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了如幻一份信,让她来执掌防风城。
找到了予熙,望晨、雾隐、茶容便打算连夜出城了。
可就在他们打算前往岭城的时候,茶容一句话让望晨立刻头疼了起来。
“夜月女君在外面,她恐怕不会轻易离开,我们只要一走出防风城,怕是会被她撕个粉碎。”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望晨都差点忘记了外头还有一个在蹲守自己……
这要是跑出去,命直接就没了。
可他们不能等到白天再出发,因为暗星也只有夜里会形成,天一亮望晨就无法通过这个特殊的空间星涡快速的赶往东荒了!
“对了,夜月女君的小手还在元龙那,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将夜月女君给引开?”望晨说道。
“嗯,正好我们还要赶往岭城一趟,我们让人将她的断手扔到南面,然后我们朝着北面离开。”茶容也认同这个办法。
只要能够引开了夜月女君,然后借助星龙身上的魔龙之息来掩藏他们这些活人身上的气味,夜月女君即便反应过来了,最后也很难追踪到他们。
……
调虎离山战术很成功,夜月女君心满意足的拿回了她纤纤素手,平原上那刮起的恐怖阴风也仿佛温和了许多。
望晨几人也成功离开了防风城,星龙如今的速度已经比以前快了几倍,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便抵达了北岭。
与东荒的领袖说明了情况,这位身体还缠着纱布的领袖并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论实力的话,寻常的巅位王级根本无法与他抗衡,但他可以战斗的时间会比较有限,激战过久伤口会全部裂开。
带上了这位王,予熙在北岭附近找到了一个最近的暗星,几人再一次进入到了阴间的十字路口,胆战心惊的找寻着时间之流与空间之流。
“是一道时间之流,我们要乘上去吗?”予熙询问道。
“这与空间之流有什么不同吗?”望晨问道。
“本质虽然不同,但达到的效果是一致的。空间之流是像一条特殊的甬道,从一个地方穿梭到另一个地方,而时间之流的话,就等于是延长了外界的时间,我们在这里行走好几天,外面可能只过去了一炷香时间。”予熙解释道。
“重新再找别的暗星可能来不及了,就这个吧。”望晨说道。
“好!”
时间之流与上古遗迹的情况有一些相似,时间是紊乱的,但如果能够掌握好这时间之流的规律,便可以利用它做很多事情。
这样也等于给了雾隐更充足的时间去推演,可以得到更深层的预见信息。
……
在时间之流中漂流,这确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雾隐与茶容的交流比较频繁。
一个是预言师,一位是观星师,雾隐尽可能的将一些命理线索给罗列出来,好让茶容为她推演出所有细小事情的具体时间明事在很多的变数,但有观星师为她矫正一些信息的话,她可以将未来几天发生的一些事情都尽可能的掌握。
“姐姐,我有些不太明白,像你这样的预言师既然可以看到未来,那一定也看到了紫罗兰拿到血剑的那一幕,直接锁定血剑就好了,为什么还那样的找寻命理线索?”茶容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预言师并不是万能的,一个事件从发生到结束,就好比是一幅巨大的图案,预言师得到的永远都是残缺的碎片,能是看上去毫不相关的东西……”雾隐耐心的给茶容解释道。
窗外晃动的竹影。
溪水下的鹅卵石。
一个匆匆而过的背影。
日落下的飞鸟。
倒在血泊中的一具尸体……
这些都是毫无相关的细碎画面,可里面却蕴藏着许多事件的走向,假如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命理线索将它们贯穿起来,它们就是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就比如说雾隐在几个月前就看到了一堆在城角的沙子。
这堆沙子代表不了什么,它可能是用来修补塔楼的,但如果有更充足的命理线索,就可以提前预知防风城将陷入到流沙危机中。
尽管预言师可以耗费自己的灵力,对一件事进行更具体化的预见,从而收集到更多的“图案碎片”,但这个过程是相当耗费精神的,需要休息很长的时间才能够使用一次。
因此在不能继续对某个事情使用“预见”的时候,就需要去找寻命理线索。
而且假如一些事情明明可以通过找寻线索来得到答案,也没有必要浪费宝贵的灵力去使用“预见”了。
进入到这时间之流中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这样等于雾隐有时间去做推演不说,还能够多使用一次预见能力。
整件事脉络经过了这几次找寻命理线索,其实已经很清晰了,这多出来的一次预见没准能够起到奇效。
……
在时间之流中,不仅仅雾隐可以看到更多事情,经历了几场战斗的望晨也正好可以歇息,王的伤势也在一点一点的愈合,比一开的离开岭城的时候好很多。
的这时间之流是比较少见的,我们运气还算不错,既从东荒的东面到了皇都附近,还有了充足的时间休息。”予熙说道。
自从上一次进入到了暗星,予熙现在对暗星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渴望挖掘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了,兴许人们掌握了这些东西,就不至于惧怕黑夜里的那些阴物。
望晨这会倒没有时间去研究这些东西,离开了暗星,望晨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离皇宫并不远,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那一座一座宏伟的宫殿……
“这暗星竟然就在皇宫后面的园林,那皇宫岂不是也要遭到黑暗之物的侵扰?”
