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浑河岸边休息了一天时间,李朝宗和路朝歌哥俩在一起启程,三天之后率领大军抵达长安城,此时的长安城内早早得到了消息,李存宁带着满朝文武百官出城三十里迎接。
袁庭之老爷子作为武院的院长,为了让武院的学子们看看大明的战兵,看看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兵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就带着全院学子赶了过来。
这些学子多是热血之年,能进入武院也说明他们对战兵的向往,那里可以实现他们的人生理想,可以让他们走向人生的另一条道路。
“看见了吗?这就是大明的军队。”袁和通已经七十多将近八十了,就算是保养的当,可终究是年龄不饶人:“都说开国的军队,会是这个国家最强大的军队,但老头子我不这么认为,军队的强弱不分时期,只是看你们有没有那一往无前的战斗意志,有没有向死而生的决心。”
“都好好看看。”袁和通手里的拐棍重重的敲在了地上:“你们,将来就要进入这支军队,你们一定要让他们更加强大,你们,一定要让大明的旗帜飘扬在日月所能照耀的地方。这是你们这一代人的使命。”
军队缓缓从武院学子面前走过,路朝歌骑着大黑马来到了袁和通面前翻身下马。
“爷爷,你怎么来了?”路朝歌将战马交给魏子邦,搀扶着袁庭之:“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家休息?”
“待不住。”袁庭之看着路朝歌,一脸慈祥的笑容:“这一仗打的好啊!提气,这立国之战算是成了,这大明算是立住了,好啊!”
“托您的福。”路朝歌也笑着说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袁庭之笑着说道:“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打的好。”
“要不是当年您深明大义,把西疆边军交给了我大哥,我和我大哥能不能走出凉州道都不一定呢!”路朝歌笑着说道:“二十万大军啊!谁能说交给别人就交给别人啊!您老对我们来说,就是恩人啊!”
“不说这个。”袁庭之笑着说道:“这次回来,是不是就该准备统一战争了?那什么红杉军还有刘子腾,赶紧处理了,这大明都建立了,国土之上还有这么两个玩意,老头子我看的闹心,你要是没精力,老头子帮你去打。”
“您可好好在长安城待着吧!”路朝歌赶紧说道:“哪敢麻烦您啊!这要是让您领兵出征,这不是打我的脸嘛!”
“老头子我啊!就是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你们能够统一这个国家,你可得抓紧时间了。”袁庭之说道:“我这年纪是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
“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路朝歌说道:“您能活到一百二呢!好好的。”
“好好好,听我大孙的,活到一百二。”袁庭之笑着说道:“怎么样,这次出去一趟收获不小吧!”
“确实不小。”路朝歌对袁庭之没什么可隐瞒的,这位老爷子二十五公爵虽然不是位列第一,但是谁敢说这老爷子对凉州的贡献不够大?
“最大的收获,肯定是休屠部想要内附。”路朝歌说道:“光是这一点上,我这一次就不算亏,若是休屠部内附成功,也就是说,草原人的内部并不是问题,接下来的可操作空间就更多了。”
“草原人,可信。”袁庭之说道:“但是不可以尽信,该打的时候还是要打的,一帮没脸没皮的货色。”
“您说的对。”路朝歌笑着说道:“草原我必然是不会放过的,但是怎么打,还有待商榷。”
“你呀!心慈手软了一些。”袁庭之说道:“我若是你,这些人都没有活着的机会。”
能说路朝歌心慈手软的,也就眼前的这位老爷子了,这老爷子一辈子和西域人过不去,一辈子未曾退后半步,老了老了脾气还上来了。
“该给机会要给机会嘛!”路朝歌笑着说道:“您孙子我也不是烂杀之人。”
“朝歌啊!”袁庭之说道:“若是等老头子我走了,家里你帮我照顾照顾,你大伯那个人,就是个废物,干什么都是个废物,堂堂将门,去读什么狗屁文章。”
“人各有志嘛!”路朝歌笑着说道:“好了,我叫人送您回去,这天寒地冻的,别再给您冻出点什么毛病来。”
“老头子我还没那么脆弱。”袁庭之说道:“赶紧去忙吧!我看着太子领着一众官员都在那等着呢!你赶紧过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魏子邦。”路朝歌转身说道:“把我马车弄过来,送我爷爷回家休息,这死冷寒天的。”
“你快去忙吧!”袁庭之说道:“不用管我,我主要是带着这帮孩子们,来看看这大明的战兵。”
“看吧!”路朝歌看着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庞,也是很开心的,武院可是他一手促成的,看着这些年轻人,路朝歌就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好吧!他十六七岁的时候,已经位极人臣了,已经是大楚的大将军了,这帮人还没起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不可替代的那一个了。
“爷爷,您看过了之后就赶紧回家。”路朝歌说道:“这天实在是太冷了,别熬坏了自己的身体,我想过去那边,那边估计都等着我呢!”
