼓宣天,红色的喜花跟篝火照亮了半边天空!城外头的十几车战车,用铁锁首尾相连,黑黑的战车,围了太原半个圈!
我三人装逃荒而入。今日是太原破城的日子,城门上头,竟然没有一个人!
“舒娘娘!有古怪!肯定有埋伏!”李宋氏压低声音道。
“看来早就有所行动了!舒娘娘!”安平哑声道。
我扯扯唇角,冷然的笑道,“来了,就不怕死!死,也要他们付出代价!既然他摆这么个陷井,那我就去闯一闯!”
安平皱眉,“舒娘娘,你已经失了冷静!”
我摇头。“上车!”
他二人抽了腰间的短刀,攸的将短刀上的铁链扔上去,绞住车的栏杆。我三人便顺着铁链,上了战车。从战车的甲板望过去,太原上,人潮汹涌,大家都在祝贺少城主的婚礼!
若然他老实的跟我说,他喜欢的是白家小女儿,我怎么也会成全他们。可是,白眠白华想害死我,白家却那样待我!
直到尝到嘴里的血腥味,我才知道,我竟然咬破了舌尖!是恨!从未有过的,刻骨铭心的恨!一张嘴,我低声道,“走!”
我三人迅速下了战车,绕道存粮草的连营里头,摆满了火油!我皱眉。再看那十几条车,首尾相连,心里了然。果然是个陷井!“李宋氏,安平!去看看前头的战车,哪一条车里头,装的全是箭!”
他二人领命而去。我仔细的查看着车舱里头的东西。有火折!只要我的手,略略一动,这里,便会成为一片火海!而那十几条战车,也可以跟着烧个干净!
我咬唇,极力忍住放火烧车的冲动!指甲慢慢的掐入手心里。却不觉得痛。
他以为经过此事,我定然会失了冷静,那么,我偏就要冷静!若然此时我动手了,他的计谋便成功了!我,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烧了那人的大营,闹出这么大的响动,他,定是知道了!
李宋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小声的回禀,“舒娘娘!如你所料!第一条车的车舱里头,几乎全都是箭!而且,还有很多刀剑盔甲。刚刚定然是有人要谋反!看来这次他们明着来贺他二人成亲,暗着,却是来收贡的!”
此时,安平悄悄的闪到我面前。暗黑的夜行衣,几乎把他整个人都融在夜色之中。他压低声音道,“舒娘娘,我刚刚见到荼荼的新房外头,有暗卫!”
“这个世上,最让人痛恨的,便是坏人姻缘者!春宵一刻值千金。毕竟是白眠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我只是要送一份礼物给她而已!别无他意!”我淡然的笑着。
他二人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率先走在他们前头,他二人无声无息着跟着我。
此时的风,已经没了先前的湿热。我看看天空,半晌唇角露出一抹好笑来。随手扯下干燥的绳子,用火油浇湿,把后面的几条车全都首尾相连!等做完这些,我几个飞身而起,跃上第一条战车!李宋氏飞身下去,把后面挂着的铁锁卸下。扯起晋旗,我三人往夏的方向而去!
直到此时,城上的哨兵才发现这里的动静,吃惊的点燃一人高的烽火炉。烽烟起,城上的人很快便乱作一团。华啸领兵立在码头上,指挥城民对我搭起弓箭来!我立在车头,点燃手里的火把,让他看清我长发披肩,迎风而立的飒爽英姿。
对着他的方向,露出个绝美的笑容来。告诉他,祖逖,来了!
“祖逖没死?!来人!对着火把的方向,放箭!”他的手对着我一指。刹时,千百枝羽箭对着我如雨点般疾射而来!
脚底下的车被追兵赶上,铁链拴住战车,在那一瞬间,我抛出火把,点燃了他的衣服!换一辆马车安全着陆!马车,顺利的驶往武都方向!身后的战车先是一条,然后便全都烧着了!熊熊的大火,伴着小规模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把太原弄了个热闹非凡!
“怎么样?反贼,这份礼物,你还喜欢吗?”我抬头冷冷的笑着。
这里的钱财、粮草和盔甲,足够养一支军队五年!我弯腰捧着抢来的钱,不由的冷笑。就是为了这些东西么?如果他不对我动手,那么,我将为西晋挣来多少这样的东西!冷哼了声。却被黑暗中微弱的光吸引。
我没点灯!为什么会有这种光?心下一惊,飞快的揪开发光的盒子。刹时,马车里头被光照得如同白昼!是夜明珠!呵!我道他为何会出此下策,却原来今年太原采到了这么多夜明珠!