皇宫灯火通明归灯火通明,但整个皇宫都被一层冷霜一般的月光给笼罩着,苍白的冷月之下,一个个诡异的身影在宫阙下游荡着,正贪婪的找寻着那些活人……
没有任何的庇佑,这夜里的皇宫也与鬼城没有什么分别,望晨甚至看到了几只夜魇正在分食一名宫廷侍卫,鲜血从屋檐上缓缓的流淌了下来。
窗门紧闭,灯火再通明也阻挡不了这些阴暗之物的狩猎狂欢。
看来皇族对这些夜行者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们还是尽快到岭城吧。”望晨说道。
“公子,等一等。”雾隐目光此时却注视着那血淋漓的屋檐,尽管脸上带着几分怜悯与无奈,她仍旧盯着那里。
几条长长的血丝从屋檐上滑了下来,滴落在了花圃中一束束夜兰花的花瓣上,迅速的将这几朵夜兰给染成了鲜红之色,在冷冷的月霜下看上去无比妖艳邪异!
然而这一幕,对于雾隐来说却非常熟悉,她不止一次在睡梦中预见到过!
很多将来发生的事情会无序的涌入到雾隐的睡梦中,这些不知是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发生的预见画面是不损耗灵力的。
她只看到了滴血的夜兰花,却不知道这血红色的夜兰花是因为屋檐之上有一个侍卫被夜魔给杀死了,假如这一幕在此时此刻发生的话,那意味着另外一件事也在今晚。
“公子,我们到皇妃阁。”雾隐说道。
“皇妃阁?”
东荒只有一位皇妃,那就是皇妃。
假如望门与皇妃密不可分,很多人都认为望门之所以有现在的地位,正是皇妃在支持着长老,包括如今的王也有所偏袒。
望晨对这些事情了解不是很多,长老也从来不和自己说任何关于皇妃的事情。
皇妃阁望晨倒是去过几次,他们避开了那些夜魔,飞向了那黑漆漆一片的皇妃阁。
只是,刚踏入到皇妃阁附近的庭院,望晨就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起初望晨以为皇妃阁也遭到了那些夜行者的侵扰,可很快望晨就留意到这里有龙肆虐过的痕迹,而那些皇妃的侍卫似乎也都是被龙兽给杀死的!
皇妃阁内死寂一片,每往里面多走一步,都能够看见尸体。
一直到了皇妃的寝殿,望晨才看到了一个活人。
这个人就坐在一张椅子上,独自在漆黑一片的寝宫中,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可怕的气息!
他的脚下,有一具衣着华丽的女尸,亦如那被血染过的夜兰花一样,美丽却透着渗人的鲜红!
望晨隔窗望了一眼……
从侧脸上,望晨认出了这具女尸,正是皇妃!
而坐在那椅子上,在黑暗中一言不发的人,竟是东荒庚礼!!
庚礼杀了皇妃阁所有人,包括皇妃???
庚礼这是疯掉了吗!!
“为何欺骗我……”
“为何欺骗我这么多年?”
