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讲也不是没有道理,我问道:“项猛,你的意思呢?”
项猛出列,插手施礼道:“臣听大王的!”
“好!你即刻动身,南下与平原军和梧桐军会合。记住,此次南行,遇事要多听郑适和秦阳的意见,不得擅自行动。”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项猛既冲动又做慢、好战的性格,不过别人或许治不住项猛,但秦阳对他可十分有一套,有秦阳在,我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一些。
“大王放心,末将明白!”项猛蛮不在乎地应了一声,顿了一下,他又问道:“大王,我现在就走吗?”
“恩!就是现在!”我点点头,又叮嘱道:“路上多加小心……”
“是!大王!”项猛一甩征袍,转身向外走去。
等项猛离开之后。韦刑又继续谏言道:“大王,派出使节去见殷方,即便无法拉拢殷方坚定的站在我们这一边,也绝不能让他被川戎两族拉拢过去,青丘族是否会对我族出兵,关系到我族的生死存亡。只要青丘族不出兵。远道而来的川戎联军也不是无法应对。”
“有道理!此事你去办。”
“是!”韦刑又道:“最后,大王还应从离阳关调出十万将士,连同驻扎在王城的十万乐湖军,全部派往泗庸关,现在九黎族的形式太混乱,我军主力也在这里。川戎两族若是出兵,应该不会走九黎族,而会选择走青丘族,泗庸关是重中之重,只要泗庸关不失,敌军便进不了我白苗领土!”
“有道理,就依你之见。我这就写调令!”我是典型的行动派,只要是认为可行的,立刻就会做。
韦刑摆摆手,微微一笑,说道:“大王不必着急,事情也不用急于一时。臣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动作不停,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继续讲,我听得见。”韦刑说道:“大王还应派出使节去往玉族,警告玉族族王,绝对不要出兵援助九黎族。不然,灭九黎之后,我白苗将与青丘族联手伐玉,瓜分玉族。”顿了一下,他又笑道:“玉族族王是女人,又刚继承王位不久,经不住吓的。”
我略微想了想,点头应道:“行!此事还是由你去安排。”
“是!大王!”
高单向蚩俊提出三条策略,结果因为情报外泄的关系,白苗族方面第一时间了解到详情,韦刑也为我提出三条应对之策,完全是针对高单的计谋而定。项猛奉命南下,所路过的郡县固然都是九黎地,但没有人能挡得住他。他还未到月门关,便和奉命北上的平原军和梧桐军碰了个正着。
这段时间,月门关的战事也发生不小的变化。
青丘族大帅李进采纳秦阳给他出的主意,派兵绕路北上,想绕到月门关的背后,截断它的补给。连戈有提醒李进,让他别轻举妄动,如果这么简单就断了月门关的补给线,他秦阳为何不这么干?还驻扎在月门关外做什么?
可李进有他自己的解释,他认为秦阳一是不想参战,怕让麾下出现伤亡,其二,他根本就是在看己方的笑话,看己方的数十万大军是如何被区区一座月门关截住的。最终,李进也未听连戈的劝阻,派出两万精兵,秘密绕路北上。
结果,他派出的这支精兵还没绕到月门关的背后呢,就陷入东方元霸事先布置好的埋伏。这一战,两万青丘军被打的措手不及,晕头转向,几乎全军覆没,只逃回数百残兵败将,这一下,李进的眼睛也长长的,果然,连戈的顾虑没有错,秦阳给自己出的就是个馊主意。
但主动找上秦阳的是他,主动用秦阳之计的也是他,这个哑巴亏他也只能认了。同时,他对东方元霸的顾虑又加深三分。
有东方元霸在,月门关根本打不下来,己方要想北上,只有一条路,绕过月门关,去与白苗军汇合。走白苗军的路线。
他自己可不敢改变进军的路线,只能上书给青丘王殷方,请殷方定夺。
殷方的回复也很快,直接把他的提议驳回了,并勒令他必须夺下月门关,全歼东方元霸一部,绝不能去向白苗示弱,让白苗人看青丘人的笑话。
看到这样的回复,李进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大王坐镇族内,哪知前线的艰难,东方元霸的武力不在连戈、乌伦之下。用兵更是如神,己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算计之中,这仗还怎么打?
攻占月门关、全歼东方元霸一部,谈何容易啊!
