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灵收割灵魂,吸收足够的血,彼时已成天鸿矛。
他直接一脚踩在了那落下来的断尾上,乘胜追击,一跃而起。
凌空拔矛,指向大地。
天鸿暗沉,望晨突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抬头望去,只能够看到那天鸿不知为何正在压落下来,带给人一种呼吸艰难的压迫感。
“天鸿矛!”
高亢之声从空中传来,暗沉的天鸿竟然在瞬间塌陷了下来一般,在雾山中的暮色、林萧、如幻、孤夜、高冷公子、连馨馨等人更是露出了惊骇之色。
在石坡、城楼上的人们,所看到的画面只不过是望晨倒坠一矛,尽管惊艳无比,但他们感受不到这一矛的威力,只是在雾山中的人,却完全置身在这天鸿矛之下,他们所看到的,是天鸿撞击了下来,周围的世界漆黑一片,面临着毁灭与破碎!!
很快,连那些相隔很远的人都感受到了这一矛的毁灭力,因为雾山整整九座雾山峰,都破碎了……
断尾的鸟蛇全身上下的金盔彻底瓦解,身上的金鳞更是粉碎,血肉模糊的半空中跌落下来。
金木猿也没有能够幸免,它被天鸿矛撞得遍体鳞伤。
孤夜的食髓龙,原本是可以骨骼重组的,不久前它才被望晨给斩成了好几截,但这对骨龙不造成什么致命伤害,稍稍吸纳一些死气,骨龙又会重塑身躯……
偏偏好不容易重塑好了骨龙之形,天鸿矛将它那才拼接好的骨骼又给压断,食髓龙再一次崩成了好几段!
符师如幻,她满眼的慌乱。
在她的视线里,一切都好像被天鸿给压垮了,周围不仅是无尽的黑暗,毁灭之力更在朝着她袭来。
她将自己能够使用的御符都施展了出来,可以看到金盔符甲、水御符盾、土岩符檐这三重符光庇佑着她……
可每看到一层御符消失,她脸上的惶恐就多了几分!
连馨馨身上本就有伤,他只是不甘心就这样退出,忍着肩上的痛处继续战斗着。
他身上的浑风形成了一个硕大的风罩,将他保护在里面,但他额头上依旧满是汗珠,抵挡得并不是非常轻松。
……
雾山,破碎不堪。
而此时那些已经逃离出雾山的弟子们才意识到,望晨之前已是下手很轻了。
若他之前施展这一天鸿矛,怕会很多人都会因此丧命吧。
再看一看神墓雾山上那些君级强者,承受得有些艰难。
“望晨的矛境还是高啊,这一矛的威力,怕是达到中位君级神凡者。”城楼上,月宗的长老感叹了一声。
矛境高,即便修为没有达到中位君级,一样可以与之一较高下。
“中位?”云中子有些困惑道。
“虽然我们笼统的将每一个级别分为下位、上位、巅位,但到了君级,其实是一个更广阔的层次,就像江河与海洋一般,江河大小,用三种方式来概括就足够了,但海洋却未必。所以一般到了我们君级,还会进行更详细的划分,五个阶位,准位、下位、中位、上位、巅位。”长老开口对云中子说道。
云中子修为只在巅位主级,虽然他的矛境可以令他勉强与准位君级过几招,但和真正的君级还是有巨大的差距。
那矛灵龙,修为上来看,应该是下位君级。
但望晨的矛境很高,他甚至可以施展出媲美中位君级的威力来。
天鸿矛便是如此!
那雾山上各大势力的首席弟子,还有如幻这种万里挑一的奇才,实力基本上都只在准位君级和下位君级,他们自然很难承受得了望晨这天鸿矛!