庚礼坐在那里喃喃自语,他的语气过于冷静,冷静得像是本就没有参杂多余的感情。
望晨躲在窗处静静的凝视着漆黑寝殿内的人,他心中有诸多疑惑,此刻却也只能够这样望着,总不能现在就冲上前去质问这位庚礼为何要杀死自己的妃子。
关于皇妃的事情,望晨了解得也不是很多。
“难道你不是那个天命之人,我就会厌弃你吗?”庚礼弯下了腰,却是将满身是血的皇妃给缓缓的抱了起来,就如同一位温柔的丈夫在搂着熟睡的妻子。
望晨却觉得这一幕有些渗人。
庚礼亲手杀了她,却还在这里冷漠的缅怀,这个王十有八九也入魔了。
可惜现在不是与这位庚礼撕破脸皮的时候,望晨没敢在外头逗留太久,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皇妃已经死了,还是死了有一会了,望晨现身也无济于事。
……
出了皇妃阁,王却冷冷的一笑,对庚礼带着几分不屑与厌恶。
他开口对望晨王道:“你们的王,多半是已经成为了华仇的走狗。”
“你见王他?”望晨有些意外道。
王将当初顺着那云桥去见华仇的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王现在其实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东荒王陆其实比东荒更加特殊,最重要的还在于它的世界出现了一座天门。
所以当初七星神王仇王开始就打算将另外一座多余的大陆给踏碎,无论庚礼更早的跪地让他踩踏,还是自己更早表示忠诚。
在绝对强大的存在面王,跪匐也好,挣扎也好,都是一个被掌弄的结果。
有这样一个凶星神在,其他更弱小的星陆总有一天会遭殃!
“看来你们望门现在局面更加严峻了,连一直为你们撑腰的皇妃都被庚礼杀了。”予熙说道。
予熙对草原的形势也比较了解,皇妃是望门最为重要的几个人物,皇妃一死,能够挑起这大梁的就只有长老一人。
皇朝的人都知道,长老是一名铸师,自身没有多么强大的武艺。
王在方才杀死了皇妃,而安王府更是对望门发起了攻势,背后更有一个势力在……
“先回岭城吧。”望晨的心情也沉重起来。
神下组织的涌入,使得东荒势力重新洗牌,一些宗林、族门很可能一夜之间就灭亡了,这一点望晨早就有心理准备,却最早灭亡的竟会是望门。
……
皇都并不安宁,夜行者在游荡,民众足不出户,整个皇都五大皇城都静悄悄能够听见的也只有夜行生物发出的一声声尖锐诡异的啼叫。
岭湖被一片诡异的夜色罩着,飞翔在空中时也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从湖泊处前往内庭,望晨意外的发现内庭比自己想象中要安静,没有大量的外敌入侵,也没有几个夜行者在作祟。“恐怕晨光熹微之时,他们就会杀来,安王府的人并不想与黑暗打交道。”雾隐说道。
望晨看了一眼天色,这个夜也快结束了,时间并不算多。
但好在赶在这一切发生前回来了。
看到皇妃倒在血泊中那一刻,望晨其实心中有些不安的,担心自己到了望门的时候,整个望门也是尸体遍地。
但皇妃若今夜死了,望门等于失去了一层保护伞,敌人马上就涌来了!
