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犹如一个群控技能，把在场所有人都砸僵直了。
一时间，没人回应，警匪们面面相觑。
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么离谱的话，自然没人会当回事。
外头游客的人数，明显是占绝对优势的，而且他们装备精良，兼丧心病狂……杀光？拿什么杀？怎么杀？
可这句话从小丑这位“哥谭梦魇”的口中说出来，他们就不得不好好想一想了。
“各位，请快一些。”
笑蝠川瞄了眼主线任务剩余时间，催促道：“很难决定吗？”
他还隐约听到了埃斯特班的叫喊声，还有许多凌乱的脚步声。
他们就要上来了。
而埃斯特班似乎也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来和自己里应外合。
笑蝠川心里有了些底，
冲出包围圈的成功率，现在应该有40%了。
“别看我笑得这么像坏人。”
笑蝠川两根手指戳了戳嘴角，使劲往下掰，演出小狗般单纯哀怨又委屈的眼神，
“其实我心地特别善良的，在我没有变成这样之前，我每周一三五就去献血，二四六就去医院为儿童搞公益演出，更重要的是……”
他放下手，声音顿时沉了下来，带有一种邪恶的锋利：“你们到底懂不懂……我们……才是自己人啊。”
笑蝠川的话，在静谧中回荡。
每个人现在都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导致城市变成这样的祸首，宛如噩梦化身般的小丑，现在竟然要洗白了？
警察也好，帮众也罢，他们都不太愿意相信小丑是和他们站在一起的。
但理性又告诉他们，游客似乎才是更严重的威胁。
而小丑杀得那么多人，似乎都是游客。
就好比家里看到恐怖的恶鬼，后来发现这恶鬼只杀蟑螂不伤人。
这……
还是很难接受的吧。
“他们是冲你来的吧。”沉吟了片刻的哈维突然道：“我们只是被你波及的无辜者，我们如果不出手，或许反而没有危险。”
“或许……”
笑蝠川一脸失望：“要赌一个或许吗？或许，可能，也许，大概，你们会被他们忽略，然后苟活下来？或许，可能，也许，大概，你们能够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生存？在一群外来者的恐怖统治下生存……唔，像你们现在这样？”
小丑的人格有着传销头子的特质，讲话特别能煽动情绪，
“面对烧杀掳掠了无数哥谭人的外来者，现在你们已经有了反抗的能力，却依旧要当缩头乌龟，要赌一个或许吗？你们甚至……还是警察。”
“唉……”
笑蝠川捂着脸，做作的失望摇头。
哥谭的警察们一脸羞惭，羞愤，羞耻。
纷纷低头沉默。
“队长！我们没时间了！”一名年轻警员喊道：“快做决定！”
拿起武器，还是放下武器，这是当前最重要的决定。
选择拿起，说不定游客会直接攻击他们，放下武器，则就是赌敌人的仁慈。
毕竟游客虽然滥杀，却也没有暴露出要将哥谭人灭绝的意思。
他犹豫了0.5秒，便道：
“所有人去装备库拿武器！尽可能武装到牙齿！”
全体警察哄然答应，随后便立刻迅猛的行动了起来！
突围成功率提高到了70%！
笑蝠川很欣慰：“喔～哈维～我可爱又迷人的哈维警长～你还是有点血性的嘛～”
哈维冷眼看他：“你真会帮我们杀光所有的游客？”
笑蝠川笑着点头：“当然。”
“我几十年锤炼出来的警察直觉告诉我。”哈维冷声道：“你在撒谎！”
当然是在撒谎。
笑蝠川哪有那么多时间杀光所有的游客？
他现在只想利用眼前的警匪两帮人，制造些许混乱，为自己创造出突围的机会罢了。
只剩下五分钟了。
最后五分钟的时间，他必须回到信号塔顶层，试着将布朗处刑。
如果仅看剩余时间，处刑肯定来不及，但午夜梦魇的处刑机制是不会受到主线任务时间限制的，相当于按下副本时间的暂停键。
“真遗憾，你还是不相信我。”
说是遗憾，笑蝠川眼里却满是戏谑：“否则的话，你只要听我的话安排警力，我就能把突围的概率提升到90%了……”
哈维一脸正气道：“你是个罪犯，小丑，无论怎样，无论你想做什么，你是个罪犯，我们是警察，不和罪犯合作！”
笑蝠川大笑：“你在开玩笑吗？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急需打一场种族之战，生存之战！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重建秩序，然后再大谈那狗屁不是的法治，还有虚妄的，从来不存在乃至将来也不会存在的正义与邪恶。”
哈维嗤之以鼻：“别自命不凡了，你和那些满口暴论的罪徒没什么两样……嘿！你干嘛！”
