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心——”
梁全并非武将出身,他也不会武功,当牟让一箭『射』来时,他还全然没有反应,但在他身旁的一名武将反应极快,一把拉住梁全的胳膊,向后一带。
与此同时就听咔嚓一声,那武将在拉开梁全的瞬间,长箭也到了近前,没有『射』中梁全的眉心,却划中了他的头盔,但去势不减,又将梁全身后的一杆大旗『射』成两截。
“啊?”直至这时,梁全才意识到刚才自己险些被对方一箭『射』杀,他忍不住伸手『摸』『摸』头盔的侧边,能清楚的感觉到上面有一条深深的划痕,他回头又看眼被『射』断的大旗,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冷战。好在自己的爱将及时把自己拉开,不然的话,敌将这一箭就得把自己的脑袋『射』掉啊!
他嘘了口气,转头对身边的那位武将点下头。叹道“黄将军,这次你可救了我一命啊!”
“这是属下应做的,大人不用挂在心上。”梁全身边的这位将领名叫黄兴忠,是跟随梁全一同到望北城任职的武将,他本是闻仲的门客,修为出众,但为人耿直。说话也直来直去,不得人缘。闻仲得道之后,他也仅仅分得一个小职位,没受到重用。
不过他对梁全倒是敬佩得很,觉得自己这位顶头上司头脑精明,谋略深远,也就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听他调遣。
梁全冲着他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城外的我,大喝道“王文超,你的暗箭伤不到我,想取我的人头,你就亲自来拿吧!”
闻言,没等我发令。牟让从箭壶里一下子抽出三根长箭,我冲着他摆摆手,将其制止,随即问道“哪位将军愿打头阵?”
“我去!”
沈三率先向我『插』手请命。自投靠我以来,他还一直没有建功,现在总算是碰到顽固一点的敌人,沈三也想趁机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我点点头。说道“沈将军,我给你两万将士,望你能首战成功!”
“是!”
沈三答应一声,从西北军内点出两个兵团,直奔庆丰城城下,他策马冲在最前面,冲着城上大声喊喝“谁敢出城一战?”
“大人,我去战他!”见西北军已派出武将讨敌骂阵,梁全麾下的一名青年偏将跨前一步,请命出战。
梁全也想试试西北军的虚实,他点下头,说道“要小心,能战则战,不能战就立刻退回城内!”
“是!大人!”
这青年偏将答应一声,快速地下了城墙,令人打开城门,只带着千余名梁军出城迎战。
青年偏将年岁不大,只二十出头的模样,但气势可不弱,快马到了沈三近前,提起手中的长枪,指着沈三的鼻子,喝问道“来人报上名来!”
沈三笑了,暗暗摇了摇头,不用动手,他便把对方的修为看出了大概。他悠悠说道“我叫沈三!你并非我的对手,识趣的话,就赶快退回城内,换个厉害一点的人物出战……”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青年偏将已气的眉『毛』竖立,五官移位,他大吼一声“老子要你的狗命!”说话之间,青年偏将策马前冲,借着战马奔跑时的惯『性』,一枪直取沈三的胸口。
哼!沈三心中冷哼一声,坐在马上不慌不忙,甚至连马鞍桥上的长刀都没取下来,等对方的一枪刺到自己近前时,他身形微侧,让过锋芒,紧接着一把将长枪的枪身抓住,沉声喝道“撒手!”随着喊声。他手臂用力回拉。
那青年偏将倒也听话,随着沙的一声,掌中的长枪一滑,竟被沈三硬生生夺了过去。他脸『色』顿变,本能的惊叫出声,可还没等他调头向后跑,又听沈三大喝一声“还给你!”说着话,他单手握枪,狠狠捅了出去。
喀嚓!
这一枪,是枪头朝后,枪尾朝前,只是沈三前捅的力道太大,速度太快,青年偏将根本没反应过来,枪尾已正中他的护心境上。随着一声脆响,青年偏将的护心境应声而碎,连带着,枪尾刺入,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青年偏将声都没吭一下,在马上左右晃了晃,接着一头栽下战马。他是提着枪出来的。结果死时他的枪是『插』在他的心口窝上。
沈三连武器都没用,只一招就把青年偏将刺死,虽然对方有轻敌的成分,但也不难看出沈三出类拔萃的修为和身手。
随着青年偏将阵亡,梁军阵营一片哗然,阵形大『乱』,千余名梁军心惊胆寒地纷纷转身向城内跑。沈三哪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他提起长刀,向前一指,大声喝道“杀——”
沈三一声令下,随他出阵的两万西北军纷纷吼叫着向前冲杀,兜着梁军的屁股追杀上来。
“放箭、放箭!挡住敌军!”