“你们先在小楼歇息,我去问一问血剑的事情。”望晨说道。
“嗯。”雾隐点了点头。
穿梭暗星是经历了时间之流,他们等于是长途跋涉了很多天,如果黎明一到便是大战到来,他们也确实需要养一养精神。
……
望晨独自前往了湖景书房,在书房门口朱静朗看到了秦杨,她依旧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如侍卫一样守在书房之外。
望晨走上来时,秦杨有些意外的看着望晨,那双眼睛也瞪大了起来。
“公……公子,您不是在……”秦杨说道。
“长老在里面吗?”望晨问道。
“在的。”
望晨刚打算踏进去,却捕捉到周围的柳林中有几个不同寻常的气息。他们正盯着自己,却没有什么行动。
他们应该是长老的侍守,表面上这里只有一个女侍卫秦杨在,实则戒备森严,若是外人靠近怕是已经被杀死在石道上了。
推门而入,长老正坐在长书桌前,他的面前摆放着一碟碟菜肴,只不过都是冷掉的。
望晨真的很佩服这位亲爹,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吃。
长老抬起头,看到了望晨同样是一脸错愕。
“你是什么鬼怪,以为幻化成我儿子的样子就可以蒙蔽我吗?”长老质问道。
“大姑姑死了。”望晨没工夫跟长老耍皮,严肃的道。
“我知道。”长老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个反应让望晨皱起了眉头。
“自从庚礼从泣河见了神明归来,性情大变,我劝过她不要继续留在庚礼的身边,她没有听,我想她应该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长老开口解释道。
“天一亮,安王府大军就会碾来。”望晨接着道。
“我知道。”长老吃了一口冷菜。
“所以你打算做撑死鬼?”望晨说道。
“难道我应该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特意给你做出一副为明日之劫担忧得寝食难安的样子吗?”长老反问道。
“安王府的背后有一位准神明,他是不可知的去年就强行降临到了我们大陆,他一直在找寻一种神明之血精华,也正是我们望门的镇门之宝,血剑。”望晨知道现在也不是绕弯子的事情告知你
“准神吗??那确实有些头疼。”长老说着又夹了一块烧肉到嘴里。
“你淡定的样子怀疑咱们家是不是有称霸星海的天神……”望晨说道。
“别说,你这句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年少的事情。”
“我们族门遭遇了变故全族人被魔军的那种,我去问你爷爷怎么办,你爷爷表现得非常淡定,而且还在那泡茶喝,于是我满怀期待的问你我们家背后是不是有高人,哪怕天塌下来都有人扛着,你爷爷点了点头。”长老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下来。
望晨坐了下来,面朝着外面开阔的平湖,望着那冷月映在湖泊中,也看到了湖对岸有几个魅影在飘动着。
我们家背后有人?”望晨问道。
“有的,只不过那一次变故他没现身。于是,我们族里很多人被充军,我也到了皇朝的军队里,成天窝在一个巨大的火炉前为军队打造兵器,整整三年时间,我没有见过阳光,但却练就了一身绝世铸艺。”长老说道。
“额……”望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了。
“我回望门后,你爷爷和我说,高人并不是不愿意搭救,只是想要磨砺一下我们这一代人,一帆风顺的人生反而是一种危险,我信了,毕竟我拥有了这个大陆上最高超的铸艺,大大小小的门派都依附了我们,就连你母亲这样清心寡欲的天仙都被我的才华给折服。”长老说道。
“你有没有觉得爷爷是在骗你?”望晨说道。
“无所谓了,当年我觉得天塌下来一般的灾难,如今也不过是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比之更可怕十倍、百倍的危机,这些年我也遇到了,最终不也是渡过去。当然,我始终觉得你爷爷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若我们族门真的遭遇灭顶之灾,我尽我所能最后都不足以化解,想必会有一位举世震惊的天神降临,为我们望门大杀四方。”长老看着平湖,一脸平静道。
“第一次见有人将破罐子破摔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望晨说道。
“……”长老尴尬的笑了笑。
“血剑,是你铸的?”望晨询问道。
“没错,对外是说那是你爷爷的作品,但其实是我铸的,当年凭借着这天下第一剑,为我们整个族门翻了身,我们望门也从十八线族门一直跃升到了六大族门之列。血剑,那是我第三满意的作品。”长老脸上有了几分自豪。
“第三??”望晨很是意外道。
“第二是银川剑,就是你母亲手上拿着的那柄。她是魔界最年轻最强大的剑师,而我是东荒最出色的……”长老说道。
“行行行,别遥想当年了,每一次说的版本还不一样。我觉得她和你在一起,可能只是对你的手艺感兴趣,对你人就一般般。”望晨说道。
“你不懂。”
“那第一呢??”望晨有些好奇的问道。
被白头大守奉与长老称之为天下第一剑的血剑竟然只是长老排行第三的作品,这是望晨没有想到的。
看来这个从头到脚都透着不靠谱气息的老爹还是有真本领的,就是这份无人可及的庄严很容易被他种种老不正经的行径给掩盖。
“第一嘛……”长老笑了笑,却没有说。
望晨非常着急。
血剑名头已经极其响亮了,望晨迫切想要将它拿下,作为黄龙的龙粮,黄龙已经有些日子没吃到好的剑器了。
若除了血剑还有一柄更牛的剑,黄龙实力可以大幅度提升,让自己在剑醒之后足以自保。
“你想要血剑吗?”长老似乎看出了望晨的小心思。
“这东西要是落到太古遗迹他恐怕会恢复神格。”望晨说道。
“怎么和我说话还拐弯抹角的,你就告诉你爹,你想血剑。”长老说道。
“之前是想要的,但现在我更想要你打造的排名第一那柄剑。”望晨也一点都不客气。
“那这样,你心目中排行,从第十到第三的剑,包括血剑在内,我全都要!”望晨说道。
“你这是在坑爹吗!”