“事实上,望晨与那矛灵龙应该还需要更多的磨合,我记得望晨修为在下位君级的时候,其实都与上位君级的人交过手,虽然打不赢……”长老接着说道。
当初望晨出山,正是长老带着他到各大势力山门前“友好拜访”的,长老对望晨的实力还是很了解的。
但云中子的眼神,暗淡得已经变一潭死水了。
以前可能不知道自己与望晨到底有多大的差距,越是靠近君级,就越发现自己和人家根本没得比。
……
天鸿矛,主要的目标还是暮色。
暮色确实为这几人中实力最强的,他的鸟蛇实力达到了下位君级,金木猿虽然为准位君级,一样很难缠。
眼下,鸟蛇尾已经断了,身上的鳞片全碎。
金木猿更是遍体鳞伤,很难再施展苍龙玄术。
暮色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够将这两条龙给收回到自己的灵域中。
“罗浮岭的暮色,竟然也会败!”
“当初在大石坡,看到望晨指挥着他的烛龙、木龙,还以为他也不过是诸多弟子中的平凡者,哪知道他今日这么强势,所有的天才都被他踩在了脚下,哪怕最后输了,应该也会被称之为最强弟子吧!”
“输??你哪只眼睛觉得望晨会输啊,你看一看其他人,一个个都快垮了!”
“望门今非昔比啊,族门这些年兴盛不说,这位大矛修天才竟以龙之术卷土重来,一样技压群雄……”
“所以说,真正的天才,不管修炼什么,都是我们难以瞻仰的!”
暮色收起了金木猿、鸟蛇。
他本应该是今日最耀眼夺目的那位,如今却成为了别人的绿叶。
“多谢手下留情。”暮色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并将自己心中的几分怒意给压了下去。
望晨那分山矛,其实可以劈向鸟蛇的身子,而不是尾巴。
暮色若看不出对方已经留手了,才是真正的愚蠢可笑。
他没有必要再自欺欺人了,不是对手就不是对手。
“但你的龙之术,我不认可。你依仗的不过是这世间罕见的矛灵龙。”
“哼,即便你只是依靠这矛灵龙,用不了多久,我也会超越你。”
暮色对望晨说道。
说完这些话,暮色转身要离开了雾山。
他输了,这雾山中的云棉盒已经不属于他。
“等等。”望晨却叫住了他。
暮色停住了步子,以为望晨也会说一些慷慨激昂的话,但他下一句,却让暮色整张脸都发青发紫。
“人可以走了,你得到的云棉盒留下。”
暮色最后还是含恨将自己到手的云棉盒递给了秦杨。
秦杨发现暮色将所有的灵资都放在了一起,翻开云棉盒时,看到里面的宝物,眼睛都不由亮了起来。
看秦杨这幅样子,便知道暮色的手上还真有不少宝贝。
似乎自恃实力出众,他也懒得点燃烽火,提前将这些东西交给裁判,这下倒好,被望晨全部拿下!
暮色最后那几句话,望晨自然是听进去了。
可他对暮色的看法不以为然。
养龙其实最难克服的还是灵资的问题。
这一战之后,自己获得大量的灵资,别说小白岂还拥有轮回蝶变的能力,即便没有,也可以靠钱,将自己的三条龙全部都砸到君级实力!
到那个时候,不需要矛灵龙出手,不需要自己动手,就可以将这群弟子们轻松击垮!!
