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和曲灿伊急匆匆的刚到了皇宫大殿,此时的大殿内,群臣依旧在不遗余力的劝着李朝宗,和他陈述各种厉害,总之就是一句话,这皇陵必须马上就开始动工,晚一刻动工都是天大的罪过,而李朝宗依旧坚持,这件事可以往后顺延一段时间,不急于一时,有钱就花在刀刃上,皇陵固然重要,但是和国家的发展比起来,不值一提。
反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理还要搅上三分理,不过大臣们还算是克制,他们知道怎么和李朝宗相处,这种事你只要好说好商量,最后李朝宗都有可能答应,但是你要是敢来个什么以死相逼你试试,李朝宗也真能看着你死在他面前,他可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主。
站在左侧的一众文官那是慷慨激昂,从家国大义说到礼仪教化,反倒是站在右侧的武官们,一个个耷拉个脑袋,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是他们不想开口,而是他们实在是开不了口,确实是说不过左边那边一帮子读书人,别看他们平时聊天打屁厉害的不得了,没事还会和路朝歌练练嘴皮子,可那是平时吹牛,真到了朝堂上,他们肚子里那点存货压根就不够看。
你就看看武官这边坐着的这些人吧!
坐在最前面的是杨延昭,这货你让他和旁边的读书人互怼?那你都不如让他直接把这帮读书人全都给掐死来的简单些,剩下的这些人,虽然能说会道,但是和读书人比起来,他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而唯一能和这帮读书人对线的路朝歌,现在还没出现,所以,一切的伤害全都由李朝宗一个人扛了下来。
夏侯闻璋和夏侯闻铭是第一次参加朝会,他们长期在北疆服役,这朝会他们其实是可以不参加的,不过就是好奇朝会到底是什么样,就和李朝宗申请了一下,李朝宗一看这夏侯家的两位将军要参加朝会,那有什么好拒绝的,而且这可是文武全才的主,有他们在,对付读书人也容易一些,没准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可结果就是,这二位第一次的上朝之旅并不算美好,这帮读书人实在是太能说了,他们夏侯兄弟也算是见识到了这帮读书人的厉害了,他们也算是饱读诗书了,可和这帮子玩嘴皮子的读书人比起来,他们觉得自己的书都等于没读过。
“平时上朝都是这样吗?”夏侯闻璋碰了碰坐在身边的夏侯闻叔问道:“读书人说个不停,咱们一句话也不说?”
“平时倒是也能插上话,但是今天情况不一样。”夏侯闻叔压低了声音说道:“看这帮人的意思,今天就必须让必须作出决定,而结果就是陛下必须他同意修建皇陵。”
“何必呢?”夏侯闻璋看着一个个慷慨激昂的读书人:“晚点修也耽误不了什么,就顺着点陛下呗!陛下也是为了国家才想晚点修建皇陵的,这有什么不对的?”
“这种事没法说谁对谁错。”夏侯闻铭说道:“不管是陛下还是大臣们,说的其实都有理,只不过双方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罢了,一个是为了陛下好,这不算是错,陛下是为了天下百姓,那就更不能算是错了,都是用心良苦。”
“说的都是废话。”夏侯闻叔说道:“咱们得赶紧想想办法帮帮陛下,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孤军奋战吧!”