跟着长老前往了内庭铸剑殿,望晨对剑其实也有着几分狂热的,尤其是黄龙的特殊性,让望晨几乎可以搜罗天下所有名剑,然后将它魂注入到自己的黄龙身上。
太古遗迹了,整个望门其实就是黄龙最完美的营养库,只要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开仓,黄龙可以连升五阶!
如今,望门也是处在最为危险的阶段了,长老和望门内庭也不会再太古遗迹的保留,他们早早的将所有的资源都集中了起来,也是在为这一天做准备很久“世人都崇尚修行,将不断的提升自己来作为一切,唯有我们望门专研铸艺,我太古遗迹便是在太古遗迹中,也没有我们这样的铸师。”长老一边走向殿内,一边对望晨说道。
之前在林子里的那几位暗侍守也跟随了过来,但都站在望晨视野看不见的地方。
望晨太古遗迹三个强者其实一直都守在长老身边,只是自己以前修为不高,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你没去过天枢,如何知道太古遗迹中没有?”望晨问道。
“做人就是要有足够强大的自信,我管他有没有,没看到之前我就这么说,怎么了!”长老说道。
行吧,不要脸就完事了。
“天快亮了。”望晨看了一眼高窗,熹微晨光正渐渐的驱散太古遗迹行生物也已经陆陆续续逃离。
“没事。”长老回答道。
“内庭中的守备比太古遗迹的要少,那些长者、侍奉、元老、守镇呢?”望晨感到疑惑不解。
从外面进到内庭,望晨看不到望门内庭有戒备森严的感觉。
从湖景书房到这铸剑殿太古遗迹没有看到多少强者,除却长老身边的这三名守奉。
感觉望门非常虚啊。
太古遗迹六大族门之首吗?
哪怕是皇族要灭望门也会元气大伤,怎么这一路看下来,望门根本就不像是有族门之首底蕴的样子。
“太古遗迹心剑的事,将你的黄龙唤出来吧。”长老说道。
望晨打开了灵域,黄龙飞了出来,安静的悬浮在望晨的身后,就像是背着一样,无论太古遗迹走,它都始终保持着望晨伸手就可以拔剑的距离。
“莫太古遗迹噬剑器来提升修为的。”望晨说道。
“恩。因为我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情,我始终觉得一把真正的好剑需要磨砺,我对你也是这种态度。以我们族门的财力,确实可以将你造就成一太古遗迹级强者,可我更希望你掌握如何变强的这个能力太古遗迹来你远远超越了我们触碰不到的境界,没有我们的扶持,你也不至于迷失,你也可以自己找到属于自己的道。”长老说道。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长老带着望晨走向了铸剑殿的地下!太古遗迹长这么大,望晨现在才知道铸剑殿居然有地下好几层!
而铸剑殿的每下一层,都陈列着诸多圣品铸具,不仅仅只有剑,那些铠具更是望晨见所未见的,完全可以与龙身上的金鳞媲美!
一层一层往下走,每一层都推翻了望晨对望门的认知,更推翻了望晨对太古遗迹知!
感觉整个东荒最奢侈、最强大、最昂贵的铸品都在这里,这里完全就是一个东荒铸库,任何一层的收藏都可以养活一个在东荒称霸的大势力!
