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众人的通过都未引起刘仁的注意,偏偏在程山铭为首的暗剑人员通过时引起刘仁的侧目,并非是暗剑人员露出明显的破绽,而是他们身上自然流露出来阴森之气令刘仁都忍不住打个冷战。
即使不用仔细探查,刘仁也能感觉出这绝非普通人的气息。
“站住!”刘仁沉喝一声,快步走到乔装的暗剑人员近前,扫视几人,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程山铭等人同是暗皱眉头,但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和刘仁对视。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崔沛、张旋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刘大人,这些兄弟可都是我们自己人……”
刘仁冷冰冰地质问道:“我们自己人中何时有了这么多阴气森森的武修?”
糟糕!听刘仁的话,崔沛和张旋心头同是一颤。
正在他二人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做答之时,有两名暗剑人员毫无预兆,猛的抽出佩刀,对着刘仁突下死手。狠狠劈砍过去。
刘仁已经加了小心,但武道修为并不深厚,而且暗剑人员的刀也太快了。只听咔嚓一声,刘仁的身躯被两把战刀硬生生斩成三段。
瞬间,周围陷入一片死寂当中,过了几秒钟。哄的一下,现场好像炸开了锅似的,城上、城下的九黎士卒无不扯脖子大叫道:“有刺客!回城的人中混有刺客,刘大人被刺客杀啦——”
喊声震天,周围的九黎军嗷的怪叫一声,齐齐向乔装的白苗军涌过来。
见事情已经暴露,尤俊也不再隐藏,对身后的部下喝道:“兄弟们,杀光九黎军,守住城门!”
“杀——”
他一声令下,乔装的白苗将士无不凶相毕露,纷纷亮出武器。迎上与涌过来众多九黎军,与其战在一处。
战斗刚开始,九黎军都打乱了,人们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不过周围激烈的厮杀声却不时传进耳朵里。许多九黎士卒连敌人在哪都没看到,便被近在咫尺的乔装白苗士卒砍倒在地。
一时间,隽阳北城的城门洞内外乱成一团。
崔沛、张旋没有参与战斗,二人趁乱早早的躲藏起来,既不帮白苗军,也不帮九黎军,而城头上的武童则是冷眼看着下面的战斗,没有做出任何的指挥,更没有告诉下面的士卒如何应对混进城内的白苗军。
对于他的不作为,守城的九黎将们只当他是被惊呆吓傻了,人们把武童拉进城门楼里,留下众多的九黎军保护他,然后十多名九黎将率领城上的守军冲杀下去,参与战斗,与此同时,北城的九黎营地里也炸了锅,数以万计的九黎将士满面慌张地边整理身上的盔甲边跑出各自的营帐。
向尤俊等人这边聚集过来的九黎军越来越多。至此,战斗已全面展开。
以尤俊为首的三千白苗军主要聚在城门洞的内外,而周围,则全是人山人海的九黎军,举目望去,人头涌涌,别说分不清个数,连人群的边际都看不到。
此时,白苗众人都已经豁出去了,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砍杀着周围的九黎士卒。
尤俊手持双刀,疯狂砍杀,周围的九黎军尸体已叠罗起好高;展鹏、魏轩、张通三将也各拿出压箱底的本事,将面前的九黎军杀到一片又一片;而以程山铭为首的暗剑人员则没有和白苗将士们在一起,他们不习惯阵地战,也不习惯和其他将士配合,全部穿梭于九黎军当中,时隐时现,但每一次的现身,总会引来周围惨叫一片。他们人数虽少,但却给敌人带来最大的威胁。
至于下面的白苗士卒,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激发出超强的战斗力,与数倍于己的敌人展开近身肉搏,丝毫不落下风,即使身上负伤十余处,仍能咬牙坚持战斗。
白苗军骁勇顽强,可是九黎的兵力太多,好像永无止境似的,死了一队,冲上来两队,死掉一阵,涌上来两阵,在九黎人海战术的压迫下,白苗军的整体阵型也开始变形,前后渐渐脱节,有被敌军隔断的趋势。
本是冲杀在最前面的尤俊见势不妙。立刻调转回头,冲回到城门洞这里,带领这边的白苗军与九黎军展开战斗。此战的重点就是保住城门不失,只要城门被他们牢牢控制住,外面的大队人马就可以直接冲杀近城里,奠定胜局。
打到这,战场上出现短暂的胶着状态,九黎军无法把混进城内的白苗军顶出去,而白苗军也不可能把周围的九黎军杀退,双方将士在战场上只是麻木地做着厮杀。
但很快,有反应机敏的九黎将带着一大批九黎军跑到城门洞上方的城墙,由上而下的射出箭矢。