“陛下的支援马上就到了。”夏侯闻叔的眼睛在大殿上扫了一圈,没有发现曲灿伊的身影:“曲公公已经去搬救兵了,救兵就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而此时的路朝歌可不是在来的路上,而是已经来到了大殿外,他本来是准备直接进去的,可听着里面唇枪舌剑的,他准备想听一听里面说的什么,他进去之后也好有办法进行反击,贸然冲进去,弄不好落的和李朝宗一样被围攻的下场,最后帮不上忙不说,还要丢一个大大的人。
路朝歌一把捂住了要报名的曲灿伊,冲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靠在大殿的门边,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声音。
“我的殿下,您赶紧进去吧!”曲灿伊站在路朝歌身边急的直跺脚:“看这帮大臣,今天是不对目的誓不罢休,您赶紧进去吧!陛下快坚持不住了。”
“嘘!”路朝歌又一次做出了禁声的手势:“别急,我大哥还能坚持一会,我得先听听他们说的什么,要是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去,最后不但帮不上忙,没准还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这就和战场上打仗是一个道理,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急躁只会让你失败的更快。”
听了差不多一刻钟的功夫,路朝歌对双方说的什么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虽然知道对付这帮读书人不容易,但是该站出来的时候就必须站出来了,李朝宗是真的快扛不住了。
给曲灿伊使了个眼色,曲灿伊心领神会,扯着脖子喊道:“殿下到……”
随着曲灿伊这一嗓子,所有人看向了大殿外,路朝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李朝宗看到路朝歌来了,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孤军奋战的滋味可不好受。
更何况,两个人都已经商量好了应对之策,只等时机成熟,李朝宗说出那句话,估计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好热闹啊!”路朝歌进了正殿的第一句话:“这修建皇陵的事,何必那么着急呢!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之季,何必急于一时呢?而且陛下也不是说不修,就是过两年之后再修,那时候,咱大明国富民强,也能抽调更多的人手来专心修建皇陵,现在咱们的主要目标,不是要让天下百姓吃饱饭吗?更何况,长安城扩建在即,虽然从倭国抓的青壮会陆续抵达,但是也仅仅只够对长安进行扩建,若是这个时候再同时修建皇陵,那可就是劳民伤财了。”
路朝歌的切入点就是人手不足的问题,倭国青壮三十万确实有这个数,但是也不会一起抵达,会陆陆续续的抵达,而这些人都是要放在长安城外城的扩建之上的,可不会调往其他地方,所以这人手不足绝对是个好借口。
“回殿下的话,人手问题已经解决了。”工部尚书邴良弼起身说道。
“啊?解决了?”路朝歌看了一眼邴良弼,又看向了李朝宗,这之前没说啊!
“是。”邴良弼说道:“前些时日,陛下已经同意从倭国在抓十万青壮回来,这十万青壮就足够修建皇陵了。”
听到邴良弼的话,路朝歌猛的看向李朝宗,李朝宗一个劲的摇头,那意思是他没干过这事。
这一下,路朝歌的眼神顿时变的凌厉起来,有些事可以商量,有些事可不能商量,打着李朝宗的旗号给前线的大将军下达命令,文不掌军武不干政真成笑话了。
“邴良弼,我什么时候说那十万人是抓来修皇陵的了?”李朝宗想起来了,当初邴良弼确实来找过他,说青壮还是不太够用,希望陛下可以下令给在倭国领兵的徐文泽,让他再抓十万青壮回来。
当时,李朝宗也没多想更没多问,扩建长安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且已经开始做前期准备工作了,既然人不够用那就在抓一些倭国青壮就是了,反正有这个条件,倭国人随便抓,不用白不用,他就给徐文泽下达了军令,然徐文泽多抓十万人回来。
“陛下确实没说。”邴良弼说道:“此事确实是臣的疏忽,没与陛下说清楚,臣愿意受罚。”
刚刚还眼神凌厉的路朝歌眼神瞬间又变了回去,玩点小心思无所谓,只要不是他想的那样就可以,而且这命令确实是李朝宗下的,不管是不是邴良弼没说清楚,命令确实是出自李朝宗之手。
路朝歌知道,这人手不足的办法是肯定行不通了,他不可能让李朝宗收回成命,军令从来不是儿戏,绝对不能朝令夕改,一旦开了这个头,那接下来的事可就多了。
“既然人手的事解决了,那银子呢?”路朝歌说道:“国库可不算充裕,这个时候还是要留下一大笔银子的,毕竟统一在即,要用银子的地方有很多,不管是晋州那边还是未来泉州那边,都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银,这可都是钱,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启禀陛下,如今国库充盈,完全能够支撑起皇陵的修建。”林哲言起身道:“尤其是在倭国被占领之后,我们将会有大量的金银进账,国库之金银已经堆积如山,臣同样估算了今年的税收,绝对不会出现亏空,这皇陵可以放心大胆的修,若是出现亏空,出多少亏空,臣愿意用自己的家财添补,绝对不会让国家无钱可用。”
“之前弄银行的时候,你不是还跟我哭穷呢吗?”路朝歌没好气的瞪了林哲言一眼:“现在怎么就国库充盈了,怎么就不缺银子了,那我拿出来的那些钱算什么?”
