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与泰顿时明白,翟宴清已经查清了孟莺这些年变卖家产,更是查清了这些变卖的家产原来都是萧氏的,虽然孟莺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转让,更是没有露过脸,但是架不住她当年贪心,所有东西都挂在了自己的名下。
“毒妇!”姜与泰转身一个巴掌便打在了孟莺的脸上,“你竟敢瞒着我没下了萧氏的嫁妆!难怪这些年你总是出手阔绰,给旁人赠礼也是毫不手软,原来都不是你的!哪怕萧氏平日里再喜爱你,也不会把自己的嫁妆全给你!你说!她是什么时候把东西都给你的!”
“是私奔前,是她私奔之前!”孟莺当下就听懂了姜与泰的暗示,“诺姐姐那个时候准备私奔,因为愧对老爷,所以就把她的嫁妆都给了妾身。只是老爷不知道这事,事后还想把诺姐姐的嫁妆都还回去,是妾身为老爷不值,所以才私下里换了还给萧家的嫁妆。”
“那姜夫人换了些什么?”
“左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布匹衣物之类的,诺姐姐是私奔,妾身想萧家也没脸当场查验核对嫁妆,只要东西进了萧家,便是他们事后发现嫁妆不对,也没法找上门来。”
“萧家不会当场查验。”翟宴清默默的念叨了一句,“姜夫人,你说萧氏在私奔前因为愧疚,将自己的嫁妆都转赠给了你是吗?”
“是是是,就是在私奔前。”
“那还真是有趣啊,一个女子,私奔前因为愧疚,将自己的嫁妆给了丈夫的小妾?因为愧疚,将自己私奔之事闹得上京城沸沸扬扬的?因为愧疚,让整个上京城都知道自己的丈夫头上带了个绿帽子?姜夫人,你来说说?”
“或许是......或许是......或许是诺姐姐离开了以后,日子过得不好,心有不满,所以故意散布的传言,就是想让百姓们嘲笑老爷也说不定。”
“是啊,毁了自己的名声,就为了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给自己的夫君戴了个绿帽子,确实不容易,姜老爷以为呢?”
“这事确实蹊跷,只是具体如何,怕是只有萧望诺自己知道了,只可惜她如今已经死了。”姜与泰只是觉得能把这件事情圆过去,就算再提一句他头上那个绿帽子又怎么样呢?
“是啊,萧大小姐已经死了,想问她是不可能的。”翟宴清看了一眼姜与泰笑而不语,转头和白大人说起了话,“不过幸好有白大人的京兆府在,若非白大人的功劳,今日这案子怕是只能就此了结了。”
“翟大人过誉了,也是那萧氏蒙冤而死,心有不甘,特意指引下官找到了重要的证人,让众人得以窥探到其中真相。”白大人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让姜与泰顿觉不好,也不知道这京兆府还找到了些什么东西,在此之前全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随着锁链的声音,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人,被衙役们拖了进来,直接扔在了堂上,吓得一旁的孟莺赶紧往一旁挪了挪,而姜与泰则是仔细盯着这人的容貌分辨了半天,只是这人伤的厉害,又满脸的脏污,实在不能分辨这人是谁。
“白大人,既然这是重要的证人,怎能这般对待?莫不是京兆府如今都是屈打成招了不成?”陈大人看到被拖上来的人,一脸嫌弃,也不确定这人是否会对今日的案子,有什么影响。
“陈大人误会了,这人可不是下官让人打的。”白大人一脸的高深莫测,“而是他自己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让抓着他的人出手教训了一通。本官也觉得这打的实在是重了一些,虽然情有可原,不过本官还是训斥了对方一番的,免得她日后再犯。”
白大人的话引得翟宴清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白大人还是向大家解释一下这人的身份吧。”
“这人便是前几日被人告到京兆府骗婚的犯人,此人贿赂村子里的里长和族长,虚造了一个假身份,在山村里住了十余年,娶妻生子后,却一直毒打妻女,事后更是拉着里长和族长一共向妻子的娘家隐瞒,直到妻女逃脱了族里的监禁,方才逃到了京兆府告状。”
“那此人和萧氏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此人便是当年传闻和萧氏私奔的书生,宋书生。”
听到这人的身份姜与泰顿时有些慌张,被堂上的陈大人瞪了一眼以后,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至少那人保证了,今日定然让自己全身而退。而大堂外站着的百姓们就没有这么冷静了,对着宋书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宋书生,你是自己交代清楚呢?还是本官帮你交代清楚?”白大人悠哉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宋书生,巴不得这人嘴硬不肯开口,他能有机会多表现一下。
“小人是宋书生。”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宋书生费力的开口,“小人正是传闻中和萧氏私奔的那个书生。”
“宋书生,你即是和萧氏私奔了,又怎么会在小山村里造了假身份骗婚呢?”
“小人当年并没有和萧氏私奔,当年那些和萧氏往来的信件都是小人自己写的,有人向小人保证了,事后只要咬死萧氏和小人私奔之事,便能得到一大笔银子,还有集贤书院入学的名额,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小人刚拿到钱,便有人追杀小人,小人在上京城里如过街老鼠般东躲西藏,别说去书院入学,就是让人发现小人的身份,那就是一顿穷追不舍,小人为了保命只能逃到了上京城外,只是小人也不甘心就此落魄,所以便在小山村里假造了个身份,又是为了过日子,就娶了个村民做媳妇。”
“宋书生,你当真是枉为读书人,你今日这般作为如何叫本官相信你说的话。”陈大人眼见着事情即将牵扯到姜与泰,不得不开始出面制止。
“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小人当年是受姜老爷的指派啊!姜老爷为此还给了小人三样东西,一是集贤书院的入学举荐,二是萧氏的私印,三就是姜老爷自己的扳指!”
白大人一个示意,便有衙役拿着宋书生说的证物上前,“宋书生,你看看可是这几样东西。”
宋书生确认无误以后,衙役便将东西送到了翟宴清的面前,翟宴清好似对宋书生的事情全无兴趣,只一心查看证物,由白大人和陈大人对宋书生盘问。
“宋书生,你当年既然能假造与萧氏互通的信件,如今要如何证明那封举荐信不假?”
“陈大人莫不是眼瞎?这信件上可是盖了姜老爷的印鉴呢。”
“这只能说明宋书生本事颇大,不仅偷了姜老爷的印鉴,还偷了萧氏的私印,最后还偷了姜老爷的扳指!”
“陈大人这办案真是轻松,照你说的,这些证物都是宋书生偷的?那这宋书生在姜老爷的府里来去自如,想去前院便去前院,想去后院便去后院,莫忘了宋书生可是亲口承认和萧氏并无往来。”
“白大人多虑了,这印鉴和扳指想到都是重要之物,都放在了一处也未可知。”
“是陈大人想的太容易了吧?这宋书生不过出入姜府几次,便能知道姜老爷摆放重要信物的地方,到底是姜老爷对宋书生信任到全无防备,还是宋书生能够在姜老爷眼皮底下,正大光明的翻看?”
“难道不是这宋书生蓄意为之吗,这宋书生早有预谋,所以对姜老爷摆放信物的地方格外关注,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