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骄不躁地抽了两口烟，小丑川才扔掉了剩下的半截香烟，从鼻孔中喷出两条烟柱，他回头，用力推开门，大步迈进：
“恭喜新生！”
他微笑着，啪啪啪的鼓掌，走向还站着的那个胜利者。
唯一的戈登。
一如小丑川所料，站着的只能是掌握了更多信息的，心中已经滋生仇恨的新戈登。
老的那个，此刻正仰面躺在地上，额头中心有一个血洞，脑后有大量的脑浆和血液混合物蔓延，已经一片狼藉。
对于地上的这位，小丑川甚至没有去看哪怕一眼。
他根本就懒得检查老戈登的死相，更不会去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两人会不会在里面商量好了给自己设套什么的。
小丑……可不是谨慎流主角。
无论是哪个版本的小丑，都是一个绝对相信自己判断的，天才而偏执的反派角色。
他正满眼欣赏的看着活下来的戈登，仿佛欣赏自己的杰作。
戈登就这么站在那里，手臂自然下垂，握枪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始终看着地上那个死去的自己，眼瞳同样微微颤抖。
由于射击的距离过近，戈登的脸上溅了不少血珠，有几颗似乎溅到了眼睛里，导致他的左眼被染作通红。
满脸血气，满身杀气。
此时此刻，任谁也无法一眼认出，这就是从前那位代表着哥谭市地上正义的戈登局长。
“可以了吗？”
戈登看向小丑，情绪无比稳定，“还有什么把戏要耍吗？费了这么大功夫让我相信你，你到底想要让我做什么？”
小丑川走过去，双手抓起戈登拿枪的手，轻轻拍了拍，像一个温柔的领导，
“重要的不是我想让你做什么，而是你自己想要做什么。”
戈登目光凌然：“我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我要把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
小丑川半强迫地和戈登握了握手，“啊！那我们就是同志了！”
戈登眼皮抽搐似的跳。
小丑川说：“那我们走吧，时间不等人，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
戈登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紧身衣，皱眉道：“稍等一下。”
小丑川便出去等他，哈莉见他终于有了时间，鼓起勇气凑过来对他说：“嘿，本杰明……”
“我是小丑。”受到人格的强烈影响，凌一川心里一阵烦躁，转过头眯眼微笑，纠正道：“那个懦弱的名字……我已经弃用很久了。”
“好的，小丑。”
哈莉轻咬下唇，有些紧张地说：
“我以前每次给你诊断以后，都要回去思索很久……我一定要和你说，我觉得你可能没有病，你怀疑的那些疑点，你看到的世界不真实的一面，我也曾经有想过，或许……你这个世人眼中的病人才是正确的！我想……”
“啊啊。”
小丑川打断她：“关于这件事，我已经证实了，我们这座城市就是虚假的，生活在这里的我们都不是真正的人类，我能拿出证据，但我现在没时间，我懒得拿给你，所以……”
“那就好！”
哈莉扬起灿烂笑容，露出八颗牙的完美空姐笑，“我相信你！我不需要你证明！”
啊这……
小丑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过多久，换好自己原本衣服的戈登就走了出来，小丑带着他坐电梯，哈莉则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身后。
还是和刚才一样，无论小丑出现在哪里，哪里的人就会一哄而散。
刚到一楼，三人就都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些喧闹的动静，好像有人在争吵和打斗。
胖护士还晕着，没有人理她。
小丑川从她身上踩了过去，来到了大堂边缘，靠着墙往外瞅。
哈莉凑过来，情绪很高昂的样子：“外面有人在开party吗？这么热闹？”
“好像有几个蠢货和另外几个蠢货有一点摩擦。”小丑川精简道。
这里是医院外墙完全使用的是透明的钢化玻璃，所以视力好一些的人，都能一眼从里面看到外头发生了什么。
小丑川看到了门口起争执的两拨人。
一边是奇装异服，甚至连身体都经过了一定程度机械改造的家伙，疑似哥谭市某些帮派的成员；
另一边是四个人，穿着相对朴素，但站在一起就很惹眼。
护士、魔术师、防暴士兵、驯兽师。
小丑川微微吃惊……那么大的城市，居然在这里无意间碰到了另一组逃亡者？
但他并不算很开心。
小丑不是一个擅长正面硬刚的狩猎者，这一点他很清楚，这里又没有做一些额外的布置，打起来会很吃亏，如果这四人比较抱团，就算发生冲突，也只是能略微消耗掉他们的一些状态，很难把他们留下。
如果自己拿的是妖僧……那便另当别论。
小丑川的脑海中开始头脑风暴，快速的翻找出有用的信息，推演着各种方案。
他们现在是不是满状态？
组队栏的妖僧，刚才出现了多种debuff，是不是他们干的，双方是否遭遇过？
他们来到这里，应该也是找到了任务线索的……什么线索呢……他们接下来会去哪里……
我们距离这么近，他们四个人却都没有注意到我的注视，说明他们没有什么被动的侦查类技能，甚至侦查天赋也都不高……
Emmm……
小丑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身后慢悠悠走来的戈登局长。
他正一边整理沾血的外套，一边问：
“外面发生了什么？”
小丑川没回答，又若有所思地看哈莉。
后者俏脸一红：“你看什么？”
小丑川的视线，在她的白大褂上转了一圈，又往后在晕倒的胖护士身上转了一圈，突然问：“愿意帮我个小忙吗？哈莉。”
她叫我名字了，而不是奎茵医生……哈莉心花怒放，“当然！”
你甚至没问我是什么忙，疯婆娘……小丑川心里吐槽。
果然，这个哈莉奎茵同样被设定成了终极恋爱脑，是小丑的死忠迷妹粉啊。
小丑川向两人示意跟着自己走，然后他们仨穿过了突然空旷无人的大厅，钻到对面的安全通道里，凑一起，围小圈，听小丑川一个人嘀嘀咕咕……
“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戈登皱眉：“他们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个忙？”
“他们就是‘游客’。”小丑川扯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信手拈来。
戈登眼睛瞬间又红了，“好，你继续说。”
小丑川笑了笑，“已经说完了。”
戈登皱眉：“这行动计划是不是简单粗糙了点？”
小丑川拍拍他的肩膀：“有时候，简单的，才是有效的。”
……
医院门口。
嘴里镶了四颗金属虎齿的黑人男子，正捂着自己的脸哀嚎，从他双手没捂住的地方可以看到，有一条血淋淋的鞭痕。
他身边几个同样奇装异服的男人，携手后退，满脸惊惧地看着对面四人。
“他们……怎么……可以攻击我们？”
“不知道啊。”
“难道……和小丑一样，出bUG了？”
“不会吧！难道小丑不是个例？！”
“他们在叽里咕噜的说什么玩意儿？”驯兽师老头一脸狐疑。
他们四个逃亡者顺着线索的指引，刚刚来到这个医疗中心的门口，便遇到了几个嚣张跋扈的“赛博非主流”，发生了一点语言摩擦，然后暴脾气的老头就直接动手了。
没想到，对方怂得出奇，见己方有人受伤，所有人都满脸震惊地开始后退。
‘护士’罗塞塔说：“他们应该就是这个副本世界里的‘游客’，也就是所谓——真正的人类。”
“他们和我们，某种程度上是很相似的。”‘魔术师’克劳迪亚带着浓浓的讥讽味儿，说：“游客也是一种玩家……只是我们的维度更高一级，话说，我们刚才解读线索，分析副本故事背景的时候，您老是什么都没听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