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介允并不信任我,我也不再把自己的真心托付,与他再也回不到之前的感情上了。
我们一路无话回到允王府。
母亲落水,齐景轩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当天便有消息传来,说是我母亲落水确实是皇后梁月亲手推下水的,皇帝知道后去质问皇后,帝后起了争执,皇帝掌掴了皇后,并且要皇后去城外皇家庵庙中静心修行,皇后不肯,与皇帝大闹一场,俩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皇后也没去皇家庵庙修行,皇帝称日后再不与皇后相见,并召见了梁家家主,说明了皇后的所作所为。
宫中暗探来报时,齐介允并未刻意避开我。也许他也觉得这件事未必是皇后所为,我虽然不如他了解他的母后,但也觉得这件事虽然证据都指向皇后,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该是另有其人。
齐介允没有想到的是齐景轩根本不信任皇后梁月,直接就把这些罪名给梁月落实了。
我看到齐介允的惊异,心里不免冷笑,齐介允今日对我的不信任跟齐景轩对皇后果真如出一辙。齐介允不给我申辩的机会,便直接妄加定论,当时他可曾想过他的母后也会同样受到他父皇如此对待。
并非是我冷眼看皇后笑话,只是想到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和这个道理大约也是差不多的。
我听了暗探所报的前因后果,也听到线人问齐介允要不要助皇后脱险。
皇后如今被齐景轩看管,表面上还维持着皇后的风光,其实已经被齐景轩软禁在她的寑殿中。
齐介允瞧了瞧我,他可能认为这一切皆因我和我母亲而起,他冷眼瞧着我,口中却是对暗探道:“不惜一切保母后平安。”
帝后离了心,除了保她平安,齐介允也改变不了他父皇对他母后的心思。就像我与齐介允,即使他对我再好,我也无法再与他交心了。
心一旦觉得疏离了,就很难再回到初衷。
“你很开心吧?”
他冷声问我。
我有些气恼的质问他:“有何好开心的?你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和我母亲,你是觉得你父皇对你母后不好也全是因为我母亲吗?”
“难道不是吗?皇帝之恩该雨露均沾,可你的母亲却霸占了父皇的心!”
竟然是这种想法,我突然有些怀疑我当初为何会看上他,一念之差,就是这个想法跟我所愿大相径庭,才会让我有了轻生的念头。看一个人,原来不止要看他的容颜,他的能力和才华,也不光是他爱不爱护我,更主要的是志同道合,能否携手共度一生。可显然他的想法让我意识到了他根本不是能与我携手一生的人,所以我才想要逃避,想要离开不是么。
此刻,我竟对他无语。
他的根深蒂固的想法,也是许多皇亲贵族高门大族的男子的想法吧,妻妾成群,子嗣繁茂,后院和睦,夫唱妇随。这是多么深印在他们脑海中固执的想法。
可我是女子,一个有封号,没嫁给齐介允之前是可以有自己后院的公主,让我与别人共夫,让我与别人雨露均沾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即使齐介允承诺我,不碰别的女子,男人温情时候的承诺有多少是能当真的呢?
我不信他,毕竟天下少有这样痴情的男儿。
齐介允将来要登上大位,我可能会做的比皇后梁月还要过分,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被齐介允厌弃,不如早点自我了断早点解脱的好。
可齐景轩和皇后梁月不一样,他们二人自小青梅竹马,齐景轩也是在他登基以后求娶的梁月,可梁月推拒了两次,再齐景轩第三次向她求娶的时候同意的。我觉得梁月很傻,若是不愿嫁,不管对方求娶多少次都可以拒绝。可若是心里有这个青梅竹马,又何必一次又一次的下了对方的面子。齐景轩与梁月离心,恐怕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心里扎了根,即使没有我母亲,还是会有其她的女子介入他们的感情。
齐介允这么聪明,明明能看的明白,可他却把过错推到我和我母亲身上。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所以他看不到他母亲会伤害我,伤害我的母亲。
“是谁骗我喝绝子汤?是谁设计我和齐通宇?又是谁推我母亲下水?”
我一件三问齐介允,自认为板上钉钉的事情,他即使护短他的母亲,也该明白他母亲做了什么错事。
可他却摧毁了我心里对善恶的看法,颠倒了我的是非观,“你会医术,一点药能难得到你?况且你不是把药灌进了玉婷的嘴里,害的她不能再有子嗣,你难道就做的对了!再说你与老四若是没什么,又怎么会被人利用,还不是你们平日里行为不端!你母亲,呵,她看起来柔弱,若真是柔弱又怎能以令越皇后的身份在大同后宫过的如此惬意,到底是母后被她设计还是她故意的,谁又说的清楚!”
“你!――”
我从未如此气恼过。
感觉整个身体恼怒的在颤抖,我手指着他,竟是一句话也无法说出来。
气!呼吸竟也开始急促,甚至觉得吃力,有些提不起一口气来,胸口闷堵的难受,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大约溺水也不过如此。
我知道自己可能是身体有损了,这几个月,我为了齐介允已然伤了自个的身体,想来这心病是再也好不了的了。
我缓了口气,觉得胸口舒畅了些,呼吸也能正常了,慢慢抬眼,对齐介允冷哼道:“她活该!”
齐介允眼冒火星上前扼住我的脖颈。
他竟然要杀我。
我笑着闭上眼睛,等他把我杀了,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痛苦一点点加深,我一直在笑,直到我笑不出来了,越来越痛苦,然后我被齐介允扔在地上。
“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你在乎什么,我就毁了什么!”
他走之前丢下这句话。
我何时不安分守己了?
明明错的是他的母亲,明明该受到惩罚的也该是他的母亲,在他心里,他母亲才是重要的。
我不过是一件他想爱便爱,想扔便扔,无关紧要的过客罢了。
我起身,去了他的书房,找到他为我画的全部的画像,麻木的把这些画像全部撕的碎碎的扔在地上。
再回到我的院子里,毁掉一切与我俩相关的所有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