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中，看到这一幕的死射因过于震惊而变成了智障。
这真是平静而怪诞的画面。
从埃斯特班的视角来看，无人机几乎占据了整片天空，它们是以天罗之势压下来的，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
如果阻挡，必然引爆。
可现在，他们被无形之物锚在了空中，悬停，连一丝震颤都没有。
也没有爆炸。
埃斯特班既感荒唐，却又认为这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是因为他用了‘定身术’，那是妖僧婆娑成妖后习得的一门高阶功法，须要截取一缕空间法则之力，以‘真言’为媒介施展，能使动者不动，空间凝束，说是定身，其实世间万物皆可定，眼前的场景合情合理。
荒唐的是……
自己是怎么用出来的啊……？
但他来不及细想。
被‘定身’的无人机群，已经开始颤动，凝固的空间正在松脱。
埃斯特班一着急，再次开挂！
他手脚受限，优先考虑了婆娑能用嘴的功法，于是选择了‘天龙吟’。
一种类似狮吼功的声波攻击。
没有任何迟滞，这功法的使用方式就像是长在了他脑子里似的，埃斯特班用一种玄妙复杂的呼吸方式，快速调动腹腔内的肌肉群，使肋骨外张，腾出了巨大空间，接着猛力吸气，肺脏带动着胸廓一同剧烈膨胀！
“呼呼呼——”
吸气声如风雷汇聚！
收停！
无人机剧烈颤动，有几架已经“挣开”了空间的约束。
埃斯特班骤然将胸中之气尽吐！
一道清越高亢，宛若龙吟的叫声响起！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弧形声波，一层层快速向上震去！
炸弹人的身体组织非常易爆，所以这些无人机也都是敏感肌，第一层声波到的时候，就已经开爆了！
轰轰轰轰轰——！
炫目的火光照耀，无人机群殉爆。
埃斯特班扭开脸，浑身眼睛都紧闭着！
最终，爆炸结束，灰烬纷纷落下，他竟毫发未损。
他这才意识到，这种特殊的爆炸物，虽然爆炸中心的温度极高，威力极大，但是范围过于集中，竟然都没炸到自己……
等到危机短暂解除，埃斯特班才得空去想：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定身术，天龙吟，这些都是妖僧婆娑的功法吗？我在记忆里看到了它们，下意识就用出来了……
但这……不对吧？？
凭什么就用出来了啊？！
凌一川使用的道具到底有多少离谱的功能啊！记忆融合也就算了，记忆里的功法也能随便使用了吗？？
那岂不是坏了游戏的规则？别人只能用6个技能来回扔，而我想扔几个扔几个，为所欲为？
妖僧记忆中，他习得过多少功法？数以百计！
‘虽然贫僧也不太明白……’
他脑海中的妖僧突然开口：‘但想来也不是能让你为所欲为的，你看看你的技能栏。’
埃斯特班一愣，目光扫向技能栏，顿时惊住，“啊这！什么时候！”
通用技能栏，依旧只有三个技能，但前两个已经变了图标，被替换掉了。
一个【真空速度】一个【狂蟒之臂】
现已被替换成了【真言定身术】和【天龙吟】
他忙不迭的打开看，发现这就是两个全新的通用技能，而从介绍到功能，都符合妖僧记忆中的样子。
只是多多少少被削了一些，以适应游戏。
埃斯特班现在更疑惑了，满脑门都长满了问号。
这是为啥呀……
这又是为啥呀……？
就算凌一川的道具，能让我得到两个新技能，那……我的老技能就消失了吗？
这也太霸道了一点吧？
埃斯特班此刻个人意识太强，和婆娑的共振明显减弱。
突然间，联结就断开了。
他只觉得一阵空虚，属于“自己”的那部分人格，似乎又回来了一些。
‘妖僧？妖僧？’
在心中唤了几声，无人回应，埃斯特班猜测大概是凌一川的那道具时效已到，莫名的竟有些怅然若失。
可再看向技能栏，【真言定身术】和【天龙吟】依旧还在。
他支起身，用刚长出了右手，摸了摸光头，下意识的说：
“阿弥陀……”
埃斯特班微微怔神，旋即怒道：
“mierda！（西斑牙语中的卧槽）真他妈邪门！”
他总觉得，在刚才的融合中他弄丢了一部分的自己。
那部分彻底变了，回不来了。
……
购物中心内，此刻已经混乱一片。
在极短的时间内，阿杰伊等人就从优势跌成了劣势，从主动围剿的猎手变成了被中埋伏的猎物。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六层会躲了那么多的人！
被律令之言控制的游客们，先是结结实实的吃了好几个从上面扔下来的闪光点和震爆弹，连阿杰伊两人也被波及……
然后发疯似的哥谭警方和企鹅人的手下们就出现了！
天知道他们怎么会藏身在这里的！
原本不会对游客有任何威胁的仿生人，现在却俨然成了巨大的麻烦！
他们训练有素，心理素质过硬，远比一盘散沙的游客们要强得多，哪怕阿杰伊持续对游客们施加‘律令之言’，强行迫使他们变成死战不退的敢死队，这些废物却依旧以惊人的速度败亡！
这可糟了大心了！
游客们是专门用来对付小丑的，他们手中的电脉冲武器，虽然对普通仿生人效果更好，但他们的游戏目的可不是将仿生人杀绝！游戏时间也不允许啊！
被他们一拖延，隐藏任务就很难完成了！
直到阿杰伊和金浩基两人出手，对面破天荒联手的警匪联军，才开始败退。
“小丑呢！没看到小丑！他在哪儿！”灰头土脸的阿杰伊已经没了神明代行者的风度，暴跳如雷。
金浩基趴在窗口，“在外面！”
两人从窗口冲出！
只见警方在天台上架了两台类似迫击炮的炮台，这两台炮打出的都是烟雾弹，一溜烟雾弹，几乎打出了一条通往信号塔的白色走廊。
笑蝠川的漆黑身影，在白雾长廊中偶尔闪现，只能看见他手里拎着什么，但看不清楚。
“追不上了吧……”金浩基无奈道。
“追得上！”阿杰伊咬牙。
他已经豁出去了。
神明的权能，就像是减肥者每天的可摄入热量。
你知道这玩意是非常有限的，多使用权能会出事，多摄入热量会发胖。
但你没法量化，看不到警戒线，就会心存侥幸。
‘仲裁者的威仪’也好，‘律令之言’也罢。
阿杰伊在这场游戏中已经用了太多次。
既然用了这么多次也没出什么问题，那最后几分钟也不至于就出问题了吧？
抱着这样的潜意识，阿杰伊追向烟雾弹中，大声咆哮：
“小丑！我命令你立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