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项猛的劲气是快要耗尽,但并不是山穷水尽,此时他需要收拢全部的劲气,去搬掉横在城门上的城门闩。
见项猛只用一剑便把己方数名士卒全部斩杀,周围那些蠢蠢欲动企图上前的九黎士卒们吓的纷纷惊叫出声,脸『色』顿变,人们本能的连连后退,看着项猛的眼神充满惧怕之『色』。
“哼!”项猛冷冷哼了一声,他故做强硬,以佩剑环指周围的九黎士卒,大声喝道“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尽管来吧!”
没有人出列,九黎士卒们退的反而更快了。
趁着周围九黎士卒连连退后的空挡,项猛大步冲进城门洞里,双手托住门闩,用力上举。当他在全盛状态时,搬掉这数百上千斤重的门闩不成问题,但现在他的体力和劲气都将消耗殆尽,再搬门闩,已显得力不从心。
看到项猛用力擎起门闩,而门闩又确有松动的迹象,九黎士卒众人皆吓了一跳,这要是让对方把门闩搬掉,外面的白苗士卒就得一股脑冲杀进来,那还了得?一名九黎将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声“拦住他!快上人拦住他!”
别看这九黎将叫喊的厉害,但自己却站起原地纹丝未动,他也不是傻瓜,看得出来这名白苗将厉害异常,自己上去也是送死,当然不如让下面的士卒过去冲杀。将有必死之心,士方能无贪生之念,连主将都畏惧不前,下面的士卒们又有几个肯出去卖命的?
在九黎将竭斯底里的连翻催促下,九黎阵营里总算走出数十号人,他们手持长矛,小心翼翼地向城门洞接近,看他们那副姿态,好像生怕自己稍微走快点就会引起项猛的注意似的。
当他们进入城门洞的时候,项猛已艰难地将城门闩举起大半,眼看着就要全部搬开,一名九黎士卒最先尖叫一声,持矛冲向项猛,手中长矛对准他的肚子猛刺。
项猛双手托着门闩,无法格挡对方,更无法闪躲,他只能紧咬牙关,提腿一脚,反踢九黎士卒的胯下。
嘶!嘭!
长矛是贴着项猛的腰身刺过,在他肋下的护甲上划出一连窜的火星子,不过项猛这一脚也正中那九黎士卒的胯下,后者惨叫一声,一头扑倒在地,满地翻滚,时间不长,就没了动静。
九黎士卒的心中本就充满畏惧,见项猛在双手托住门闩的情况下还能用脚致人于死地,吓的再不敢靠近,人们急急后退,只眨眼工夫,又都退回到己方阵营里。他们去的慢,回来的倒是够快。
九黎将气的满脸涨红,转念一想,又高喝道“放箭!放箭『射』杀白苗贼!”
听闻放箭,九黎士卒都来了精神,只要不到对方近前去厮杀,让他们怎么做都行。
在九黎将的命令下,九黎士卒们纷纷摘弓搭箭,箭锋一致对准项猛。
那战将嘴角挑了挑,冲左右大喊道“放箭!”
呼!