在黑夜之中,又是在敌我双方穿着一样的情况下,他们的箭射无法避免的会误伤到自己人,但大多数的箭支还是落到白苗军的头上。
这时的箭射对白苗军的威胁太大了,只一轮箭雨倾洒下来,白苗的士卒就倒下一片,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是头部中箭。当场毙命,根本不给他们继续作战的机会。
一轮箭射过后,九黎军马上展开第二轮箭射,然后是第三轮,第四轮……
从头上落下的箭矢让白苗士卒躲无可躲,防无可防,顷刻之间,死于城上箭射的白苗士卒已有数百号人之多。
尤俊见状大急,他从城门洞里冲出来,举目向上望了望,没看见九黎军,倒看到露在城墙外的一排未射出去的箭支了。
他想也没想,挥手凌空劈出一刀。
唰!劲气飞射而出,贴着城墙掠过,只听一阵咔嚓的脆响声,十数根箭支被劲气扫断,同时,城墙上传出一片惊叫声。
九黎军的这一轮箭阵被尤俊的劲气打乱,城上的九黎将也立刻意识到敌将就在自己脚下,他指挥周围的士卒垂直向下放箭,射杀敌将。
随着他的命令,二十多名九黎士卒跳上箭垛间的缝隙处,探出身子,捻弓搭箭。对准了正下方的尤俊。
他们的箭支还未来得及射下来,尤俊抢先出刀,第二道劲气飞至,二十多名九黎士卒,其中有过半的人被劲气扫中,半截身子断裂,连叫声都未发出来,带着一团血雨,摔落到城下。
剩下的那些九黎士卒见敌将如此厉害,哪里还敢放箭,齐齐把身子缩了回去。
九黎将大怒,二话没说,提腿一脚,直接把一名怯战的九黎士卒从城上踢了下去,大吼道:“惧敌者杀无赦!放箭!继续放箭!”
在他的撕吼和暴怒下,九黎军士卒硬着头皮又探出头来,心惊胆寒的向下放箭。
他们的箭支刚刚射出去,尤俊的劲气又至,顿时间又有数人中招,或仰面而倒,或摔落城外。
尤俊正想继续释放劲气,可眼前一花,一根从天而降的箭支正中他的头盔。尤俊受其冲击力,一屁股坐到地上,手里的双刀险些脱手。
箭支未能击破他的头盔,但强大的撞击力却让尤俊的脑袋嗡嗡直响,他还未缓过这口气,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又到了,箭支撞击他的战铠,叮当作响。火星四溅,也震的尤俊身躯颤抖个不停。
对方的箭射太猛烈,这么被打下去,尤俊的战铠也支撑不住。
城门洞里的白苗军抢步上前,把尤俊硬拖了回去。
刚把他拽走,又有十多根箭支狠狠钉在他刚才所在的地面上。
“城上的敌人对我方弟兄威胁太大,必须得打掉!”缓过气来的尤俊甩了甩脑袋,喘息着站起身,正琢磨自己要如何杀上城头的时候,就听头上‘嘎嘎嘎嘎’连续响起铁闸的运转声。
“大人,敌人在收吊桥!”一名白苗士卒惊声尖叫。
尤俊扭头向城外一看,可不是嘛。只见外面的吊桥正被收缩的铁链缓缓拉起。
来不及细想,尤俊扔掉手中的双刀,伸手从身边的白苗兄弟手中夺来两根长枪,举目看准铁索之间的缝隙,深吸一口气,然后身形高高跃起。手臂向前一探,先是把一根长枪插进左侧铁索的缝隙中,接着,又把另一根长枪狠狠插进右侧铁索的缝隙中。
城上的九黎军是转动滑轮来收缩铁索,而铁索的缝隙中插了两根长枪,使其被卡在外面。无论上面的人如何用力,滑轮已难以再转动半分,吊桥提起还不足半米,就不动了。
尤俊临危不乱,随机应变的能力让人乍舌。
可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城上的九黎军见收不回吊桥。又开始落下千斤闸。
这可大出尤俊以及其他白苗士卒的意料,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千斤闸的城池。
千斤闸位于城门的内侧,它和城门不一样,城门是扇形的,可向外开,也可以向内开。而千斤闸则是直上直下的,机关位于城门楼内,机关启动,千斤闸从上面缓缓落下来,其坚固的程度不次于城门,甚至更胜之,可以说它就是第二道城门。
平时,千斤闸是不启动的,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刻才会动用。
白苗军的情报中以及崔沛、张旋都未提过隽阳城门还内藏千斤闸的事。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一面巨大又厚重的铜门缓缓降落下来,尤俊等人又哪能不傻眼。
仅仅过了几秒钟,但对尤俊而言像是有几个世纪那么长,他回过神来,冲周围的白苗士卒们大吼道:“扛住铜闸,绝不能让它落下!”说完话,他第一个冲到千斤闸下,高举双臂,做出要硬擎千斤闸的架势。
白苗士卒见尤俊都去硬扛铜闸,自己又哪能怠慢,人们蜂拥而上,齐齐站在闸门的下面,和尤俊一样,高举双臂,要硬擎千斤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