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大人误会了,学生当年确实将嫁妆如数归还了,这簪子怕是内子不认识,误以为是自己的首饰,这才转赠给了兴阳伯夫人的。”姜与泰眼见着翟宴清从簪子引向了其他的陪嫁,赶紧出头替孟莺遮掩。
“是,大人误会了,妾身确实不认识这簪子,这簪子也是旁人赠与妾身的。”孟莺立刻就懂了姜与泰的意思,萧氏的嫁妆如今已经变卖的差不多了,只是姜家这些年的好名声都是靠着当年的大度,若是被人知道萧氏的嫁妆从来没有归还......
“旁人赠与?夫人莫不是要说萧氏赠与的吧?”翟宴清看着孟莺忽然就冷静了下来,顿时觉得好笑,只是不知道孟莺现在要把谁推出来顶罪呢?
“是府上的妾室,那妾室原是萧氏的侍女,萧氏不在了以后,她便跟了老爷,簪子也是她给妾身的。”
“妾身想着她在萧氏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又一向得萧氏宠爱,有些好看的首饰也不奇怪,又以为她是故意讨好妾身,所以妾身没有多想便收下了。哪曾想,这竟是从萧氏的尸首上取下的。”
“这么说,这妾室和萧氏之死也有关系了?”
“是啊是啊,这么多年老爷和妾身都以为萧氏是真的私奔了,从来也没有想过她竟然就被埋在花园里,诺姐姐当真是可怜。”孟莺说到此处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既如此就叫上来问问吧,来人,把姜家妾室带上堂来。”翟宴清一声吩咐,孟莺顿时僵住了,本意是把事情推给妾室,然后今日之事便可择日再审,回去后只要把那庶女拿捏在手上,就不怕人不听话了。
没想到如今这人居然已经在后堂等着了,只是不知道这人在后面听到了多少,孟莺一时有些拿不准,在后堂等候多时的人,已经在一旁跪了下来,“妾身云柔见过诸位大人。”
“云柔,想来你方才在后堂也听到了一些,不知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云柔,你可要想清楚了,像你这般如何教得好你的女儿?老爷和我都是相信你,才让你亲自教养女儿的,不然这孩子就该养在我身边。云柔,你可要知道感恩才是。”还没等云柔开口,孟莺已经好好‘劝诫’了一番。
翟宴清也不拦着孟莺当堂就在那里威胁云柔,反正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要一起收拾了的,现在看他们互相攀咬也没什么不好。坐在一边的白大人看出来翟宴清的恶趣味,轻叹一声,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上场?
“奴婢确实送了夫人一只簪子,那簪子也确实是奴婢从小姐那里拿的,奴婢只是一时起了贪念而已,还望大人恕罪!”云柔为了自己的女儿只能无奈向孟莺低了头,毕竟今日之事若是不能处理好,等到姜夫人回去第一个就要收拾她,一样好过不了。
“这么说云柔是认了杀害主母的罪了?”
“是......”云柔无奈的认了罪,一旁的姜与泰和孟莺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到这里为止了,没想到翟宴清却是早就准备好了对付他们。
“既然如此......”翟宴清慢悠悠的开了口,看着姜与泰和孟莺好像轻松了的样子,饶有趣味的开了口,“那云柔便说说你是怎么下的手?你是用的什么手段杀害的萧氏?杀了人之后又是埋在花园哪里?偷拿的簪子是什么样式的?是这些簪子里的哪一支?”
云柔听了一愣,顿时有些慌张,说?“奴婢......奴婢是嫉恨小姐,明明有这么好的夫君,却还要与旁人私奔......所以就在她出逃前,拿刀杀了她!杀了她以后,就埋在她住的院子里!那簪子......那簪子是.......”
翟宴清早就准备好了一排的簪子,样式几乎都一样,云柔慌慌张张看着,一时分辨不出来,便随手一指。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白大人一拍桌子,吓得云柔顿时跌坐在地,“死因不对!埋尸地点不对!簪子你也认错!大庭广众之下你竟敢作伪证,搅乱案子审查,该当何罪!”
“既然云柔完全不打算说真话,那便也不用留在堂上了,先治她个搅乱公堂之罪,打她二十板子都是轻的,两位大人以为如何?”说是两位大人,但翟宴清却紧盯着一旁一直不曾开口的陈大人。
“下官也认为该当治罪。”陈大人立刻便应下翟宴清的话,对翟宴清打量的眼神视而不见。
云柔喊叫着就被一旁的衙役带了下去,很快就有哀嚎声隐隐传入大堂。孟莺自云柔被当场指证作假,便隐隐觉得不好,一头的虚汗,今日若是处理不好,别说云柔了,就是她也要难逃了。
“姜夫人。”“妾身在。”
“姜夫人看着好似身体不太舒服啊。”
“多谢大人关怀,妾身只是想到府中竟有如此恶毒之人,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罢了,也不知她还私下里做过些什么。”
“姜夫人也不遑多让,本官这里有满满一叠的凭证,都是这些年姜夫人转让的产业,本官倒是不知道原来姜夫人家中资产颇丰哪?”翟宴清拿起一旁的一叠纸放在面前,不经意的翻看着。
“妾身所有都是老爷给的,妾身出神微寒,家道中落......”孟莺还没说完,姜与泰便转头瞪了她一眼,孟莺立刻明白了过来,赶紧闭嘴。
“原来这些产业都是姜老爷给的?怎么查看牙行和京兆府的记录,这些东西原本都属于萧氏?十几年前忽然转手到了姜夫人的手上,这十多年里,姜夫人断断续续的又转手卖了。”
“是......是诺姐姐送给妾身的,诺姐姐看妾身身世凄惨,又一个人来到上京城,所以格外怜惜妾身,时常会送些珠宝首饰之类的给妾身,让妾身有了些薄产。”
“珠宝首饰?姜夫人大概是身体不适,所以头脑格外不清。”翟宴清晃了晃手上的那叠纸,“这里是城东的铺子三间,城西的酒楼一间,城南的作坊两间,连同上京城的院子以及城外的庄子,姜夫人对这些可还有印象?”
“这些......这些......”
“姜夫人是想说,这些东西也是萧氏赠与你的?”
“是是是,都是诺姐姐赠与妾身的!”
“这些本官已经核对过了,都是萧氏的嫁妆,怎么萧氏这般大方?自己的嫁妆可以全数转赠给自己夫君的妾室?连同自己的珠宝首饰也一个不留?本官更加好奇,怎么所有转赠的契约上,萧氏都是用的自己的私印,不曾签字画押呢?”
“诺姐姐那时候身体不好,所以把私印交给了妾身,由妾身处理的,所以都是用的私印。”
“姜夫人,本官在意的不是你怎么用的私印,本官只是好奇。”翟宴清对孟莺说着话,眼睛却落在一旁的姜与泰身上,“好奇这些传闻中由姜大人送还给萧家的嫁妆,居然全数都被姜夫人拿着变卖了,那么姜大人到底还了萧家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