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远远便有一架马车渐渐靠近,虽然庞大却不显奢靡,还带有一些粗犷,听闻雍国的男子都身形魁梧,只看两边的雍国士兵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这个雍国国主是不是也是这样?
好似为了满足都城百姓的好奇心,马车没有直接入城,而是在城门外停了下来,雍彧缓缓走了出来,接受众将士们的跪拜,抬头看着澜国都城的城墙,心里思绪万千,好半晌才叫众人起身。
雍彧带着众人缓缓步入城内,两旁的百姓们倒是没有料到,这个雍国的国主居然会选择用走的,更没有料到雍国国主虽然身形魁梧,但面容上反而带着一丝从容,悠哉的走在街上,就好似只是一般的富家子弟上街出游。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两旁的百姓默默的跪迎雍彧前来,好似是因为雍国出手拿下了丞相,也好似是因为老将军选择了这位雍国国主,更或许是因为昨日入城后雍兵们的帮助,现在的澜国百姓竟无一人打算反抗。
雍彧走动间将都城的景象看在了眼里,心中更是澎湃,这天下分分许久,没想到今日却在他雍彧的手上再度一统,这番情绪到了皇宫面前更甚,雍彧花了许久才平复了心绪,跨入了这座代表着澜国权势的皇宫。
之后雍彧自小皇帝手上接过了澜国大权,为小皇帝封了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位,特意为他在都城中挑选了一座王府,连同他从前的下人也继续在他身边服侍。自此雍彧正式宣告天下,成了这天下之主。
紧接着雍彧便在老将军和皦玉的要求下,开始对澜国的这些旧臣一一审问,有了之前戚徽收集的证据,以及镇压澜国中尚存的不臣之心,涉案的官员都罚的格外严苛,家产抄没之时,更是从多家府邸内查抄出了澜国皇室之物。
可见澜国皇室被残害之举,乃是朝中不少大臣联合之举,事后心安理得的将这些财宝带回府中,这些大臣早已藐视皇权,以为自己可以凌驾于皇权之上了,何曾想过有朝一日竟是让他国之主揭发出来。
至于皇室众人,只需打开棺椁一看便知,棺椁中放着的皆是白骨,有些甚至只是下人的尸骨,那些后妃的尸骨尚且在寝宫里散乱的摆着,可见当日的丞相只是为了有个机会能够出城,根本不在乎这棺椁里放的是谁。
而所谓重病的国主,棺椁内也只有一具发黑的尸骨,可见是中毒身亡多时,而国主重病后便只有丞相一人可以自由出入寝宫,是何人所为一目了然,这许久以来的圣旨奏折,都在丞相的府中被搬了出来。
按照丞相府中所有文书记载,这些年丞相贪墨的银两,又用银两买通了多少大臣,陷害了多少忠臣良将,把持朝政之时更是手段毒辣,所有不屑与之为伍的朝臣,都遭到了迫害,这偌大的澜国之上,竟无一人可用。
众人都等着看丞相要被如何宣判,没曾想雍国国主只是查抄了丞相的府邸,抄没了所有家产,连同府中的所有人等就依律判刑,唯独丞相却只留下一条畏罪自杀的说法。
而丞相其实早已被皦玉派人送去了边城,没有名字,没有身份,但是身上却带着囚犯的镣铐,每日的都要带着镣铐做着粗活累活,每日的饭食也只够温饱,夜里更是连个庇护之所都没有。
边城的百姓们冷眼看着他从一开始的叫嚣,到后来为了活命吃下残羹冷炙,更是为了有这一口冷饭,做起了从前从未做过的活计。只是他不知道,边城的百姓都知道他是谁,只是一个斩首太便宜他了,既然活着,那就慢慢在边城熬着吧,什么时候熬到死了,那才是解脱。
如今战争已经结束了,丞相也已经送去了边城受苦,所有被他陷害或者残害的大臣将士们,包括华靖芝在内,都由雍彧亲下诏书历数丞相罪责,还了他们公道和清白,更是为无辜死去的人都立了碑,点了长明灯。
雍国初定天下,雍彧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国都要定哪里?有功劳的将士又要如何封赏?朝中空缺的众多官职谁来顶上?百姓如何安抚?城墙如何修建?
不过都城的百姓们倒是没想到雍彧的烦恼,整个都城已经在雍兵的帮助下渐渐恢复了往昔,街道两旁的商户也纷纷打开了门,边上的小贩们也张开了摊,吆喝着做起了生意。
本来应该跟着忙碌的皦玉倪知,这个时候却在戚徽的院子里过得悠闲,反倒是戚徽因为之前找出了丞相的罪证,还在都城被围的情况下,还能利用轻功和皦玉他们联系上,当即便被征用,临时在都城衙门里领了个官职。
而曾兰则是那次安抚过小皇帝之后,干脆被小皇帝赖上了,每日里都要召曾兰陪同,偏偏现在就连雍彧都要好好安抚他,所以哪怕戚徽再不满意,也不能拿小皇帝怎么样,只能回到府里之后跟皦玉抱怨,天天问什么时候能回去。
皦玉也没法回答,请辞的折子早就已经送到了雍彧的手上,只是雍彧不知道是太忙了,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到现在也没有回应,皦玉虽然也想像当初在北莽的时候一走了之,但是奈何戚徽和曾兰都明显被缠住了,皦玉也没法把他们两扔下自己跑了。
至于倪知,自从得知皦玉递了请辞的折子没有回应,脸色是一天比一天的差,偶尔被戚徽借走去帮忙,见到老将军等人都要开口帮皦玉问一声,折子批了没?雍彧同意了没?要不是倪知现在没法进宫,估计他能天天跑到雍彧面前盯着他,趁早把折子批了。
等到雍彧忙活的差不多了,终于召见的皦玉,这下不说倪知,就连戚徽都格外紧张,直到皦玉出门,都还在皦玉的耳边念叨,走了走了走了,快点走了。
皦玉这次见到雍彧,却是难得见他在一旁喝着酒,雍国的人都好酒,也都有好酒量,只是雍彧作为国主,很少在处理政务的时候喝,见到皦玉便招手让她坐到对面,还伸手替她倒上一壶酒,“尝尝,这可是从雍国一路运过来的好酒,孤也是许久没有尝过了。”
皦玉不擅长喝酒,所以只是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烈酒入喉,顿时辣的皦玉皱起了一张脸,大口哈着气把酒杯放下,顺手拿起一旁的酒肉吃了两口,才缓了过来。
雍彧则在对面看的哈哈大笑,“原来还有你不擅长的东西?真是可惜你喝不上这么好的酒了。”
“不会喝酒有什么可惜的?二师兄和三师姐也不会喝酒啊?再说我不会喝酒也没有影响我什么。”皦玉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不在乎的感觉。
“要是嫁给别人确实没什么,不过要是嫁给雍国的男子,那你还是要会喝酒才行。”
“嫁?我为什么要嫁给雍国的男子?”
“因为孤有意娶你做孤的皇后,如何?”
皦玉叹了口气,“这个问题,皦玉上次已经答过,皦玉并无意做国主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