“去吧去吧!”袁庭之大笑道:“我大孙了不起,太了不起了,谁也比不上我大孙。”
路朝歌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赶紧往前面去,李存宁在那等着呢!他要是耽误太多时间,也确实不好。
“看见了吗?”待路朝歌离开之后,袁庭之看着这帮武院的学子:“刚刚那位就是我大明的大将军,十二岁领兵厮杀于战场,十五岁获封大将军,我不要求你们和他一样,毕竟我大孙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但是我希望你们,可以像他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袁庭之这边说了什么,路朝歌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前面,李存宁已经等待了许久。
“脱衣服那点事就算了。”路朝歌看着走过来的李存宁:“这死冷寒天的,你脱我衣服,是不是想冻死我。”
“二叔,规矩不能坏了。”李存宁也知道,这天寒地冻的,脱路朝歌的衣服确实冷了些,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在我这没那么多规矩啊!”路朝歌说道:“我怕冷,要是冻坏了怎么办?”
李存宁有些为难,看向了李朝宗。
“算了算了。”李朝宗笑着说道:“你二叔这辈子就这样了,以后你给竟择卸甲就是了,他这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最不喜欢的就是束缚。”
听了自己老爹的话,李存宁也只好作罢。
“当年那个在我怀里哭的小家伙,如今已经当上太子了。”路朝歌笑着说道:“看来,我确实是老了,也是时候退位让贤了,该让年轻人上位了。”
听了路朝歌的话,所有人都囧了,整个大明军队体系之中,最年轻的就是路朝歌,他好意思说自己老,那大明的军队中就没有年轻的将军了。
“二叔,你真虚伪。”李存宁笑着说道:“众所周知,您是我大明将门的顶梁柱,您是最年轻的。”
“我说的不是年纪,是心态。”路朝歌说道:“后起之秀众多,我该后退也要后退的。”
“这些先不说,您还还是想想回家之后,怎么哄我妹妹吧!”李存宁说道:“自从年后,我妹妹的脸上就没一点笑脸,估计是因为你没陪他过年吧!”
“完了完了,把这个小祖宗给忘了。”一说到自己姑娘,路朝歌就直挠头,对付路竟择有一万种办法,但是对付自己姑娘,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您自求多福吧!”李存宁笑着说道:“别人都好对付,这位可不好对付。”
迎接仪式没什么好说的,都是那常规的一套,原本应该说些从场面话的事,由李存宁代劳,李朝宗倒是乐得清闲。
军队归营,一众将军跟着李朝宗的马车回了长安城。
“这可是多了不少府邸啊!”路朝歌看着内城主街两侧多出来的某某府,笑着说道:“都功成名就了。”
“这是谁家?”路朝歌看着一幢宅子,门楣上挂着‘河东郡王’府的字样:“这河东郡王我要是没记错,我当初可是从河东郡王提上去的。”
“大哥,不会是存嘉吧!”路朝歌看向李朝宗:“老小老小,本来应该最吃香的,怎么到你这变成郡王了,不合适吧!等孩子长大了,明白事理了,你怎么解释。”
“存嘉是亲王。”李朝宗笑着说道。
“那这是谁?”路朝歌说道:“刘家三兄弟的爵位你未曾动过,难不成是刘宇森?也不对啊!你不是说刘宇森封了安乐公吗?”