经过两次战斗,李进的信心快被东方元霸打没了,接下来的几天,青丘军又是天天对月门关展开强势猛攻,可是越打李进的信心越弱。强攻月门关实在太难了,别说杀到关下,即便是想冲上山都困难,这么耗下去,己方的全军都得被九黎军杀光。
强攻几天没有任何的成效,李进也干脆不攻了,一边体整全军,一边和山上的九黎士卒耗。
数日后,倒是白苗有了动静,先是平原军和梧桐军会合一处,而后,两军绕路北上。白苗青丘两族是盟族,两军是联军,白苗军在行动时,按照规矩还是有派出将领去往青丘营,告之李进己方的动向和目的。
白苗将给出的解释走:九黎日渐衰弱,怕九黎军北逃,故白苗要绕到月门关的背后,斩断九黎军的归路。
李进听完,鼻子都差点气歪了,白苗是用哪只眼睛看出九黎军日渐衰弱的?关内的九黎军明明都生龙活虎似的,怎么可能会北逃?白苗军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净给自己添堵。对于白苗军的北上,李进也没太往心里去。
作为盟友的李进不知道白苗军的真实目的。而作为敌人的东方元霸却很明白。
早在白苗军接到我的调令之前,东方元霸就已经接到九黎王蚩俊让他班师回王城的调令。而且调令中措词严厉,完全不给东方元霸回旋的余地,好像他要是故意不肯回去,蚩俊就能把他活剥生吞似的。对这样的口气,东方元霸的心里不爽到了极点,而且战事打到现在,哪是他想走就能走得了的?青丘军又不是木头,一旦他离开北上,难道青丘军不会随后追杀吗?
青丘族骑兵,向来骁勇善战,而且战术多变诡异,神鬼莫测。己方将士是既跑不过人家,在平地上又打不过人家。若是放弃天险的城防,己方大军就等于是在自寻死路。
蚩俊的调令在东方元霸眼中,完全是个愚蠢至极的笑话。
东方元霸接到调令之后,差点当场就做出回绝,但冷静一考虑。还是算了,如果做出回绝,太驳大王的面子,自己不听也就是了。
所以,蚩俊的调令走比我调令先到的,而东方元霸却没有按令行事。
其实,只要蚩俊在调令中说明王城目前岌岌可危的形势,即便言语焦急恶劣了一点,东方元霸也能理解,而且也会第一时间赶回去,哪怕是麾下的将士们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得赶回王城去救援。
可蚩俊偏偏没有在调令中写明这些。很简单,这是出于族王的面子,他是大王,他的命令就是王令,东方元霸身为九黎的臣子,必须得无条件的服从,他无须向自己的臣子做出过多的解释和赘述。
蚩俊这么做并没有错,东方元霸的做法也不能说是错的,有错的是他二人之间长久以来的不信任以及种种的矛盾。
当东方元霸发现平原军和梧桐军汇合北上,绕到自己背后的时候,他也就明白了,白苗军是怕自己回王城。所以先行北上去封堵自己的。由于平原军和梧桐军驻扎在距离月门关较远的地方,并未截断月门关的补给,只是隔断其归王城之路。
对于白苗军的做法,东方元霸十分不解,白苗军为何要堵截自己北上,难道他们那么有信心能和青丘军联手全歼自己麾下的这数十万将士?
现在。东方元霸还不知道肖陵郡惨败的消息,十万大山内消息的传播特别缓慢,如果不是有专人通知,以肖陵郡和佳尚郡的距离,即便隔个一年半载消息都未必能传过来。
调令传到月门关,但东方元霸却迟迟未动。蚩俊可急了,如果东方元霸不回来救援,就算川戎肯出兵伐白苗,恐怕隽阳也保不住了。
蚩俊一口气又给东方元霸连下三道调令,令他无论如何也得撤离月门关,率军回王城。
只与青丘军交战的时候。东方元霸都走不了,现在白苗士卒已经切断归路,更是无法撤回了,不过接连收到三封调令,从中也能感觉到蚩俊的急迫,直到这时候。东方元霸才意识到是不是王城发生了什么危急的变故。
他急忙写了一封回书,里面详细说明自己目前的难处,而后询问蚩俊,王城现在的形势如何。他的回书直接以王城飞来的信鸽传递回去,没过两天,信鸽返回,东方元霸这才知道肖陵郡失守,白苗军已进入云口郡,正长驱直入的向隽阳方向推进。
只是这时候东方元霸再了解到这些为时已晚,现在他真的是想撤都撤不出去了。前面有数十万之众的青丘军,后面还有十多万虎视耽耽的白苗精锐,据报,白苗阵营中还看到项家的旗号,不用探明也知道,必是项猛已到了白苗阵营。
前后皆有强敌,这让他如何撤退?但是王城还不能不救,最后,一筹莫展的东方元霸干脆使出险招,只带三千骑兵,悄悄出关北上,希望能从白苗军的眼皮子底下混过去。
不过,他的这个举动已在秦阳的预料之中,后者事先布好埋伏,东方元霸正要趁夜摸黑绕过白苗大营时,周围伏兵四起,项猛一马当先的冲杀出来,不找别人,看到东方元霸后,提刀直奔他去了。
二人一照面就展开恶战,战斗的时间并不长,但激烈程度可比上次东方元霸和连戈的对战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