他话说一半，突然指着笑蝠川身后，瞪眼暴喝。
哈维终于注意到了那个绕后的小警员。
对方已经靠得足够近了。
而他手上居然拿着一个手雷！
FUcK！！
哈维顿时怒气冲天，他竟不知道，自己队伍里还有这么蠢的警察！
这时，安全通道的防火门悄然打开，一个脏兮兮的狼狈身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笑蝠川，哈维，乃至于一部分刚全副武装好的警员和所有帮派成员们，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向了这这个人身上。
只有满心要壮烈捐躯的小警员，是背对着那人的，也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眼神。
他眼里现在只有小丑的背影。
就要成了！
只要罪魁祸首一死，所有人都会得救！
而我……
将成为英雄！
他紧紧攥着手雷握杆，拔掉保险销，然后猛地向前冲去！
一只大手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拎了起来！
“啊啊啊疼疼疼！！”
“英雄”突然就变成了被掐住后颈的狗子，疼的手忙脚乱。
砰！带着断手的黑盾扔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戈登局长，腾出另一只手握住了那枚手雷，稍稍用力，夺了过来。
然后他将这小警员随手扔开，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雷上，小心翼翼的捏住握杆不让它松开，同时蹲下，捡起地上的保险销，重新插在里面。
做完这一切，戈登才终于松了口气。
除了笑蝠川以外的所有人，也才终于松了口气。
“局长！”
众人呼喊。
哈维擦了把头油：“呼……你总算回来了。”
笑蝠川扬了扬手：“哟，大忙人来啦。”
“局长？”
重重摔在地上的小警员，发现“偷袭”自己的人居然是戈登，先是吃惊，再就是委屈：
“局长你干嘛啊！我差点就把小丑炸死了！”
戈登快步上前，一指头差点戳到他脸上，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蠢货差点害死你的同事们！害死所有人！小丑是炸不死的你不知道吗？”
小警员眼神单纯愚蠢：“啊？”
“啊你妈！”戈登直接动手，给他揍了一顿。
老实了。
地面在震动，脚步声临近。
游客们是一路搜上来的，每一层都搜，他们现在已经来到了购物中心的5层。
戈登没好气的看了笑蝠川一眼，随即指着他，干脆利落的对警员们说道：
“小丑现在就是蝙蝠侠，他的记忆和蝙蝠侠的记忆已经融合，我们从前是怎么帮蝙蝠侠的就怎么帮他！”
这句话信息密度太大，所有人都被炸蒙了。
戈登用脚勾起地上的黑盾，将盾还有上面挂着的断手一起扔给了笑蝠川，“还给你！”
这块盾牌原本是被急冻光束冻结了，现在已然解冻，笑蝠川用意念勾动，盾牌顿时融化为液态金属，融入了他身上的黑液战甲之中。
断手就掉在了地上，被他自己一脚踢开。
“谢谢啊。”笑蝠川笑嘻嘻道：“还把我的手给带来了。”
戈登摆了摆手。
这时，几乎所有的警员，都已经全副武装，回到了这里。
戈登将小丑和蝙蝠侠记忆融合的情况，再次简单的说了一遍，见众人不信，他也懒得多做解释，直接凭借自己多年的威信强迫他们相信。
然后看向笑蝠川，“你这一身盔甲，能不能搞得稍微像样一点，让我的人不要那么抵触。”
笑蝠川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身上可塑性极强的黑液战衣，顿时再次开始蠕动起来，一部分攀到面部头上，形成了带有两只尖耳的黑色头盔，身上也隆起仿肌肉的外甲和披风，最后还在胸口勾勒出了一个经典的蝙蝠标志。
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此时此刻，小丑真的有九成像蝙蝠侠了。
除了面甲下方唯一露出的部分。
红唇利齿的狰狞笑脸。
笑蝠川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突然抓起披风一角，遮住自己的脸，沉声道：
“I am batman.”
十成像！
不过是像乐高版的蝙蝠侠，有点子中二在身上。
众人不懂梗，他们以沉默示人。
嘻。
笑蝠川偷笑。
突围成功率：99%
扣除1个点的概率，用来尊重这个充满了不确定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