“你儿子。”李朝宗笑着说道。
“哦!我儿子啊!”路朝歌不以为意,可猛然间反应了过来:“你说是谁?”
“路竟择。”李朝宗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等会,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家中嫡长子,是要继承爵位的,是不能另行封爵的对吧!”路朝歌看向李朝宗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的。”李朝宗说道“但是,竟择不在此列,他单独获封郡王。”
“我,亲王。”路朝歌指了指自己:“我儿子,郡王,你们老李家要干什么啊?”
“情理之中的事情啊!”李存宁说道。
“哪来的情理之中?”路朝歌说道:“寸功未立从一品大将军,现在又来了个什么郡王,凭什么?”
“凭他姓路啊!”李朝宗并没有说话,而是李存宁开口道:“有些功劳就直接算在竟择身上了。”
“凭啥算他的?”路朝歌说道:“那都是老子自己用命换回来的,他就因为是我儿子,就能躺着享受吗?”
“爹,看到了吧!”李存宁笑着说道:“果然,什么样的爹就能培养出什么样的儿子。”
“怎么说?”李朝宗也是一头雾水。
“您离开长安城没几天,竟择就找到了我。”李存宁说道:“让我想办法把他这个郡王收回去,他觉得自己未立寸功,当不得郡王爵位的封赏,他想靠着自己的本事,拿到自己该拿到的那一份。”
“行,老路家的男人,行。”李朝宗大笑道:“你弟弟不错,相当不错。”
“那是自然。”李存宁说道:“我的弟弟自然不会错,就像您的弟弟一样,永远不会错。”
“我说了,收回去。”路朝歌说道:“一个郡王,得花多少银子供养,他路竟择要功勋没功勋,要能力没能力,凭什么就躺在老子的功劳簿上享受,想要享受郡王待遇,让他凭自己的本事去赚,别蹭我的功劳。”
“对,他也是这么说的。”李存宁说道:“不过,让我回绝了,我说不行就不行,这件事没商量。”
“李存宁,你真是翅膀硬了是吧!”路朝歌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侄子:“是不是连我说的话都不好使了?”
“有些话肯定好使,但是这些话不好使。”李存宁说道:“这是我给我弟弟的,不是我爹给的,也不是您给的。”
“有区别吗?”路朝歌问道。
“有啊!”李存宁说道:“您是我爹的弟弟,他是我的弟弟,自己的弟弟自然要自己惯着,不然要让给别人吗?我的弟弟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要享受天下一等一的富贵,二叔,这可是您教我的。”
“我什么时候教给你这个了?”路朝歌说道:“有功赏有过罚,这是我教给你的。”
“你没说过,但是您的一言一行都在告诉我。”李存宁说道:“亲情,远比皇权更加可贵。”
“皇权固然威严,但是在我这里不会凌驾于亲情之上。”李存宁继续说道:“二叔,您有自己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我弟弟不能受委屈。”
“你可别跟我扯犊子了。”路朝歌说道:“你现在这么给你弟弟,以后若是立了什么不世功勋,你怎么给?”
“上不过也就是玄色龙袍而已。”李存宁说道:“我爹能给您的,我一样可以给我弟弟。”
“存孝呢?你让存孝怎么想?”路朝歌说道。
“他?”李存宁笑了笑:“他什么都没想,作为大明的亲王殿下,哪有时间想那么多事呢!”
“相比于这些事,您还是多关心关心您回家之后的事情吧!”李存宁继续说道:“我妹妹那一关,您就不好过。”
“小丫头而已,我哄哄就好了。”一提到自己的姑娘,路朝歌就把什么都忘了:“我姑娘最善解人意了,肯定不会和我这个老爹生气,只要我哄一哄,立刻就好了。”
“但愿这一次如您所愿吧!”李存宁这段时间可是知道的,路嘉卉看见谁都是鼓嘴囊塞的,反正就是看不到自己老爹闹得。
主要是,路朝歌过年的时候没陪在她身边,这个年过的都索然无味了,路朝歌在家的时候,那是要什么有什么,路朝歌不在家,虽然什么都不缺,但是总归是少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