“算你支持国家建设。”林哲言无视了路朝歌那刀人的眼神:“你那么多银子扔在家里也是放着,倒不如拿出来支持一下国家建设,你还能有不小的利息收入,你好我好大明好,多么完美。”
“对对对,我就是你的钱袋子是吧!”路朝歌说道:“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的。”
“我的话你也能信?”在不要脸这条路上,林哲言绝对是能和路朝歌平起平坐的存在,你可以想象一下,当年凭借他一己之力养活着整个凉州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脸皮薄的?
当年的林哲言为了给凉州凑军费,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虽然都是商场上的手段,但是但凡脸皮薄点的,都不好意思一套接一套的用,那几年他可真是一点吃相都没有,但凡是能赚钱的买卖,就没有他林哲言不敢干的。
这下好了,人力财力的事都解决了,路朝歌在找什么理由都找不到了,这皇陵是不修也得修了。
路朝歌看向李朝宗,轻轻的点了点头,既然没办法了,那就直接拿出杀手锏,这个时候在抻着也没必要了。
“诸位爱卿,这件事就不能再商量商量了?”李朝宗扫视这一众文臣,他想着在给他们一个机会,没必要这么快就把杀手锏拿出来,万一能商量呢!
“陛下,皇陵的修建是国之大事。”邴良弼一看李朝宗的态度有所松动,赶紧打蛇随棍上:“历朝历代新君登基后,都会立即开始修建皇陵,您贵为大明天子,这修建皇陵的事情,自然不能落于人后。”
“好好好,你们既然都想修,那就修。”李朝宗指向路朝歌:“既然修都修了,那就把他的也给我修了,就修在我的皇陵旁边,我是什么规格他就是什么规格,一点不能差,必须一模一样,以后他死了就埋在我旁边,下了地府我哥俩还得在一起,省的到了地府阎王爷欺负我们哥俩。”
李朝宗自信满满,路朝歌得意洋洋,这绝对是绝杀,就以他们哥俩对这帮大臣的了解,这帮人绝对不会同意的,当初让路朝歌穿玄色四爪龙袍的时候,这帮人就不同意,现在修建皇陵和李朝宗一个规格,他们就更不可能同意了。
“是,臣遵旨。”邴良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一下,李朝宗和路朝歌没有自信满满了,也没有得意洋洋了,这剧情不对劲啊!
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李朝宗说出来之后,大臣们劝谏李朝宗,说一大堆什么礼仪教化之类的话,让李朝宗放弃这个想法,然后大家各退一步,修建皇陵的事往后延续没过两年在修建皇陵,然后你好我好大家好,就散朝了。
“邴尚书,您是不是没听清陛下说的是什么?”路朝歌看向邴良弼:“陛下说的是,给我也修建一个和他同样规格的陵寝,一模一样的,我只是个王爷,我这不合规矩吧!”
“殿下,下官听的很清楚。”邴良弼冲着路朝歌躬身行礼:“按照陛下的规格,给您也修建一个同样的陵寝,将来您和陛下西游,可以继续在地府称王称霸。”
“不是不是不是。”路朝歌赶紧说道:“邴尚书,咱从头捋一下这件事。”
“好。”邴良弼今天吃定路朝歌了。
“陛下说修建皇陵,但是也必须给我也同时修建。”路朝歌说道:“规格和陛下的是一模一样的,对不对?”
“对。”邴良弼说道。
“可我就是个亲王,规格和陛下一样,这样不合理啊!”路朝歌说道:“你们得和陛下据理力争,让陛下放弃这个打算,不应该是这样的吗?”
“在别人身上可能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在您身上不是。”邴良弼说道;“陛下与您亲如兄弟,甚至比亲兄弟还亲,当初我们工部勘探风水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一点,特意找了一块地方,绝对能够将陛下和您的皇陵修建在一起,有山有水地脉极佳,保证让陛下和您都满意。”
“不是,你们应该反对。”路朝歌看着一众文官说道:“快点反对啊!这件事必须反对,你们不能同意,你们认为的礼仪教化呢?你们认为的道理呢?都拿出来啊!”
邴良弼摇了摇头,压根就不准备反对,反而是笑意盈盈的看着路朝歌,那意思大有你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全当没听见,反正陛下金口已开,不能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