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遣退全部下人,两人喝着茶。
“楼尚书,本宫前来,还有一件重要之事交由你去办。”
“殿下请讲,老臣定竭尽全力完成。”
祁玉抿下一口茶,抬眼睨着他,“兵部寻找军械之事是不是一直没有进展?”
楼纶蓦地一愣,顿时惶恐,“殿下,其实兵部已经派许多人去查了,只是……”
“行了,还有三日,你若是不想以这副说辞跟父皇讲,就乖乖听本宫的吩咐。”不耐的抬手止住他的话。
楼纶站起,屈身行礼道:“殿下请讲。”
“带人去查查魏家。”祁玉语气平淡的说着。
闻言,他满脸疑惑,“殿下,为何要查魏家,而且搜查官员府邸,这事……恐怕还要请示一下陛下吧。”
祁玉放下茶杯,冷眼看着他,“本宫让你搜便搜,父皇那边我自会说。”
见祁玉态度如此,楼纶也渐渐猜想到什么,眉头紧拧,点点头。
送走人后,楼纶长叹一口气,头疼得厉害。
刚踏进庭院,一道女子的哀嚎声响起。
“父亲!呜呜呜呜……”
他侧过头,便见柳氏搀扶着楼嫀快步走来。
只见楼嫀抬手捂着两边脸,却难掩一片的红肿。
“发生了什么?”他拧眉,沉声问道。
“老爷,你……你看看嫀儿的脸,这给打的,整张脸肿了。”柳氏满脸心疼的说着。
楼嫀则是哭得梨花带雨,语气哽咽,“父……父亲,这都是那个楼妤干的!她为了一个低贱的仆人竟敢打我!还……还拿剑架在我脖子上!”
“我不过是说了那个贱仆两句,她就恼羞成怒,直扇了两个耳刮子,把我扇倒在地上……”
柳氏在一旁添油加醋,“老爷,我看那楼妤定是与那贱仆有什么,否则嫀儿不过是提两句怎么就恼了?”
瞄一眼他阴沉的脸色,挤出一滴泪,又道:“她楼妤今日敢为一个贱仆出手打妹妹,下次就敢拿剑指着你啊……”
果然,闻言的楼纶登时火气上头,“混账!老子不去管她,她倒好如今越发无法无天了!”
两人见状,相视一笑,又重新摆出哭诉脸。
柳氏眉眼一垂,轻叹一口气,“老爷,她不过是仗着有赵家为其撑腰,我们也确实不能奈何她,但你始终是她的父亲,有权管教。”
听此,他忽而想起什么,看向柳氏,“她的亲事寻得如何?”
“城东云家,云大少爷正好要娶个侧室,对方知道她是庶女,本想纳为三房妾侍,但又知道赵老将军的外孙女,已经十分给面子了,以侧室来迎娶。”
楼纶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柳氏见他脸色如此,又连忙开口解释:“老爷!城东云家可是有名的布匹经商世家,那楼妤嫁过去虽位分低了些,但生活的条件可不比楼府差。”
“再说了,这些年关于她的传闻,满城自然是知道的,能找到如此好条件已经不错了。”
话落,柳氏对楼嫀眼神示意了会,她立刻心领神会。
走近几步,拿下遮挡脸的手,凝着一双泪眼,“父亲,想必您也不想日日再见到她,还不如把人嫁了,安生些,嫀儿也不必受这等子气。”
楼纶瞥一眼她脸上的巴掌印,点点头,目光投向柳氏,“此事你全权负责,尽快定下日子。”
“老爷,日子已经定了,下月廿八,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云家的聘礼过五日便会送来。”
听此,他也没再说什么,本就心烦,太子交由自己办的事还有一顿忙活的,于是,对两人摆摆手,转身就走。
魏府。
魏岍急匆匆赶回府,刚想抬脚回院中时,却被一道沉声呵斥住:“站住!”
他登时停住步子,侧过身,对那人讪讪一笑,“父亲。”
魏韫上下打量着他,冷声问道:“去哪?见了何人?”
他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吞吞吐吐的说着,“没……没,是我有些馋醉仙楼的酒水了,就偷跑出去,喝……喝了一盅。”
魏韫瞧他这模样便知在撒谎,强忍着气,摆摆手,“回去,好生看着那批东西,还有三日,绝不能出任何差池!”
“是……”
翌日清晨,他趁着魏韫上早朝,命人将东西从府中的暗道,运送到外头。
直到东西全部移出,他长叹一口气,又回书房处向那人写一封信笺告知一下。
正当做完一切,坐下喝口茶,一小厮匆匆跑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少……少爷!不……不好了!”
魏岍不耐的放下茶杯,“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一大群带刀侍卫涌进来。
他顿时站起身,愕然的看着众人,“你……你们干什么!?”
一人走出,向他屈身行个礼,“魏公子,我等接到上头的指令,奉命前来搜查。”
魏岍心一惊,试问道:“搜查什么东西?”
那人眸光一定,淡淡的说出两个字:“军械。”
闻言,他有些惊愕,才将东西送出去,人就赶来了。
脑中回想起严岐说的话,背后忽然觉着一凉。
想念此,他连忙佯装皱眉怒道:“这里可是廷尉府!你们如此大肆搜查,眼里还有王法吗!”
那人勾唇一笑,双手抱拳,“魏公子,军械事关重大,别说是廷尉了,就是尚书,太傅,都要搜。”
魏岍一时气哽,话音一转又道:“好啊,我们行得正,站得直,任你们查,但你们若是弄坏了府上的一瓶一罐,休怪我不给面子,直接去告发你们!”
那人收起笑,抬手一挥,底下人瞬间分散开,四处搜查。
他走回桌位上,看着这些人的搜查,神情淡定。
没等众人搜寻完,魏韫下朝回府,一见面前围着的侍卫,面色一白,快步走进去。
“父亲,你回来了。”他笑着站起身。
“怎么回事?”魏韫左右环顾着侍卫,沉声问道。
“也不知他们是收到何人的消息,竟说我们府上私藏军械。”
魏韫眉头紧拧,看着那些搜查的侍卫,心不由得悬起,侧头却瞧他一脸淡定的神情。
不多时,众人将府上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半点军械的影子。
那人上前,向两人,屈身致歉,“打扰了。”
淡淡丢下一句话,挥手收队。
待人全部走后,魏岍才扬起一抹笑,低声道:“父亲,放心吧,东西我已经转移了。”
魏韫盯着那群人离去的背影,眸光一凝,“兵部的人,竟敢查到魏府了。”转念又想,“看来,他们已经怀疑我们了。”
“父亲,您说的是太子吗?”
魏韫点点头,侧回身,问道:“你把东西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