这些夜明珠,随便哪一颗拿出来,都足以抵得上这里所有的财物!更何况是这么多!
我冷冷的笑着。“竟然有这么多的夜明珠!”
安平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舒娘娘!那人领着骑兵,追来了!”
我挑眉。唇边泛起冷冷的笑花来,攸的拔地而起,立在甲板之上!远远的,他带着几乎所有的岛民驾了几条马车往我们的方向驶来!甲板上头,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一半人举着火把,另一半人,则搭着弓箭!映着熊熊的火焰,竟是显得那样的决绝!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便能把我三人射成蜂窝!“李宋氏!把马车驶向武都!”
李宋氏领命,调转方向,由南偏东少许,往而洛阳去!
洛阳此时已经集结重兵,顾名思义,军队成群,阵法密布。如果不是熟悉地形的人进去,活着出来的机会,几乎比零更低!这是晋王朝最后的秘密!没有特别的原因,是没人愿意进入这种天险的!而此次,我们往洛阳而去,不是为了求死,而是为了求生!
身后的马车,越集越多,他们呈现不把我们置于死地,誓不罢休的架势!温热的液体,带着血腥味的江风,让人作呕!是了,这里,便是传说中的洛阳了!进入此地,便等于进了鬼门关!
停住马车,我立在马车头,点燃火把,照亮我的脸,对着他淡然的笑着。
火光之中,他身着鲜红簇新的新郎服,黑发用金冠束成一束,垂在脑后,背上背着特制的铁色羽箭,铁箭共有十二支,是我为他精心打造,上头刻了一朵铁色的舒。他也曾赞这箭很趁手!可是,现在,他却用我送给他的铁箭,来射我!
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虽然不曾言明,但是,他的表现,却是那样的明显!眼前的那个人,哪里还是之前温柔似水的男人!分明就是要取我性命的恶鬼!
我冷然的笑着。笑声在江风之中,竟是显得那样的破碎!终于,还是要跟他生死相博了啊!只是当他知道,我竟然做了这种事之后,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我挑眉,立在江风之中,等着他的到来!他的骑兵很快便半包围了我三人!
“祖逖在哪里?你不是他!”他怒声道。“好啊!你已经是不贞的女人,你以为,我还会再要你么?”他的声音,在夜空之中朗朗传来,正好让所有的人都听得到!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我冷笑,“怎么?你似乎看到失踪后的未婚妻子,很不开心哪!是不是我的出现,让你为难了?”我有意无意的看一眼在黑暗中波涛汹涌的洛阳!
俊俏的脸,在火光下变了变,他大声的道,“既是未婚妻子,虽然失了贞,我也不会计较那么多!只要你没有怀上孩子,我便纳你为妾,可好?”他的话又气又急,根本没有一点诚意。却让大家看到了他的无奈!
我扯起唇角,略略的笑着。摊摊双手,大声的道,“失贞?舒妤,怎么可能失贞!”
他明显的惊了下,扬声道,“我不信!”
我将左手的衣袖捋起,就着火光,让他看清了那朵血色的舒!他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舒儿!”他往前跨了一步。
我伸手道,“不要过来!你们过来,我便把马车驶入长江!你们谁也别想得到马车上的东西!”
他的脸色略略苍白,半晌才道,“你早就知道了?”
我冷笑,摇着手指笑道,“我不知道!只是你太了解我,以为我定然会放火烧马车!没错!我是很想放火,但却不能让你的计谋得逞,是么?”
他的脸色白了白,“你看出来了!”
“这个自然!你太原向来以养珠为生,可说富可敌国!可是,你们却年年要收岁贡!今年,想是你们采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夜明珠,而且,还有一盒这么多!却不料,他们听到风声,便来讨。而你,为了逃避责任,便使计要我烧掉他们的马车!这样一来,马车上的珠宝,便会沉入江底!责任不在你们,他们也断不会与你们为难!他们会改而来追杀我!你们太原,却是可以再把失掉的珍珠,再采回来,是么?”我冷冷的笑着。
被一国追杀,已经算是万劫不复,如果所有的人都来追杀我,那么,我便死一百次都不够!此计之毒,前所未有!
“本来我是想给你一个机会的!可是,舒妤,我早就对你说过吧!女人,不可以太聪明的!是女人,就不应该跟男人一较高低,一争长短!”他冷声道。
我哈哈的笑着,“你到统万国,从来都是为了她,是么?你是真心爱她,是么?”