“很早很早的时候,我们的先辈就发现了大陆上存在着一些超乎寻常的神物,但却不知道如何释放出这些神物中的强大力量。直到你爷爷发现了铭纹的存在,我们铸艺才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但也因为这个,我们族门遭遇了一些灾祸,没有来得及将铭纹发扬光大便没落了。”
“我之前与你说的铭纹,就是神力释放的一种。”
“我被发配的那些年,一直在研究如何将神力从神物中释放出来,最终掌握了铭纹刻印……赋予了那些生冷之铁无与伦比的力量。”
“当初我们库内一直都存有这霓海血,几代人都对它束手无策,甚至无法熔炼它,是我引了天火,将它打造成了一柄剑,并释放出了血中蕴藏着的强大神血铭纹。”
“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若公开这件事怕是会在东荒引起轩然大波,所以对外一直都说那是你爷爷铸的。因为这把剑,你爷爷在接踵而来的纷争中离世了。”
“怀璧其罪,我们望门本身没有多少修行者,武力不够强大前,容易沦为他人的附庸。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低调行事。”
听到低调行事这四个字,望晨总觉的哪里怪怪的。
要知道自己流浪到大荒的时候,望门是六大族门之末,回来之后望门变成了六大族门之首,这叫低调行事?
跃升得简直不要太快,自己当众砍了皇族成员都没一点屁事。
“最后一层你自己下去吧,会有你想要的。”长老没有陪望晨走下去,而是指着长长的地下石阶。
“天应该亮了。”望晨说道。
“你的心性已经磨砺得和我一样坚定了,适当的拔苗助长也不是坏事,里面的储备应该够你的黄龙达到巅位,去吧。”
长老拍了拍望晨,示意他不用为黎明的到来担心,只需要专心的接受族门的“醍醐灌顶”。
顺着阶梯往下走,望晨发现这里面存在着一道禁制,当自己靠近的时候,这禁制入波纹涟漪一样散去。
进入了最后一层,推开了厚重的巨石门,望晨看到了一个蜂窝状的地宫,而每一个窟窿上都插着一把剑,剑柄朝外,放眼望去像是由剑组成的蜂巢,在最中央极其特别的火池火光照耀下显得无比壮丽,更充斥着一股子震撼人心的肃杀之气!
火池硕大,明明没有任何燃物,这火焰始终澎湃炽热,仿佛在这里已经燃烧了不知多少个岁月。
望晨能够感觉到这火焰的特别,完全不亚于当初在霓海地脉之下的火蕊神根,难不成这就是长老之前说用来融炼神血愉的天火?
在这种天火之光的笼罩下,这些插入到周围石壁窟窿中的剑根本不会生锈,甚至常年保持着锋利,最值得注意的是正是一柄悬浮在这天火之上的血红色之剑。
这剑鲜红无比,色泽艳丽中透着些许邪魅,它在天火之上缓缓的转动着,就像是一位端坐在高处的邪王,庄严、冷酷,甚至在审视着踏入到这一层剑巢地宫中的望晨,带着些许敌意!
“嗡嗡嗡~~~~~”
黄龙就在望晨的背后,此时却发出了颤鸣声,带着极深的警觉,更如临大敌一般。
突然,那天火上的血剑自行飞了出来,并以斩落的姿态毫不留情的斩向了望晨,望晨向后滑出了一段距离,背后的黄龙豁然出鞘,飞到了望晨的面前架住了这血剑!!
“叮叮叮叮叮!!!”
剑与剑在地宫火光中舞动,它们碰撞出了激烈的火光,两柄剑交锋时迸发的能量震得这地宫摇摇晃晃……
很快,地宫变得更加嘈杂,望晨只感觉自己的耳朵要炸了,往周围望去的时候,望晨发现那密密麻麻插入到蜂巢壁面上的各种名剑也自行飞了出来,它们如簇拥着君王一般缭绕在血剑的周围,在这地宫中搅成了一个极具视觉冲击的剑器风暴!!
似万千之鲤在广阔的池塘之中共舞,剑与剑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个距离,井然有序!
“剑……剑灵!”望晨大吃一惊!
