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出到外厅时,红泠匆匆赶来,“官府的人来了,我们快走。”
说完,三人立刻一跃而上屋顶,向前快速的跑着,来到最后一堵围墙顶,纵身一跳。
前方忽然驶来一辆马车,邵钦坐在车辕上,紧握缰绳。
三人依次踏步跨上车。
车辆与赶来的官兵背道而驰,向后方快速行驶。
车上,楼妤轻缓气,问道:“红泠,傅清清死了吗?”
她摇摇头,“没死,逃了。”又连忙说道:“不过她腹部中了我一剑,跑不了多远。”
听闻,楼妤与他相视一眼。
回到宅院,便瞧见徐茵提着灯,在里厅门前,满脸不安的等着众人。
看见四人安然无恙的回来,瞬间喜极而泣,跑过去,一把抱住楼妤。
她抬手轻拍拍肩,“这么晚了还没睡?”
徐茵哽咽着声,“睡不着,担心你们……”
楼妤笑着轻叹一口气,“我们都没事,天不早了,去歇着吧,明日送你要回家。”
她立刻松开人,抹去脸上的泪,笑着点点头。
几人走进去,收拾一番,各自回屋。
楼妤洗浴完,肩披着一件大氅,来到书案前,摊开一张信纸,磨墨。
路过之时,瞧见里头的灯还亮着,他微拧眉走到门前,敲了敲。
“进来。”
喻璟推门而入,看她还在忙,走过去,“夜已深,先去睡吧。”
嘴上虽这样说,手却接过墨块,替她研墨。
楼妤无奈一笑,坐到椅子上,拿起笔,点墨写着字,“这么久没写信回去,阿妧他们肯定着急了。”
“还有……”抬眸看向他,脸颊染上一抹绯红,“我们的事,我还没告诉他们呢。”
“成婚之事也没说?”
她讪讪一笑,点头。
喻璟顿住手,偏头紧盯着她,叹道:“这些日子太忙,确实没时间说。”
楼妤微微颔首,继续写着。
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拂袖放好笔。
“好了,等墨渍干,就可以送出去了。”说完抬眸看向他,又道:“明日解决掉人,去一趟沉渊,再然后上锁灵谷,瞧瞧贺骁的毒解得如何了。”
喻璟微蹙眉抿着唇,摇摇头。
她有些疑惑的站起身,“怎么?还有什么事我忘了?”
见他依旧不语,楼妤细细的思索着,片刻之后,眉间一舒,笑道:“月华寺!你是不是以为我漏掉了这个?”
说着抬手搭在他胸前,笑意盈盈,“答应你的事,我肯定不能忘,等结束了一切,我就陪你去挂锁。”
“好不好,嗯?”尾音婉转放轻,语气像是哄小孩子般。
他眼里满是柔情蜜意,眼底含笑,无奈的摇头,抓住胸前的那只手,绕上脖间。
下一秒,将人横抱起,抬脚往床走去。
楼妤有些惊愕的看着他。
放下床后,解去她肩上的大氅,脱去鞋,把人放倒躺好,拉过被衾盖住身。
她愣愣的任由他做完这一切。
喻璟俯着身子,轻声道:“眼下最重要的事忘了,睡觉。”
“信,我出去的时候替你收好。”
说完,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楼妤点点头,“你也快回去睡吧。”
“闭眼。”
她立刻乖乖闭上眼睛,嘴角难掩笑意。
直到床边的人起身,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困意也慢慢袭来。
翌日。
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嘈杂声不断,餐摊铺子坐满人,叽叽喳喳的交谈着。
“哎,昨晚你听到动静了没?”
“废话,那么大的爆炸声,又不是猪,当然听得到。”
“是傅家传来的,昨晚官兵到那的时候,尸横遍地,血气冲天,还有爆炸燃起的火呢。”
“那场面血腥又令人震惊啊!”
“傅家居然被血洗了,这才是让我最震惊的。”说完,一人连忙喝口茶缓缓。
“对啊,傅家哎,南疆什么样的存在,竟然有人胆子这么大。”
“听说是江湖杀手干的。”另一人咬一口馒头,急忙的插嘴道。
“江湖杀手?能如此厉害杀了傅家的,想必只有那几个人了……”
“谁啊谁啊!”另外一桌的三人,凑过去问道。
“我们南疆的剑客,以玄影为首的江湖杀手。”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我有江湖上的小道消息,说是玄影为红颜,再次出手,血洗傅家。”
闻言,围着的几人满脸不信,“怎么可能!杀手?为红颜?”
“肯定是有人出钱,看不惯傅家了。”
一人摆摆手,“不管是因何,反正现在傅家没了,皆大欢喜,我终于又可以东山再起了!”
“老兄,富了可别忘了我等啊,哈哈哈哈哈!”
两桌人哄堂大笑着,最角落身披黑衣帷帽的女子,手中紧紧捏着茶杯,指关攥得泛白。
丢下几钱,愤然而去。
没走几步,腹部突然疼得厉害,捂着走进一条巷子,停下脚步,推开一扇门,左右环顾几眼,关上走进去。
四周是破败的废屋,庭院荒凉,径直走到一间较为完好的房间,摘去帷帽,抬手去拿桌上的药瓶。
正要解衣涂药时,一把冰凉的剑架在脖间。
她猛的愣住。
“傅清清,你躲得真够隐秘的啊。”女子清冽的声音响起。
傅清清瞬间回神,视线顺着剑身慢慢侧过。
玄衣男子站在她身后,双手环臂,倚靠着柱,面容俊美,神情淡漠。
腰间原本别着的长剑已出鞘,落到了她的手中。
“楼妤……”咬牙沉声的说着。
“我们可是一大早就来找你了,早膳都来不及吃呢。”楼妤眉眼轻扬,红唇勾笑,语含讥讽。
“废话少说!要动手就动手!”傅清清气得攥紧拳头,怒然道。
“好啊,你说的。”
话落,直接一剑划过去。
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愣愣的抬手,湿热的鲜血从脖间涔涔涌现,踉跄一步,瘫倒在地。
楼妤从袖中掏出块绢帕,擦去剑身上的血,脸色变冷,居高临下睨视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冷声幽幽道:“做事要干净利落,斩草,就是要除根……”
说完,将染血的绢帕丢至她面前。
傅清清愤恨的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她转过身,将手中的剑递给他。
喻璟收剑归鞘,笑着揽住她的腰间,“走吧,带你吃南疆特色的早膳。”
楼妤莞尔一笑,与他一同踏出门槛,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