他沉默半晌才道,“一开始的时候,是为了你!但是,你根本就不能算是女人!后来,便爱上她了!你不能怨我!”
我苦苦的笑着,“原来如此!原来,竟是如此!好!好!好!”我把火把放到身前,“我舒妤一生痴情错付!到头来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好!华啸!要我死,很容易!拿起你的铁箭!”我指着我的左胸,“朝这儿射!”
他怔了怔。仿佛在考虑我的话。
我冷笑,“你不杀我!我会杀了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高声怒嘶,伸手到背后取出铁色的箭,对准我的心脏处,稳稳的一箭射来!
我的唇角泛着嗜血的笑容,眼看着箭快到我的胸口,攸的身子一偏,箭矢擦身而过!直到身后传来女人的惊叫。我才把火把提到被我身子正好遮住的女人的面前。这个女子,身着一身鲜红的嫁衣,腰身略粗,长得却是美艳绝伦,艳红的小嘴里头,塞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在她的小腹里头,直直的插着他射出的铁箭!
“白江儿!”他惊叫着。“舒妤!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来人哪!给我放箭!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我一个侧闪身,立在新娘子的身后,露出半边脸来,把她嘴里头的帕子取出来,她一得空闲,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我对他笑道,“你看!还活着!可是,华啸要是坚持对我放箭,那么,这新娘子,便会被射成一个蜂窝!华啸!你看看!”我把火把往她的裙子边上移!让他看清她的裙子下面,沾染了大量的血液!很明显,是掉胎了!
他怒声嘶吼着,“舒妤!你到底想怎么样!可恶!娘子!你撑着点!”
白江儿苍白的唇边泛起个无力的笑容来,“夫君!夫君!对不起!没能保住你的骨肉!夫君!我好疼!肚子,好疼!救我!”
他的眸子赤红,鲜红的袍子在腥臭的江风中竟是显得那样的触目惊心,他扬声道,“白江儿!你不要怕!我一定会救你!”
我冷冷的发笑,“华啸!怎么样!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滋味如何?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亲手杀死我!并且拿回这整车的金银珠宝!不过,这个机会的代价便是,连着你最心爱的女人一起杀死!这个机会,你要,还是不要!”透过鲜红的嫁衣,我看到他的脸上,竟然起了犹豫!
“若然我不答应,你会如何!”他脸色苍白着道。
我摇头,从腰间抽出短剑来,对准白江儿的左胸心窝处略略刺入,引来她的一阵惊呼痛哭!“那么,这把剑,便要穿刺她的心!”我喝道。
“不要!舒妤!不要!救命!救我!夫君!你先前跟我爹提亲的时候,便跟我爹说了,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夫君!救我!”她哭喊道。
我的心里微凉。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他居然说这两句话?这个男人!我记得,当初送他钗子的时候,他也曾对我说过,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这算什么!他把我,当成了什么?就连换换词,他也不屑么?
我嗷的爆出一声大笑来。笑声在江风之中,竟是显得那样的凄厉!我怎么会为了这个男人把自己送入这样的绝境!听到白江儿的话,我竟然觉得好笑!我二人,竟然被同一个男人,用同一句话,欺骗了感情!一个,被他送入了敌人的手中,一个,被他骗得失了身,还怀有他的孩子!
竟然,是同一句话!我笑得前俯后仰,捂着肚子蹲下来,抹着眼中的泪水。
华啸像是终于受不了我的笑声,大声的道,“舒妤,你到底在笑什么!可恶!你快点放了白江儿!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像是终于笑得够了,立起身来,以剑指着身后黑色带着血腥味的江河,“死无葬身之地?很容易!华啸,只要我把她往江里一扔,我保证,她不会有葬身之处!哈哈!”我说罢,便又笑出声来!半晌方才怒喝道,“说!你要她的命,还是要这金银珠宝!”
他怔了怔,抬头望天,“我华啸身为匈奴大将,若然连族人的利益都不能保证,那么,我有何面目再做将军?我曾对天发誓,要将匈奴由乱世之中最弱的国,变成最强的国家!可是,他们连年征战,打得我太原几乎被掏得光了!我想找个强大的靠山,我有错吗?舒妤!你公平一点!你扣心自问,你什么时候爱过我?你什么时候,有白江儿对我一分的温柔怜爱?你真的把我当成男人了吗?你只把我当成是跟在你身边的一条狗!你从来恃才傲物,目空一切,我对你的一腔热血,被你兜头一盆冷水淋得熄灭!你怎么能怪我!你要我选,好!白江儿!你不要怕!她把你扔进江河,我自然会跟你一起下去!我夫妻二人,生不能同寝,死亦要同穴!舒妤!你动手吧!”他仰天长啸,泪水长流。
白江儿呜呜的哭着,“夫君!我不想死!夫君!救我!”