这血剑,竟然也是剑灵!!
难怪从来没有听闻过血剑的主人是谁,血剑自己便是自己的主人!
这不靠谱的爹。
让自己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醍醐灌顶,这是在将自己往剑灵巢穴中推,好歹提醒一句啊!
“莫邪,叫兄弟!”
望晨对黄龙喊道。
黄龙竖立起来,它的背后俨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剑峰,黑漆漆的剑山峰正是由数之不尽的弃剑组成,其中不少弃剑更具备不死不灭之魂。
矛林、极冰廊,黄龙为所有剑器的主体,剑灵中更封印着万千之剑,如今遇到了一样的剑灵,黄龙又怎么可能示弱!
假如剑灵是靠吞噬其他剑器来提升自己的修为,那么天下第一剑的血剑同样是如此,到了现在这个级别,普普通通的剑具已经不能够满足它们的需求了,必须得是有剑魂的名剑,亦或者已经具备了灵识的剑灵!!
当然,黄龙还比剑灵更高一个层次,它是觉醒了灵识之后化了龙。
血剑虽然是剑灵,却没有化龙,它只能够算是剑灵!
剑之圣灵,这家伙的修为怕是超过了五万年了,黄龙与之抗衡明显有一些吃力。
铸剑殿万千名剑,全部都是最新、最锋利、最为精良的,而黄龙所唤出的那万千剑魂却多数是古老的、破旧的、生锈遗弃的,随着两大剑群碰撞在一起,可以看到古老的剑魂不断的被击碎,而那些新剑却没有半点损伤……
这就好像一群壮年与一群垂暮老者之间的对抗,很快黄龙所唤出来的那些剑魂就被压制了。
血剑剑灵盛气凌人,它连续发动攻势,像是要将黄龙给直接斩碎一般,黄龙几次被打到了墙壁上,剑刃上的炽烈之辉也明显暗淡了几分。
“黄龙,沉住气,跟着我的思绪!”望晨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让自己的意念与黄龙完全融合在一起。
血剑与这剑殿内的所有剑刃都不攻击望晨,它们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吞噬掉黄龙。
但望晨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火池之中的烈焰在摇曳着,时不时会有一窜艳火如一只天雀冲天而起,一直撞向了剑殿地宫的最顶端,随后变成无数的火瓣艳丽的散落下,让整个地宫通明无比,更是将每一把打磨得完美的剑映得辉煌无比,璀璨至极!
望晨与黄龙心念合一,他仿佛就持着这一柄剑,与它共同对敌!
从刚才一系列的攻势来看,这血剑徒有强大的修为,却根本不懂得任何的剑法,它的所有出招都是蛮横、狂野的,而黄龙却掌握了各种剑派剑法,对方强势霸道并不要紧,以力化力!
“避开!”
黄龙不再鲁莽的与之硬碰硬,躲避开了血剑的横扫之后,望晨施展无影剑,如影如针……
“奔雷剑!”
剑如雷火,在云雾中奔驰,速度快不说且力量雄厚!
望晨这是从那几位剑姑和温令妃那里偷学来的,尽管学得还有一些粗糙,但足以面对现在的境况了!
奔雷剑一出,血剑剑灵立刻被震飞了出去,弹向了蜂巢石壁,重重的插入到了那些坚硬至极的岩体中。
但很快血剑剑灵又摇摇晃晃,脱离了岩层后,它高高的悬浮了起来,所有的新铸名剑都听从这位剑灵之主的命令,一时间名剑密密麻麻,如璀璨的火焰之雨悬浮,剑尖也全部朝向了黄龙!
“剑法,盘龙!”
剑刃起舞,一时间那些剑魂化作了剑影,以剑魂为盘旋着的剑火,所组成的盘龙剑群同样气势磅礴,丝毫不输给这些新铸的锋芒之剑!
“铛铛铛铛挡!!!!!”
一边是蛮横的剑雨爆射,一边是盘绕有序的盘旋剑器,这一次碰撞不再是一面倒了,黄龙那万千古老、生锈、遗弃的剑魂相互牵引,相互守护,也终于撼动了这万千新铸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