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攻可是醒过了一次。
若是她夜里再醒来,看到自己迟迟未从公主府中离开,她一定会难过的。
一想到她白天,在还没有弄明白一切事情的情况下便为自己一掷千金,望晨便感到几分欣慰和心疼,正是如此,望晨才绝不会越界。
“哦?”侯爷看了一眼望晨手上握着的颜饰,又看了一眼高大的宫墙外,开口问道,“我不如她吗?”
“望晨,在魔界公主之位与其他国家的公主可不一样——公主是未来王权的继承者。”
“而魔界富饶、强盛,更远非那些小国可比,我们的王权,在皇都也同样显赫。”
“除此之外,我乃魔宗掌门,剑道境界,放眼天下除白夜之外,无人可及!”
“而我的容貌,你也见了,你所爱的女子也不过比我年轻几岁,相貌上我自认为不输于她。”
侯爷起了身,负手而立,身姿绰约,气度超然,尽管她说出的这番话是在为装饰自己,但她说得每一句话又都是事实!
“所以宗主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在下就先告辞了。”望晨说道。
“望晨,你站住!”侯爷语气加重。
“宗主,你我都知道,我们本就无半点情愫,何必因为这一场游戏人间的选婿强捆在一起。我相信宗主也不是什么墨守成规的人,这银玉颜饰,算我欠掌门的一份情,他日有什么需要,我望晨绝对鼎力相助。”望晨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意思了。
“世间又有多少真正的一往情深,我从不奢望对一个男子产生什么感情,只求不厌恶,只求此人不无趣。只是,你也曾是剑师,也登峰造极,也俯瞰天下,那么在你心目中能入你眼又只剩下几位?”侯爷开口问道。
“宗主,多出门走走,终究会有好人家的。”望晨说道。
“若我执意选你呢?”侯爷反问道。
“那只能说声抱歉,我心有所属。”
“你已经是我的夫君,名正而言顺。”
“宗主,你看我望晨像是墨守成规的人吗?”望晨反而笑了。
“望晨,你看我侯爷像是会拱手相让的人吗?”侯爷也笑了。
的确,侯爷对望晨没有太大的情愫。
事实上她对这世间所有男子都没有什么情愫。
但若真要从这世间选择一位男子成为自己的夫君,也只有望晨还算有些意思。
他明明剑修有望超越自己,却舍弃了,成了一名牧龙师。
他一切从头开始,仍旧卓越不凡。。
侯爷自然能够看出,即便他现在的实力不如自己,将来也会向自己慢慢靠近。
与其找一个随着岁月的流逝,会被自己远远甩在后头的男子度过一生,倒不如是望晨,他是少数境界可以跟得上自己步子的人。
“你今天若是踏出这王宫,那画师便休想活着离开魔界!”侯爷不再用任何商量的语气。
“宗主,你是认真的吗?”
“若我舍弃锦衣玉食、王权富贵,在魔宗苦修二十年,最终还得需将就他人,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侯爷冷冷的说道,一代掌门的气势在此刻已经完完全全展现了。
她站在那,犹如飞流直下的银河瀑布,让人稍稍靠近就有一种磅礴壮观的窒息感。
“宗主有些话,我是认同的,只是有句话你说错了。”望晨站在通向庭院的门前,他的背后是高耸的王宫城墙,还有一轮金秋之月,璀璨的夜辉泻落,将望晨的身影勾勒得挺拔而坚毅。
“理念不同,何来对错!”
“放眼这世间,剑道境界除却白夜,无人可以与你相提并论……”望晨缓缓的抬起了手。
夜空晴朗,月辉绚烂,一柄炽热的剑却在燃烧,那灼眼的绯红,似要将这整个王宫的夜幕给点亮,那靛蓝透银的星月,也被染成了明艳的火红!!
手掌,烈焰怦然而现,一条条火纹絮尾如龙如蛟,缠绕在望晨的长臂上,又迅速的渗透到他的血管、经脉、骨骼之中,让望晨全身如一块千锤百炼之铁,火红剔透,每一寸肌骨都爆发出了炽盛力量,宛如在肉体凡胎中苏醒!
“火剑——剑醒!”
万年岁月也无法熄灭的心焰,只要还被人举起,挥舞向宿命之敌,这不灭火蕊便会在锈迹斑斑的剑身上再度燃烧,再度辉煌!
气势如飞流直下的瀑布,寒冷而壮阔,偏偏侯爷此刻的势竟压不住望晨全身燃起的烈火气息,她那张脸庞被映得通红,双目中更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望晨的身上,明明没有一点剑修修为。
为何在这一瞬间……
强大,狂野,势如一座烈焰之峦,让这整个王宫仿佛坠入到了热浪席卷的火海焰窟之中。
“宗主不是痴迷于遥山剑宗的重火剑法吗?”望晨手持着火剑,烈焰熊熊,轻轻舞动,焰如天空红莲血霞!
“哼,即便你能施展三剑,又怎能奈何得了我!”侯爷手中早已经握剑,此剑遍体如玉,光洁而华丽,遇夜之月便是月白色,遇焰光万丈便是枫红!
“前三剑,连宗主的一根头发都碰不到,但这后五剑,曾斩断了地脉,让一块疆土陨落,不知宗主能承受得下第几剑!”望晨身上的气势一下子迸发。
此刻的望晨就是一座火山,内部的熔岩爆裂了整个火山穹丘,炙热的溶液与岩屑共同席卷,这样恐怖的力量,若肆意宣泄,这王宫公主宫殿会瞬间化为灰烬。
只是,望晨早已经到达了可以随意操控这些气势的境界,他将这股力量冲向了侯爷一人,整间屋子连酒杯都没有摇晃半分,但侯爷却置身在一场恐怖的灾难中,天塌地陷一般,根本站都站不稳!
“重火剑法……”
没有前面三剑,望晨直接从第四剑起手,偌大的王宫、奢侈的公主殿,寂静无声,连风都不曾有任何的改变,可随着望晨剑落之时,侯爷脸色都变了。
她提剑飞踏,在寝宫上的屋檐上再度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夜莺一般翱翔到了夜幕之上,很快就摆脱了望晨的气势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