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楼妤换洗好衣裳,背靠床上,徐茵坐在床边替她上药。
左肩处一大块青紫的手掌印,徐茵小心翼翼的上着药膏,拧眉心疼的看着。
楼妤笑叹道:“傅清清院里遭刺客了,今晚幸亏你没跟着去。”
“我刚听说了,死了好多人呢,我也听说姐姐你一人干掉了十几个人,好厉害啊。”
顿了顿,有些担忧的继续说着:“傅家是真不安全,又是下毒又是遭刺客的。”
楼妤淡淡一笑,“是不安全,都是冲我来的。”
“不过,就算明暗皆来,那又如何,我当初既然敢来南疆,就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所以,你不必担心。”
徐茵替她上好药膏,笑着点点头。
简单的上好药,楼妤平躺在床,回忆起那人。
贺骁……身法确实厉害,但为何会在傅清清手底下做事?
难不成,是有意为之,还是被要挟……
左右想不通的她,翻了个身,直到最后困意袭来。
另一边,傅垣处理好刺客之事,不停歇的把之前锡城答应覃珩的事,命人去办好。
今晚彻夜待在书房,点灯处理琐事。
翌日。
她服下药,静靠在床,听闻傅垣前来,冷笑一声,早有预料一般,等着人。
傅垣迈进门,径直来到里头,抬手示意一旁的婢女退下。
傅清清悠闲的头倚靠在后,语含讥讽:“怎么?这么急着来兴师问罪?”
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神情淡漠,“你的那支暗卫,交给我。”
闻言,傅清清嗤笑一声,睨着他,冷声道:“凭什么?那是我精心培训出来的,你说给你就给你?”
“今早我与各位叔伯长老都商讨过了,你负伤,不便掌管,所以,由我来代劳。”
听到这些,她沉不住气,坐起身,“傅垣!我这伤明明都是因为那楼妤,你不去追究她,反而要夺走我的暗卫?”
傅垣抬眸看向她,眼神阴冷,“因为她?你演的一出好戏,将她引来你院里,想解决人,为此你想了两套计划。”
“若被你的人一解决,便悄无声息的以绝后患,如若解决不了,就让暗处的人放箭,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赌。”
“这样,就算她真的逃出去,你可以借声势散播出去,说你这伤皆是因为她!”
“趁此蒙混过关,反推波助澜,将楼妤赶出傅家,又或者获罪杀死。”
说到此,他顿了顿,薄唇勾笑,“可你万万没想到,她竟能杀了你十几个死士,毫发无损的走出去。”
“而我又岂会让你得逞?昨夜我已散布消息出去,是之前杀害父亲的刺客,又折了回来,你只是幸运的中了一箭,并无性命之忧。”
傅清清听此,沉默片刻,突然笑出声,“傅垣啊傅垣,你还真是对她紧张得很。”话音一转,继而冷笑道:“为她做这么多,可惜人家压根不拿你当回事。”
想到什么,眼神变得犀利,幽幽道:“还有,你以为父亲的死当真是江湖上的杀手所为?”
傅垣眉头一紧。
“当初前去围堵刺客的人回来禀报,是一男一女,两人皆使剑,而那个女子……”
“用的就是软剑!”
他猛的站起身,怒然吼道:“够了!”
傅清清被这么一吼,微微一愣,回神后,沉声质问,“你早就知道是楼妤干的?”
“阿柳的死是不是也是……”
傅垣厉声打断,“傅清清!父亲和他都已经死了!我也派人彻查过,根本毫无线索,你如今又提,只是为了对付楼妤!?”
听到此话,傅清清气得死死攥紧身下的被衾,“傅垣,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让你竟能说出这种话!”
“傅柳怎么也是你弟弟,父亲更是,这些年对你何等的器重,血脉之亲,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他自嘲的笑了笑,咬牙切齿的说道:“什么弟弟?你们也配跟我谈论血亲,有什么资格?”
“还器重,父亲从小到大对你们姐弟才是真正的器重!到最后我反而成了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些年明明都是我自己争取得来的!在各位叔伯面前点头哈腰,受尽脸色,才有我施展的一席之地!”
傅清清有些惊愕的看着他,反驳道:“如果不是父亲……”
“你闭嘴!他人死了便是死了,而如今我才是傅家真正的掌事人!”
“我警告你,若再敢触及我的底线,那就别怪我,让你们姐弟俩在地下团聚!”
此话一出,傅清清瞬间如遭雷劈,那个想法顿时得到证实,气得浑身发抖,“所以……阿柳,是……是你杀的?”
傅垣阴笑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不过是一女子,就算深受各位叔伯的信任又如何?舞姬所生之女,不配接手傅家!”
说完拂袖而去。
傅清清气红了眼,神情阴鸷,指尖死死陷入被。
走出门外,他对一侍仆沉声说道:“二小姐身受重伤,这段日子不必出府,好生待在院中静养,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话音一转,紧而冷笑道:“还有,多派人手守在院门四周保护,免得哪天刺客又来。”
“是……”那仆人擦了擦额前的汗,连忙应下,大气不敢出。
站在门前的侍女听闻,眉间紧拧,快步走回房间。
“二小姐!不好了。”
傅清清刚想躺下,气还未平,听见此话,愤然又起,怒声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侍女吓得一激灵,赶忙哆哆嗦嗦的将听到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她听。
她的脸色沉了又沉,眼神更是恨不得杀人,“居然敢软禁我……”
抬眸,看向侍女,沉声道:“去给我唤贺骁过来。”
晌午,楼妤来到院中的膳厅,便瞧见傅垣也来了。
“你的伤好些了吗?”
她抚裙坐下,拿起筷,语气平淡的回应,“小伤,还有点淤青。”
傅垣轻松口气,“我已命人备好马车,等会你简单的收拾一下,重新回那处私宅住几日。”
楼妤微点头。
见她这般,傅垣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望一下天,此时冬季过半,也不再飘雪。
沉默片刻,突然说道:“楼妤,再等一个半月,我们便成婚吧。”
话一落,楼妤猛然顿住手。
秀眉紧蹙,抬起眼,冷声问道:“我若是不愿呢?”
他扬起笑,笑得那样柔和,“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