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妤听着他的心跳一点点平稳,用手推了推,“好了,干正事要紧。”
喻璟慢慢松开,眉眼带笑,“好,等会我就再去一趟魏府。”又问道:“对了,上次的那些信笺呢?”
她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三封信,“你要这个干嘛?”
“太子虽杀了何觞,但是眼下他还不知道这些证据被我们拿了。”
“他肯定会派人去搜查何府,所以与其让他去找,不如我们直接将消息散布出去。”薄唇扬起一抹浅笑。
楼妤思索片刻,仍有些顾虑,“若是太子最后得知是我们做的,会不会……”
喻璟牵住她的手,宽慰道:“放心,此事交由我去办,你现在的任务便是吃好,睡好,养好伤。”
她嫣然一笑,“恐怕现在还不能,我昨个一整日都没有回楼府,定会有人察觉,借题发挥。”
喻璟眉间一蹙,冷声道:“楼家还真是碍事。”忽而语气又放缓,柔声说着:“这样,我先送你回去,再去办事。”
她点点头。
宴会散去,祁玉揉着眉心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人。
踏进东宫的大门,祁玉轻叹口气,“严岐,说吧何事?”
他走上前,屈身行礼,“殿下,今日是您的生辰,严岐在此恭贺……”
祁玉连忙摆手示意,“这些恭维的话就不必说了。”
严岐站直身子,嘴角勾起笑,微垂头,“殿下,城西山匪之事,臣也听闻了,想必您眼下定在为此事烦心吧?”
祁玉顿住脚步,侧首看向他。
“山匪虽死,军械仍旧毫无线索,兵部更是无能,期限将至,束手无策。”
祁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你倒是知本宫心思。”而后,眸光一聚,试探道:“那你说说,如何解忧?”
“殿下早就想好了对策,不是吗?”
祁玉猛然一怔,为何会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为掩饰什么,转而笑出声,拍拍他的肩。
说道几句,严岐没有过多打扰,行礼退了下去。
李太监凑近,神情严肃,“殿下,此人危险。”
“先不管他,东西找得怎么样?”他疲惫的坐在太师椅上,拿起宫女递来的茶水。
闻言,李太监瞬间脸色一变,慌忙的跪下,“殿……殿下。”
祁玉拧眉,赫然站起身,怒道:“说!”
“东……东西丢了,何觞死后,我们的人去搜查的时候发现空无一物,还……还有……”李太监抬眼一瞄,他脸色阴沉。
吓得直跪拜在地,“把整个何府都掀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信笺,全……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气得青筋暴起,将茶杯怒摔在地,“什么!”
“是谁!究竟是谁干的!?”祁玉俯下身子,揪住李太监的衣襟,大声质问道。
“殿……殿下,奴才也不知啊……”
听此,他狠狠的一推,拂袖而起,“没用的废物!”
李太监慌忙的重新跪好,“殿下,东西丢了,楼……楼尚书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就……就弃了吧。”
他扶着一旁的桌角,眉头紧蹙,“你以为,弃了他,本宫就能安然无恙了吗?”
“信笺不知所踪,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到,再公之于众,最后安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你我的项上人头都别想保住!”
祁玉努力的平复心绪,转回身,沉声道:“查,买通江湖上的人,给本宫彻查。”
李太监踉跄的站起身,“是……”
人走后,他瘫坐在椅子上,脑中竟回想起方才严岐的笑脸,那句话。
难不成,此事与他有关……
申时,楼妤几人动身回府。
马车一路行驶,来到楼府面前停下,却正巧与从皇宫回来的马车相碰面。
喻璟盯着那车上下来的人,脸色一冷。
小娥掀开车帘,小心翼翼的扶着楼妤走下。
两波人抬眼便对上视线,楼纶瞧着人,眉间一怒,上前便质问道:“你又去哪了?昨个是不是一日未归?”
楼妤面色冷静的看着他,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见此,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楼妤!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敢一夜未归,你不要脸,别给楼家摸黑!就因为你今日老子听了太子好一顿数落!”
说到此,又顿了顿,想到太子所说的她背后的靠山,怒气瞬间更盛,“别以为有赵家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如今,你踏进的是楼家,便是楼家人!”
楼妤撇撇嘴,没有理会,而是在小娥的搀扶下,往大门处走。
“你……你!站住!”楼纶一个大步向前,呵斥住人。
喻璟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抽出腰间的长剑,挡住她的面前。
大门前的小厮纷纷跑来,手持长棍,把三人围起。
楼纶看着又指向自己的长剑,不敢置信的怒骂着:“放肆!你一个贱仆,竟敢如此对我!?”
身后一直不开口的那人,终于出声,语气冰冷,“楼尚书,你当真要在在大门前如此吗?也不怕路过的百姓笑话你,丢的可是楼家的脸面。”
楼纶看着左右围来的人,立刻噤声,气得脸色涨红。
她走出来瞧着对面人的神色,轻笑道:“看来楼尚书是在太子生辰宴上吃多了酒,可能是有些不太舒服了。”睨一眼身旁的下人,又淡淡道:“你们,还不快点将尚书大人搀扶回去。”
小厮们相视一眼,一时有些怯了,看向楼纶。
这时,柳氏神情慌张的匆匆赶来,瞧着眼前的场景,愣神片刻,快步走来,“老爷!不好了,旻儿出事了!”
他顿时收起气,不顾众人的目光,惊慌的跑进府。
小厮放下手中的东西,紧随其后跑进去。
瞧此,楼妤拍拍喻璟的手,他收起剑,几人也走回府,一路直往沁雅院。
他跟在身旁,沉默不语。
“我已经没事了,你去办事吧。”
喻璟把她扶到最近的一把椅子上,淡淡一笑,“事情我办妥了。”
“?”楼妤狐疑的看着他,明明从赋郧阁回来这一路上都寸步不离的,什么时候办的?
临行前,他往后看时,见阁楼上的一处窗户上飘起一条绫丝,那时邵钦给的信号。
鱼儿咬勾,任务已接。
她看着喻璟只是笑笑不说话,越发疑惑,不过,却没有开口问。
他蹲下身子,牵住楼妤的手,语气坚定的说道:“阿妤,四日后,你所怀疑的一切,全部事情都会水落石出。”
都会变得明了……
楼妤定定的看着这张笑脸,好似猜到什么,眉间一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