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我与齐介允的到来让良妃娘娘与上官芷怡有所防备,所以,齐介允事先与东华寺的住持打过招呼。故而,良妃娘娘与上官芷怡碰头的时候,我和齐介允从前山来,由后门入,直接出现在良妃娘娘和上官芷怡的面前。
让她们措手不及。
我欲要上前抱一抱上官芷怡那孩子。良妃亦是不敢交给我,上官芷怡更是防备的站在我面前,怕我靠近她的宝贝二儿子。
我还未开口,齐介允喝令上官芷怡道:“怎么?上官夫人是觉得瑶伽公主抱不得你这孩子吗?”
到底是在宫中浸染多年的老人了,良妃娘娘此时也觉得不能把事情闹大,便笑着抱着怀中的孩子走到我面前来,“瑶伽公主和允王肯定也是来寺中求子的,瑶伽公主定然是想沾染沾染喜气,也一举得一个大胖小子。”
我脸色报羞道:“正是。”
齐介允温柔的对我道:“傻瓜,即使生个女儿,我也是欢喜的。”
“瞧瞧,这浓情蜜意的允王殿下,本宫还是头一次瞧见,以前可见到的都是冷冰冰的允王,如今有了瑶伽公主,真是千山上的雪也给融化了。”
良妃娘娘话儿说的极好听,让原本尴尬的场面很快融洽起来。我与齐介允也是默契的配合,免得她们二人起了疑心。
上官芷怡也不再怀疑,避开了几步,良妃娘娘便把怀中的婴孩送到我怀中来。我趁机打量了良妃娘娘的容貌。
良妃带来的嬷嬷教我如何抱住婴孩,那婴孩粉粉嫩嫩的,肉滋滋的小脸像个粉面团子,让人好想亲一口。
这孩子养的极好,不到三个月,已是分量十足,我竟抱着有些吃力。齐介允见状,上前伸出一只手臂,拖住我的手和我怀中的婴孩。突然而来的感觉,就好像我怀里抱着的是我们的孩子,而他是我们的守护。
我对着孩子的喜爱是真。不管这孩子是谁所生的,不管他的母亲和父亲曾经与我有什么样的仇怨,我还是对这个孩子打心底里欢喜。肉肉软软的,让人从心底里怜惜。
这孩子容貌还未开,已经有了他父亲和母亲的影子,长大后定然是个英俊潇洒的人物,“好孩子。”我不觉得称赞道。
良妃娘娘见我从心里欢喜,便放松了对我的戒备和警惕。上官芷怡也渐渐的把脸上严肃的面孔缓和了下来。她们刚刚因为我的行为而提起来的心,也因为我对孩子的喜爱放松了。
“既然是欢喜这个孩子,不如就替这个孩子取个名字。”齐介允对我道,我一时疑惑。
他转头又问向上官芷怡:“上官夫人,瑶伽公主甚是欢喜这个孩子,要为他赐名,你可愿!”
他这态度哪里是问上官芷怡愿不愿意,分明就是以权压人,不管上官芷怡愿不愿意我给这个孩子取名,都不能由她决定。
上官芷怡也是没有想到齐介允会如此决定。
这孩子出身不满三个月,按理说是如今只有乳名唤着,孩子又是古秋言古家的庶子,嫡子一出生便可以有自己的名字,可偏偏庶子在习俗上若是能撑过了三岁,才能有自个的大名儿。
我虽喜爱这个孩子,但是还不至于争着抢着给别人家的孩子取名字的。
即使心里是不大愿意给古秋言的孩子赐名,但是齐介允向来不会做这种无聊的决定,他既然如此说,定是有他的思量,我是不会在此时拆他的台。
上官芷怡有些为难,却也道:“奴家做不了决定,还是得问我家官人。”
她的回答在我预料之中,她定然是不希望我为她的宝贝儿子取名的,若是每天唤着自己亲儿子的名字,是自己不喜的人取的,任谁也觉得膈应。
我不免假装遗憾道:“上官夫人都不肯了,宇哥哥你就不要为难她了。”
齐介允不悦,却来安慰我道:“古秋言乃是本王麾下,日后他娶了正妻,我便去跟他打个招呼,他若是诞下嫡子,便让你为他嫡子去名儿。”
齐介允言下之意,不过是说上官芷怡生下的孩子只是个庶子,不配我给他去名儿。
上官芷怡虽然气恼,但在齐介允面前还是不敢放肆。
我把怀中的孩子递还给上官芷怡身边的乳母,叹了口气道:“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这般可爱的,我眼巴巴的非要给别人家的孩子取名儿干嘛,岂不是招人嫌弃。”
我假装不开心,齐介允自是假意来哄我,要我不要生气。