随着他的话音,九黎士卒『乱』箭齐发,一同向项猛『射』去。此时项猛身上的战甲早已散碎裂,只凭着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得住这许多的箭矢?在生死系于一线之间的关头,项猛的求生欲望转化成了爆发力,他猛然吼叫一声,单手托着门闩,另只手抓住『插』在一旁的佩剑,用力向外一挥,释放出恐怖的劲气。
佩剑承受不住巨大压力,剑身立刻被震的片片破碎,散落一地,佩剑虽然碎了,但劲气终究还是施展出来。
无数的劲风漫天飞舞,与迎面『射』来的箭矢在半空中交错、碰撞,劈啪之声,不绝于耳,只是现在项猛所释放的劲气威力已然大减,加上九黎士卒的『乱』箭又太多,劲气只是挡掉大部分的箭矢,但还是有些飞向项猛。
扑、扑、扑——只听一阵连续不断的的闷响声,十数支箭支狠狠钉在项猛的身上,其中有数支力道极大,将他的身躯都直接贯穿。
浑身上下那钻心的疼痛令项猛怪叫出声,在身中十数箭的情况下,他非但屹立未倒,反而还将体内最大的潜能激发出来。
“开——”
随着他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吼,偌大的门闩被他硬生生搬掉,落地后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声。在搬掉门闩的瞬间,项猛的身体已再支撑不住,他摇晃几下,后退两步,接着眼前发黑,无力地跪坐在地。
即便是失去了神智,他的身躯仍没有倒下。看着跪坐在地上浑身上下『插』满雕翎的项猛,九黎士卒的脸上非但没有喜悦之『色』,反而越发凝重,现在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还能继续战斗。
那战将稍微愣了片刻,又大喊道“放箭!继续放箭!『射』杀白苗贼,速速『射』杀……”
他话还没有喊完,就听城门咚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接进着,无数杀红眼了的白苗士卒蜂拥而入,在人们冲进来的一瞬间,也带来了扑天盖地的弩箭。
扑、扑、扑!
弩箭破甲入肉之声在九黎士卒阵营里不断的响起,只眨眼工夫,数百名毫无准备的九黎士卒就被『乱』箭『射』翻在地,后面的九黎士卒见状,吓的转身要跑,可是才刚刚掉转身形,白苗士卒就如同出笼的猛虎一般追杀上来。
此时再看白苗士卒的模样,都骇人到了极点,艰苦的攻坚战、无数同袍的血洒沙场,早已让人们失去了理『性』,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兽『性』,许多白苗士卒都已脱掉盔甲,光着膀子、手持大刀、赤膊上阵,人们的身上也都是鲜血,分不清楚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白苗士卒冲到九黎士卒的阵营之中,轮开大刀,展开了疯狂的砍杀,可叹许多九黎士卒连手中的弓箭都没来得及扔掉,糊里糊涂地做了白苗士卒的刀下之鬼。
最要命的城墙被攻破,九黎士卒已再无力阻止白苗士卒入城,随着大批白苗士卒的进入,九黎士卒主力开始溃退,攻坚战随之又变成了混『乱』的巷战。
如果是白苗士卒人少的情况下,九黎士卒借着熟悉地形的优势还可以与白苗士卒抗衡,可是目前白苗士卒的人数根本不在九黎士卒之下,九黎的优势已『荡』然无存。
许多九黎士卒在白苗士卒破城的一瞬间就丧失掉斗志,无心恋战的满城『乱』窜,或是被白苗士卒追上砍杀,或是惨死于白苗士卒的弩箭之下,还不到半个小时,十万的九黎士卒就在丰城之内被打的溃不成军,东一波,西一群,各自为战,最后又被白苗士卒逐一剿灭。
直至白苗士卒的第三波主力进入丰城的时候,才发现在城门洞里晕死过去的项猛。看到项猛身中十数箭,血流满身,白苗士卒吓的脸『色』剧变,哪里敢耽搁,抬起项猛就向城外跑,直奔己方大营而去。
且说丰城城内,蚩俊雄、王懿以及九黎士卒中的主要将领们基本都聚集在城主府,并非是他们主动到这里集合,而是被白苗士卒凶狠无比的进攻『逼』退回来的。丰城岌岌可危,麾下部众无力与白苗士卒抗衡,整个城主府的气氛异常凝重。
最终还是王懿首先打破了沉默,对蚩俊雄拱手说道“蚩帅,白苗军已经入城,士气定然高涨,我军则反之,恐怕已不再是白苗军之敌,蚩帅……还是先撤离丰城吧!”
“蚩帅,撤吧!”听闻这话,其他那些九黎将们纷纷单膝跪地,劝说蚩俊雄弃城。
“撤?呵呵……”蚩俊雄笑了,不过此时他笑的比哭还难看。自己能向哪撤?丰城丢失,自己还有何脸面回都去见大王?再者说,以九黎王的『性』格,若是知道自己弃城而逃,不要了自己的脑袋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