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皦玉躺在床上静静的出神,想着翟宴清能不能查出来萧望诺的身份?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替萧家翻案?翻了案,是不是就是离开的时候?皦玉疲惫的闭上了双眼,也不知何时才沉沉的睡去。
没过几日,刑部突然带人去了姜家,让众人惊讶不已,只以为姜家是惹到了什么大人物,仔细打听一番才知道,吕家花园里挖出来的尸骨竟可能是萧望诺!这一消息让众人惊讶不已,这萧望诺竟是已经死了吗?不是私奔出逃了吗?
最后刑部定下了对花园埋尸一案开审时日,并特邀大理寺及京兆府共同参与,临近开审又忽然多了个兴阳伯要旁听,原是姜夫人乃兴阳伯夫人的义妹,说是怕姜夫人一人上堂慌张胆小,故而特意陪同。
开审当日,刑部暂借京兆府衙门来处理,也是如今上京城中对这尸骨一案太过关注,一早衙门外已经被前来观看的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时辰一到便有衙役走到堂前肃清,翟宴清并白大人,及今日参与审理的大理寺卿陈大人一起,直接坐在主审上,稍后便是兴阳伯夫妇坐在了一旁旁听。
“升堂,带嫌犯。”
姜与泰和继室孟莺一身华服,从后堂被请了上来。
“学生姜与泰见过诸位大人,见过兴阳伯,见过兴阳伯夫人。”
“妾身姜氏见过诸位大人,见过兴阳伯,见过兴阳伯夫人。”
“姜老爷,你可知今日叫你来所为何事?”翟宴清看着姜与泰此刻全然不见前几日初见时的慌张,眼里闪过一抹幽深。
“回大人,学生不知,正如前几日大人上门询问花园埋尸一事,学生并不知情一样。”姜与泰此时一身凛然,全然让人想不到他私下的所作所为。
“那好,本官便与你说说,经查证,花园埋尸一案受害人,确为萧氏萧望诺,你的原配,仵作也已验明,萧望诺死亡至少超过十年,并且死因是被下毒致死,不知姜大人可知道些什么?”
“回大人,学生不知,学生只知萧氏在十年前与人偷情,私相授受,事后更是与人私奔。此事乃学生之耻,故而从不曾忘,只是没想到她萧氏竟然已经被人害死了,只能说是报应不爽吧?”
翟宴清仔细打量了姜与泰一眼,难怪姜与泰今日这么镇定,看起来是开审前这几日,有人特意教过他了,看来姜家背后确实有人。
“本官如今听闻,姜老爷最近有些潦倒,全靠变卖家中资产支撑,就连令夫人,最近都不曾出席其他夫人的宴会,听闻令夫人原是出手阔绰,但凡出手定非凡物,不知可有此事?”
“学生最近确实有些时运不济,不过想来过了这一阵就好了。至于内子......只是近日身体有些不适而已,平日里还是常会拜访兴阳伯夫人的。”
“不错。”兴阳伯夫人在一旁开口替孟莺作证,“姜夫人平日里时常来看望本夫人,我俩十分投契,故而本夫人便认了她做义妹。今日带的这支珍珠流苏赤金宝石簪子,便是结亲当日我这妹妹特意送的,本夫人十分喜爱。”
翟宴清顺着兴阳伯夫人的手,看了一眼那支簪子,再看兴阳伯夫人高傲的表情,真是好奇她要是知道这支簪子的来历,会是什么表情,“原来便是这支簪子,还要多谢兴阳伯夫人今日特意带来了。”
“仵作在埋藏尸骨下的土壤里发现了一颗珠子,经工部官员查验,是一颗价值连城的东珠,据内廷记载,十多年前皇后圣诞,有地方向皇后娘娘进贡了一壶东珠。”
“皇后娘娘很是喜欢,特意命内廷做了一支东珠流苏赤金宝石簪子,上面的流苏颗颗都是同样大小,珠光宝气的东珠。”
翟宴清在强调东珠的时候,一旁的兴阳伯夫人的身体便僵硬了起来,一时也有些慌张,以为是自己弄不清东珠和珍珠闹了笑话,后来想想,这簪子送来的时候,孟莺说的就是珍珠,这才放下心来。
“本官特意向内廷要了一张簪子的图样,据闻当年萧家嫡女萧望诺大婚之时,皇后娘娘特意将这支簪子赠与了她算是陪嫁,而内廷也将东珠和皇后娘娘那里剩余的东珠做了比对,证实,就是同一批东珠。”
“夫人想想,这东珠为何会在尸骨下被发现?本官猜测,应当是有人在埋尸的时候起了贪念,看到死者头上的簪子价值不菲,便拔了下来,只是不当心遗漏了一颗。这人又分不清东珠和珍珠的区别,将一个大小差不多的珍珠串了上去以作修补,事后,又将这簪子赠予了旁人。”
兴阳伯夫人听到这里哪里还能坐得住,当下便跳了起来,拔下头上的簪子就往地上砸,“你居然敢把死人头上的簪子送给我!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晦气呢!”
兴阳伯夫人把簪子砸在地上的当下,全场一片寂静,还是翟宴清忍不住开口,“兴阳伯夫人可还记得本官才说过,这簪子乃是皇后娘娘赠与的,是御赐之物,夫人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毁坏御赐之物?是不将圣上和娘娘放在眼里了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听到这是从尸体身上拔下来的,没忍住扔出去的而已,我也不知道这就是御赐之物啊!”兴阳伯夫人慌乱不已,损毁御赐之物的罪名,她可担当不起。
兴阳伯恼怒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夫人,“还望翟大人勿怪,内子也只是慌张了一些,她这人确实没什么见识,但绝对不敢对圣上和皇后娘娘不敬的,只是这簪子本就是他人所赠,到底是不是御赐之物,还请大人查清了再下定夺。”
“好说。”早就知道会有人咬着这事不放,翟宴清早有准备,示意一旁的衙役捡起簪子后,等候多时的工部官员也被请了上来,“这是工部的官员,今日特地有圣上指派,前来查看这簪子的,这份图样正好供这位大人一同查看。”
不消一会儿,工部的官员便已经核验清楚,“启禀大人,小人确认这流苏上的珠子都是东珠,只有一颗是普通的珠子,放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明显。再和这图样比对,确实是图样上的东珠流苏赤金宝石簪子。下官也在这簪子的暗处找到了内廷的标记,可见确实是御赐之物。”
“如此说来,尸骨确实是传言中私奔出逃的萧望诺无疑,那么姜夫人,你为何会有萧氏的簪子?本该送还萧家的陪嫁之物,为何会在姜夫人手上?莫不是姜大人当年并没有归还萧家的陪嫁之物,而是将原配夫人的嫁妆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