倒是良妃娘娘心思活络,觉得孩子如果能跟允王府攀上关系,也是个好事,不免笑着对我二人道:“这古家的如夫人真是不懂事儿,允王和瑶伽公主想给孩子取个名儿,这可是孩子的福气。允王和瑶伽公主可不要跟她这个民间来的小妇计较。“
她转头又对上官芷怡道:“如夫人还不赶紧把孩子抱过来让瑶伽公主赐名。“
上官芷怡虽是踌躇了一下,到底还是亲自抱了孩子走过来。
我心下了然,这上官芷怡对良妃娘娘真是言听计从啊,依我看可并非良妃娘娘身份高贵,她上官芷怡有意巴结才会如此。
适才良妃娘娘如此贬低于她,上官芷怡也未有任何不满的情绪,她心里对良妃娘娘的尊重可不是一点半点,真是让人疑心。
真的把孩子抱到我面前,我却有些纠结,难不成真的要给古秋言的庶长子取名儿。我看向齐介允,只见他笑着对我点点头。我只好再细看那个孩子,凡是父母的,无不想让自个的孩子将来有出息,也无不希望孩子将来大富大贵。我第一次给孩子取名儿,不免往富贵宏图这方面想,鸿鹄之志,双玉为珏。
“便唤鸿珏吧。“
我把鸿珏二字找来纸笔写下。良妃娘娘见了也喝道:“这名儿好,鸿珏,好寓意,如夫人还不快替鸿珏谢过瑶伽公主。“
我真心实意的替她儿子娶了名字,她也没理由再冷着脸瞧我,听了良妃娘娘的吩咐,马上上前对我施礼致谢。
既是我为鸿珏取了名儿,便又逗弄他不会,才在齐介允的催促下向良妃娘娘告辞。
上了马车,自是有洛黎检查了马车上下,待我们坐稳后,我急不可耐的问齐介允为何非要我为古秋言的孩子取名儿。
齐介允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头道:“为他的庶子赐名,可比送他大礼要让他欢喜。“
“你若是赐名,他定然是欢喜的,可换做是我给他孩子取名儿,他未必会开心。“
齐介允却笑得极其城府道:“如此更好!“
我更是不解,忙又问道:“为何?“
齐介允却拿捏起来,“我们瑶伽公主可是顶聪明的,怎会看不懂这其中的道道?“
“哼。“我来长乐城不满一年,也是知道长乐城的人为人处世非表面上欢喜不欢喜的,都是带着一些目的。可我往这方面想,还是想不通齐介允为何偏偏要我给这孩子取名。
若说要拉拢人心,他允王赐名,应该会让古秋言更是感激。齐介允明明知道我与古秋言之事,却还让我为他的孩子赐名,总觉得只是为了膈应古秋言和上官芷怡。但是我并不愿意把齐介允往这般恶趣味上想,他也不至于做这种事情来。
倒是齐介允转移话题道:“你可看出来什么花头来?“
“那上官芷怡与良妃娘娘关系匪浅,否则古秋言也不会让上官芷怡带着不满三个月的孩子出门给良妃娘娘瞧。而且上官芷怡对良妃娘娘当真是言听计从。“
“嗯。如此看来,不光是上官芷怡和良妃娘娘之间有问题,恐怕古云亭和古秋言,亦或是古家和良妃之间有什么私下里的关系。“
“齐介允,若是古秋言背叛了你,你会如何?“
他不免一顿,继而对我道:“要看他做到了什么程度。若只是想换个依仗,去依附二哥,我倒也不会为难他。“
我不依不饶的问他:“可若他不止于此呢?若是古家也不止于此呢?“
他大约是看出我心中所想,笑道:“古家只是毁了你一次婚,你就如此想要报复。看来以后我得一直把你宠在心尖上,免得等我哪日病了,你给我一剂汤药,让我只能躺床上任你摆布了。“
我顿时羞恼,知他只是在打趣我,可我心里竟觉得甜蜜,脸上报羞道:“你就算是病了,我也奈何不了你的。“
我这话不假,齐介允最近一直在抽空跟着我学习医术,他记性好,不消半月就已经记清楚了所有的药材要效用。虽然还未开始真正的学习诊断救治,以他的聪明,应该很快便能掌握的。到那个时候,恐怕我对他下毒,也是能被他一眼看穿的,我也不会笨到明知他懂医术,还做下毒这种蠢事。
我应该最蠢的便是不该答应教他医术。
可是我考虑该如何害他干嘛?真是被他带歪了。
齐介允原本对古家并未怀疑,如今见到良妃娘娘和上官芷怡之间的默契,也觉得此二人有不妥之处,可想到良妃娘娘二十多年前便入宫伴驾,与十多岁的上官芷怡定然不会一早就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