“他气不足了,那边的僧者,你观望这么久,难道真的要看这魔头将我们所有人的灵资给刮走吗?”孤夜开口对站在边缘位置的一名僧衣青年说道。
那僧衣青年,自从登上了雾山后就没有出手的意思。
他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尽管天鸿矛,也波及到了他。
但他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孤夜作为皇族子弟,自然也清楚这位僧人是来自青木山的强者,既为四大宗林之一的首席大弟子,蛋叔,实力深不可测。
若他一开始就加入到围攻中,望晨自然不可能取得优势。
“我看你与我有缘!”月宗的蛋叔说道。
“你难道还没有看出他是何等之人,直接动手,有什么好劝的?”孤夜有些恼怒道。
蛋叔朝着望晨走来,见望晨在调整气息,却也没有急着出手。
事实上孤夜、如幻、高冷公子、连馨馨也还没有从天鸿矛的强大压迫力中缓过劲来,他们此刻也只能够站在原地,尽可能的将呼吸放平缓。
倒是林萧,这人有些古怪,他是一名龙师,却像是刻印隐藏实力。
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怎么,还要小女子打头阵不成?”这时,如幻有些讽刺的说道。
“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林萧说道。
“难道你的龙兽还在午休?”如幻问道。
林萧不再回答,目光却是注视着雾山之外的地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那位月宗的僧人蛋叔已经走向了望晨。
望晨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位月宗林僧人的修为应该是几人之中最高的,是一名下位君级强者。
“望君,凡事不要做得太绝对啊,不如就此打住,我们各自取云棉盒?”蛋叔说道。
“和尚,刚才怎么不见你上前来问我,倒是见我与其他人拼了许久,气息稍弱时才说这番话,没有想到一个僧人,也如此狡猾。”望晨不屑的道。
温梦如、暮色,他们两人虽然都败了,但也是与自己正面交手。
反观这月宗的僧人和林萧,却故意等到望晨强势的那几矛结束后才迎上来。
这样假惺惺之人,还要装什么和事佬?
“望君实力是值得认可的,但你这秉性和脾气,还是应该改一改,天外有天,难道你当真以为自己无敌于世吗!”月宗的僧人蛋叔说道。
“和尚,不要试探我虚实了,胆子大一点,直接上前来和我过招,拿出一个青木山该有的气魄来,别像一头黄鼠狼一样,毫无意义的小心。”望晨浮起了笑容道。
僧人蛋叔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涌起一股怨意,被说中了心事。
“我只不过是想把事情简单化,毕竟如果大家都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云棉盒,又何必再厮杀下去呢,但既然望君这么宁顽不化,这么咄咄逼人,小僧就只好出手了。”蛋叔接着说道。
如幻冷哼了一声。
这和尚,明明就是趁人之危,还要说得那么大义凛然,虚伪到了极点。
无非就是等温梦如、暮色这样的强者先去垫刀,他再上去。
厌恶归厌恶,如幻也不希望云棉盒被望晨一个人独占,她重新捏了几张火符,目光盯着望晨,打算找好机会朝着望晨抛去。
“来了!哼,望晨,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抵挡!”这时,林萧脸上有了笑容,他目光注视着望晨。
如幻有些困惑,不解的望向了破碎的雾山,却见墓山上,一大团青黑色的浓雾正在朝着这里快速的飘了过来。
浓雾越来越近,如幻终于可以看到浓雾中的生物了,竟然是一只又一只体型极大的苍蝇!!
苍蝇数量实在多,以至于飞翔在空中时,如乌云那样遮蔽过来。
没多久,苍蝇大军便抵达了这雾山处,并且一双双幽暗的眼睛凝视着望晨。
望晨抬起头来,看着这些受到控制的苍蝇大军,倒是有些意外,难怪林萧之前一直都没有出手,原来他在呼唤这些野生的妖魔!
他似乎精通这种召灵之术,那龙涎树附近的苍蝇巢穴中的苍蝇龙涎魔全部聚集到了这里,它们盘旋着,形成了一个完全由苍蝇组成的风暴,笼罩在了雾山上……
“正好,公子,我们一起出手,拿下望晨!”月宗的蛋叔说道。
苍蝇密密麻麻,在望晨周围扑打着翅膀,仅仅是那嘈杂的声音就令人头疼欲裂,更不用说这些苍蝇们都携带着毒刺,怕是一头龙君也难以承受它们这样的群蜇。
望晨一矛挥出,矛气气鸿对这些苍蝇群进行了扫荡,就看见数百只苍蝇身首异处,从空中跌落了下来。
可死亡的苍蝇对整支苍蝇大军来说,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
连续几道破空矛,纵然成百上千的苍蝇死去,却不见苍蝇们有减少的样子。
正在望晨要施展更强大的矛法时,那卑鄙的圣僧已经袭来。
蛋叔拳脚充满了一股褐色的浓郁气体,这使得他每挥出的一拳都如山洪一般,汹涌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