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为众人沏好一壶茶,倒上茶水,退至一旁。
楼妤率先开口,“朝中的一些事,我已知晓……”
陈妧一听这话便知她的意思,淡淡一笑,“阿妤别担心,我父亲早就不想再干下去了,虽说礼部的事情也很多,但是他已经找到了顶替尚书之位的人了,辞呈与推荐信都递了上去。”
“眼下没了官事烦扰,他觉着清闲自在多了,只是还有些不甘,来时,还特意让我给你带些吃食和书册,都是你喜欢的。”
严岐接过话,点点头,“我父亲也是。”
听此,楼妤站起身,向两人屈身行了个礼。
陈妧连忙站起,上前扶起她,“阿妤,你这是做什么?”
“代我好好谢谢两位伯伯,也替外祖父和赵家人,行礼致谢。”
“好。”
重新落座,楼妤看向陈妧,抿唇有些纠结,瞄一眼她身旁的严岐,“阿妧,我有件事,想让你帮个忙。”
“你直说便好。”
“以你的名义,替我约魏岍出来一趟。”
严岐微拧眉,立刻放下茶杯。
陈妧不解的问道:“约魏岍?为何?”
楼妤看着两人,思量片刻,还是打算将来龙去脉全部说清楚。
从一开始搜查军械的全过程,到最后发现军械被魏家人拿去。
陈妧一字不落的听着,久久难回神,而一旁的严岐原本没多在意,直到她说出最后那个词,“魏岍背后的神秘人。”
神情一愣,眸光微凝的看着她,而后目光停留在她身旁那银白衣裳的男子。
注意到视线,喻璟抬眼对上,神情淡漠。
陈妧抬手碰了碰发愣的严岐,“阿妤唤你呢。”
他连忙收回视线,“怎么了?”
楼妤狐疑了会,开口道:“严岐,你与魏岍应该较熟一点,你帮我将人约出来吧,之前是我思虑不周了,阿妧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好开口约人。”
严岐点点头,“好。”
三人简单的交谈几句,分离时,陈妧仍旧有些担心,拉着她的手,“阿妤,你若是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来找我,不必憋着。”
“遇到什么事,陈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这话是我父亲说的。”
“你还有我们。”
楼妤抿唇,扯出一抹笑意,点点头,伸手将她抱住。
她轻拍了拍,低声说道:“阿妤,你若是需要,我姨母涔州李氏,当今的皇贵妃。”
“父亲辞官之事,姨母知道了并没有说什么,相反对赵家的冤情甚感悲痛,倘若你当真想要做些事,我相信姨母会出手相助。”
楼妤微微一怔,片刻愣神,随即欣然一笑,“好。”
两人分开,楼妤亲自送出门,一直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
小娥瞧那马车已经消失在眼前,出声提醒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楼妤看了一下天色,冷不丁的开口道:“小娥,备马。”
没有多想,点头应下,“是。”
回去的楼妤换了一身行头,喻璟跟在身后,“阿妤,我跟你一起去吧。”
她摇摇头,“你这几日太辛苦了,好好待在府上休息,练剑也行,此行你就不必跟着去了。”
说完,与小娥转身就走,他仍不放心,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楼妤无奈一笑,摇摇头,“申时,我便回来,给你做饭。”
见此,喻璟松开手,瞧着两人走出院子。
回到自己的偏院,脑中不知为何,忽然浮现刚才那严岐的目光,他猛的顿住脚步。
方才楼妤说过,他与魏岍比较熟稔……
眉间一蹙,转身快步走出,刚出院门,便撞见了来意匆匆的邵钦,一看就知是偷翻墙进来的。
邵钦大步流星的来到他面前,左顾右盼的,确认四周无人,神色慌张的说道:“不好了!快回赋郧阁!”
“何事,竟能让你亲自来一趟楼家?”喻璟抬脚与他一起走着。
“关于傅柳!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这里不安全,先回去!”
说完,来到一堵墙,一跃而上翻过。
两人一路骑马,快马加鞭的回到赋郧阁,此时楼阁大门紧闭,红泠见两人回来,立刻开门相迎。
关门前还不忘左右看一眼。
走到里厅,邵钦气喘吁吁,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和他倒上一杯茶。
自己拿起一杯,一口闷,润润嗓子。
喻璟没闲心坐下喝茶,有些急切的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红泠走过来,神情严肃,“你先坐下,此事不是什么大事,但细说来又不是小事。”
听此,他也撩袍坐下,等着她开口。
邵钦眼巴巴的望着他旁边的茶水,又看一眼红泠。
她咽了咽喉,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般,上前,“你的茶吧?我喝了。”
喻璟眉头紧皱,直接抢先一步夺过,抬手一饮而尽,“不是小事就快说。”
邵钦瞧那空杯,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对红泠眼神示意着,在桌子下对她暗自竖个大拇指。
她没好气的恼一眼,这事出的什么馊主意,非要扯上自己,他回去醒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拿剑挑了自己的头盖骨。
喻璟注意到两人眼中神情的交流,越发狐疑,“你们……盘算了什么?”
“没……没什么!急事要紧,是这样,我们发现……”红泠慌忙解释着,看着他的反应,说道。
“傅柳在南疆……”
喻璟摇摇头,怎么一阵头晕目眩的,眼前人说话的声音都在变小。
邵钦见他的反应,长舒一口气,站起身往后走去,柜台处,拿上三个包袱,一个丢给红泠。
喻璟蓦地站起身,晕眩感更加强烈,撑着桌子,两人的样子一点点模糊。
“你……你们……”
没说完,人直接晕了过去。
邵钦快步上前扶住,直杠起。
“搞定,走吧!”
红泠背好包袱,冷眼睨他一眼,“他要是醒了,你自己解释,现在最好给老娘想好措辞。”
“他,我俩加起来都打不过,干起架来,我可要自己先行逃命的。”
邵钦没回应这些话,而是咬牙掂了掂肩上这人,“你还别说,这小子在楼府吃得还真好,重得不是一星半点。”
“自己虚,别怪人。”
“你!红泠,你知不知道‘虚’这个词对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吗?”他黑着脸,沉声道。
“哦。”她淡淡的应着,快步走上前,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