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拿到毒品检测的检验单,当即就松了一口气,第一时间就拍照发给了公关部门。
紧接着,华娱传媒就把这张原封不动地上传到了网络上。
姓名许春秋,性别女,年龄22,检验结果一栏盖着红章,上面赫然是两个字,“阴性”。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许春秋压根就没有吸毒!”
“事实胜于雄辩,检验报告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封徒生眼光还是毒的,相信封导的眼光!”
“心疼许春秋之前被那么多人误会,还好封导和公司一会挺她。”
“就是啊,上回封徒生说她减肥减得那么辛苦,我在屏幕前听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感觉许春秋最近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先是被她父亲的事情折腾得几乎要掉一层皮,后来又被人构陷吸毒,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我听一个做护工的朋友说,许春秋现在正躺在医院呢,人事不省的,陆总一直在旁边陪着她。”
“是去做毒品检验的吧?”
“毒品检验又不需要住院。”
“好像是拍戏的时候吊威压,突然出了意外事故,她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一天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醒。”
“心疼许春秋……”
“……”
毒检报告公开了,网络舆论逆转了,唐泽忙前忙后地替许春秋周转着,陆修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在病床边上。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许春秋还是没有醒过来。
陆修的下巴上长了胡茬,修长的身形勉强窝在陪护用的折叠床上。
许春秋昏迷着,水和食物都喂不进去,只能靠营养针维持基本的新陈代谢所需要的能量。
“病人已经昏迷超过四十八个小时没有醒过来了,原因不明。”医生隔着口罩叹了一口气,“她的身上几乎没有外伤,可能是因为长期过度劳累,她的身体状况比较虚,不过也没有到现在这个程度。”
唐泽从缴费处回来,正撞上许春秋的主治医生在和陆修说话。
他闻言心下一凉,有些磕绊地问道:“那她这是……”
“我们暂时还找不到她昏迷的原因,家属可能需要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
“什么叫长期奋战的准备?”唐泽的声音高了起来,脑海中隐隐飘过一个不大乐观的念头。
主治医生拉下口罩来:“简单来说,她现在的状态就和植物人差不多。”
“除了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进行物质能量的代谢能力以外,认知能力已经完全丧失,不存在任何主动活动。”
唐泽不可置信地喃喃重复道:“怎么就植物人了呢,不是说只是落水,问题不大吗?”
“我们也还在寻找她昏迷的具体原因。”
所有人都找不到她昏迷的原因,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陆修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就这么守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她,替她擦拭手脚。
许春秋的助理小白一看到陆修亲自动手去做护工的活儿,当即吓得脸都白了:“陆总,我来吧。”
陆修看都不看他一眼,丝毫不为所动。
起初的时候,他回过一次家里,也去公司处理过一些事情。
那时候他总相信着,没准许春秋下一刻就要醒来了,或许是明天,也或许就在下一秒。
直到他打开房门,家政阿姨会定期过来清理,所以房间里并没有落满灰尘。
酥酥被家政阿姨帮忙喂养得很好,油光水滑的。
可是当他看到空空荡荡的冰箱、茶几上空了一半的糖果盒、打开只剩一半的猫粮、肉粉色的兔子拖鞋,还有整整齐齐地叠在床上的绒被,这时陆修才发觉,原来许春秋真的已经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这么久。
他总是控制不住地惦记着她,从手机上看到她发来的照片,听到她熟悉的声音。
可是现在她却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明明触手可及,却好像又前所未有的遥远。
你已经回到属于你的那个时代了吗?
那是京戏最红火的时代,是更适合你的时代。
你还会回来吗?
……
即便是明知道许春秋有可能再也不会醒过来了,陆修还是做好了长期留在医院里陪着她的准备,下定决心以后他便驱车先后前往了华娱传媒和华融金融交接一下手头的工作。
他可以为只为许春秋一个人而活,可是他手底下的公司不行。
挂着工作牌的职员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陆总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知道啊。”
“诶你有没有觉得陆总今天的状态好像特别差,那大黑眼圈,整个人看着都很颓。”
“你不知道啊,听说许春秋住院了。”
“什么?许春秋住院了!
“是啊,微博上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说她因为不明原因,一直昏迷不醒。”
“怪不得陆总前几天一直不来公司。”
“诶诶诶小朱姐出来了,问问她去!”
好几个年轻的女白领一拥而上,凑在刚刚进办公室送文件的职员身边。
“怎么样,陆总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女职员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垂头丧气地道:“何止是心情不好啊,简直就是糟糕透了。”
“我送文件的时候不小心把他桌上的一个瓶子碰掉地下去了,要是以前根本没什么的,楚门说以前有保洁把他办公室里摆着的古董花瓶打碎了他都没生气,今天却突然勃然大怒,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
“什么瓶子啊,不会是那个星星瓶吧?”
“不是吧,你把那个星星瓶打碎了?”
女职员不明所以地答道:“是啊,就特别普通特别廉价的一个玻璃瓶。”
旁边的人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那你今天算是踩雷上了,你进公司晚,可能不知道,那个星星瓶是许春秋送陆总的。”
“何止是踩雷啊,你这简直就是在雷区上蹦迪啊!”
簇拥在一起的女白领们各自散开,纷纷向她投以同情的目光。
女职员欲哭无泪,满脑子只剩下后悔,她怎么就好巧不巧,偏偏把那个星星瓶碰到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