我冷笑着举剑,正要对着她的心窝处刺下,剑尖,却叮的一声,刺了个空!我惊的往后凌空翻个筋斗,空出的左手抓住那枝黑色的羽箭!此箭浑身乌黑发亮,箭头上面有毒!
我手里执箭,连忙的跟安平回转身子,低头道,“来者何人!”
他二人一左一右在我身后,跟着跪倒在地,“师傅!”
黑暗中,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那人身着黑色战甲,一人独自骑在马上,马后面,泛起一路的尘土飞扬!他,竟是用内力在骑马!只见他腰仗长剑,弯弓,身后背着箭!箭,共有十二支,现在,却只留下十一支!弓,才刚刚用过,此时正发着嗡嗡的声响!
他的马行至华啸的战马前头,这才收了内力,扬声道,“舒妤!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我想过跟他见面之后,会是怎样的情形,是生死相博,还是恶言相向!却不料,他竟是说出这等关心的话来!
“我!”才一个我字出口,我的喉咙口,便像被什么堵住一般,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被背叛的伤心,被那人狠狠的伤害的痛楚,竟是一下子决堤而出!“反贼!”说罢,泪,便自落了下来!
“好了!什么也不要说了!把白江儿放了!我们一起回太原!”他抚着长长的胡子,沉声道。
“大胆反贼!他二人负我在先!一个人做错事,怎么能不付出代价!”我扬声道。
他沉默半晌才道,“起来吧!安平!扶舒妤起身!这件事,我自当给你一个交待!”
“爹!救我!她把我的孩儿杀死在肚子里头!爹!”白江儿泣不成声。身下的血液,流了一地!
“孽畜!我跟你说过什么!这个男人终是个祸害!你偏就不听!若然当初不是你有了孩子,我怎么可能把你嫁给这样一个负心薄情的人!没了倒好!正好跟我回太原!”他怒声道。
“师傅!我会对白江儿好的!请师傅不要带白江儿回去!师傅!”华啸小声的呜咽着。
那人半回过头。冷声道,“舒妤!带了白江儿!我们一起走!”他的声音清晰而威严。
我摇头,冷然的道,“反贼!我身为朝廷命官,吾主施恩于吾,奉昭北伐,收复中原!若是放她!我无颜见西晋父老。做错了事,便一定要惩罚,就是白江儿,也不例外!”我慢慢的起身,举起手中的剑,架在白江儿的颈子上!
他冷冷的盯着我,半晌才道,“舒妤!我说!放下你的剑!你可还记得,当日,我倾尽所有家当,失了一个儿子,失了大好的前程,才把你从鬼门关里头拉回来!辛苦养育你这么多年,现在,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他一掌击向江面!江涛刹时被激起了几丈高,如同一面透明的墙!哗啦一声,水墙落回江中,脚下的地,也跟着猛烈的晃动!
我努力稳住身子,抹去脸上的江水,冷声道,“反贼对舒妤的恩情,舒妤此生不忘!可是!白江儿跟那个人,差点把我的命送掉!今日反贼不给我一个交待,我是不会离开此处的!”
他冷然的笑道,“好!好!好!舒妤!你长大了!既然如此!我便跟你讨回我对你的恩情!放了白江儿!我让你在他们身上刺青!让你刺青的人,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从此之后,你舒妤,再不欠我那人恶龙!你我父女情份,从此一刀两断!”
我苦苦的笑着。逐出太原!反贼!原来,你也想我死呵!太原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能入城,不能出城!一旦出城,便会受所有太原的追杀!至死方休!他,在逼我!逼我跟他回太原!
“好!反贼!我就还你的养育之恩!从此之后,舒妤,跟你太原,再无瓜葛!”我扬声道,一剑斩了白江儿的绳子!“下一次,我再见到他二人,便会亲手杀了他们!”我说罢,便用剑尖在她的耳后刺了个舒字!她痛哭着,却又不敢动!生怕一动,我便会把她的脸划破!
安平和于华把她扶上随马带着逃跑用的马。掌下气劲略发,那马便稳稳的向那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