梁全在城头上连声叫喊,命令周围的士卒放箭。一时间,城头上箭如雨下,纷纷落入西北军的阵营当中。只听人群中箭头破甲声、人们中箭的惨叫声以及扑倒在地的闷响声连成一片,成群的西北军中箭倒地。
不过箭阵挡不住疯狂冲击的西北军,当西北军进入还击『射』程后,人们边跑也边向城头放箭,这时候根本不用瞄准,城头上都是梁军,只要大方向对了。一箭『射』出就不会『射』空。
西北军的回『射』还击也令城头上的梁军出现一阵『骚』『乱』,不过梁全早有准备,他马上令人将早已经备好的门板抬出来,纷纷架到箭垛上,不仅能阻挡西北军的回『射』,而且还能把对方的箭支收集起来,再还击回去。
双方的互『射』都有死伤,不过城墙上的梁军具有先天的优势,居高临下的劲『射』,给城下的西北军造成极大的伤亡。
西北军士卒几乎是一路踩着己方同袍的尸体推进到庆丰城城下。士卒们架起云梯的同时,沈三已经翻身下马,他单手持刀,凌空跃起,足足蹦起有两米多高,接着伸出手掌,五指如钩,一把扣入城墙的墙石上,使他整个身体挂在墙面。
随着他一声断喝,手臂用力一提,身子继续上纵,又爬升半米左右,只几个跳跃,沈三便已爬到城墙的中段,只再几个纵跃便可上到城头。这时,城上的梁军也发现了沈三,数名梁军合力端来一锅火油,对着沈三的头顶就泼了下来。
武者的修为再高,战甲再坚固。也挡不住一锅火油当头浇下。沈三心头一震,不敢大意,急忙挺身横跃,他是把火油躲开了,可人也从城墙中段滑落下来。之后沈三又连续攀爬数次,可都被训练有素的梁军以火油死死拦住。
沈三进攻受阻,而其他的西北军进展也不顺利,成批的士卒在攀爬云梯的过程中或是中箭摔落或是被滚木檑石硬生生砸下去,城下的尸体已叠罗了一层。这样攻打下去,只怕不仅攻不上城,两万的西北军还都得交代在这。
在后方观战的我眯缝着眼睛,盯着战场,我慢慢抬起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项武、项彪,你二人率领两万将士顶上去,协助沈三将军攻城!”
“是!”
项家两兄弟齐齐答应一声,随即带人快速地冲上战场。
随着项武、项彪这两兄弟统帅两万大军杀上战场,使沈三的压力顿时减轻许多,西北军四万人合力攻城,声势浩大,攻击如『潮』,一轮轮的冲锋令守城的梁军也倍感吃力。其士卒不时有人被城下飞『射』上来的箭矢击中,惨叫着栽下城墙。
战斗由上午一直打到中午,四万西北军仍没攻下庆丰城,这时候,我有些急了,眼前这小小的庆丰城,己方这么多人竟然都攻打不下来,那日后要进攻桂陵城甚至白苗王城,仗还怎么打?
我眉头动了动,侧头喝道“牟让!”
“属下在!”牟让急忙上前,拱手应话。
“你率三万将士,绕到庆丰城的后方,由后城发动进攻!”我冷声说道。
“是!大统领!”牟让答应一声,立刻领令而去。
接着我又用蛮语说道“黑虎!”
“在!”
“你率二万将士。继续加强正面的进攻!”
“是!”
黑虎也领令而去,这时候,我的身边只剩下百余名护卫以及程山铭为首的暗剑人员。当然,因为骑兵无法攻城,西北军的一万轻骑和东夷重装骑兵都没上战场。
牟让和黑虎的上阵,已经使攻城军队增加到九万人,而庆丰城城内的守军才区区两万,两万对九万,其防御之艰苦也就可想而知了。
此时战斗已打到白热化,庆丰城的正方和后方都在发生着激烈的战斗。
且说黑虎,他扛着那把超大型号的铁锤,分开己方士卒的人群,甩开大步,直接冲到城门前。然后举目望了望城门,双手轮起巨锤,对准铜制的城门,全力猛砸下去。
轰隆隆——这一声巨响,直把周围的苗兵震的耳朵一阵鸣叫,接着什么都听不见了。
黑虎这一锤下去,把城内城外的士卒都震的浑身一哆嗦。城门前的西北军将士们吓的连连向左右避让,退的远远的。
黑虎没管别人,继续轮起他的大锤,对着城门又是连砸三下,巨锤的锤头猛击在铜门上,火星子都窜起多高,发出剧烈的轰响直冲云霄。似乎整座城池都在为之颤动似的。
城头上的梁全身子一颤,差点坐到地上,急声问道“下面怎么回事?谁在砸城门?”他明明没有看到西北军有大型的攻城武器,怎么可能会有霹雳车撞击城门的声响呢?
一名士卒急匆匆从城门那边跑过来,到了梁全近前,急声说道“大人,城门外有名大汉在砸城门。力气大的惊人,城门闩都快被震弯了!”
“什么?”梁全听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一名大汉在砸城门,就能发出这么大的声响,有这么大的威力?如果连数百斤重的城门闩都能被震弯,那这人得有多大的力气?是人还是怪物?
他脸『色』顿变,沉『吟』片刻。急声说道“用木桩顶住城门,用石土堵住城门,不管用什么方法,就算把城门彻底封死,也绝不能让对方突破城门冲进来!”
“是!大人!”那名士卒答应一声,又飞快地跑下城墙。
梁全心里很清楚,己方只有借助庆丰城坚固的城防才能顶住对方,一旦让对方冲入城内,以己方这两万人如何能敌得过西北军十万之众?
遵照梁全的命令,庆丰城内的守军们找来二十多根粗大的树桩,将两扇城门死死顶住,然后又组织全城的平民运送石头、泥土过来,从城门内部开始垒起,将城门洞严严实实的堵住。哪怕是敌人把城门打掉了,也照样冲不进来。
在梁全的指挥下,麾下士卒反应迅速,立刻做出应变,堵死城门。黑虎在城门外足足抡了上百锤,铜制的城门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凹痕,可城门就是没被震开。到最后,黑虎那么大力气的人都砸累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