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岳丈面色不善,可是因为你已经告诉他这件事了?”
齐介允质问我道。
他让我直视他的眼睛,不许我对他有任何的瞒骗。
“你已经知道了?”我猜他大概是知道了我与梁玉婷在水榭发生的事情。
“你觉得呢?我若是不急忙赶过来,你打算接下来怎么样?是去梁家寻仇?肯定不会乖乖的待在房间里养胎吧?你有没有想过,你肚子还有一个,若是你出了事,我就是失去了两个最亲最亲的亲人,我会如何?”
“我——我今天只是被梁玉婷说的话气到了,只是来告诉父亲,免得我一个人藏着这个事情心里不痛快,并没有真的想现在去梁家寻仇。”
“并没有想现在去寻仇,那是打算什么时候去寻仇?”
“我——”
他直视着我,可我半晌也说不出来,我没有想过孩子,只想立刻马上就设计梁家,把梁恺碎尸万段来为逝去的亲人报仇。
“你可有想过,我是你最亲的亲人,有事情应该先与我商量。你告诉岳丈,梁恺就是你们的仇人,若是岳丈没有被囚禁,恐怕现在就会去找梁恺报仇,届时你该如何自处,我又该如何面对你和梁家人,那个时候我里外都不是人,又如何能护得住你?你现在该是庆幸岳丈不能自由出入,否则如今在赤羽王这个节骨眼上,父皇未必肯给你们一个公道,反而会因为局面紧张而维护大将军梁恺。做事情该是三思而后行,你可以报仇,但是不能不顾全大局。你不是个热络的人,今日主动应承下庞纪阳的亲事,可是想要利用他?”
我被他一眼看穿,也不敢再瞒骗,只好半真诚的交代道:“我就是想让他出面救父亲出来。”
齐介允搂紧我,叹息一声道:“再忍耐一些时日吧,岳丈暂时在园子里不能出来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他出来是容易,可若是面对关系复杂的长乐城,以他的身份,未必能在长乐城有一席之地,反而会因为恩妃不能待在长乐城,届时你要是想要见到他就要困难了。”
齐介允说的对,父亲在康庄园关着,我还能时时刻刻去看望他,与他聊天,喝他煮的鱼汤。可若是父亲出来了,不说能不能寻梁恺报仇,就因为母亲在齐景轩的后宫,恐怕父亲会被长乐城人的唾沫星子逼得不得不离开长乐。
还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
不过我已经把此时交托给了庞纪阳,至于非要庞纪阳出面,就是让别人以为,尤其是梁家以为我们与庞家结了盟,让梁家有所顾忌。
我伏在他的胸口,问他道:“齐介允,若我真的不打算放下对仇人的报复,你会不会后悔娶我?”
齐介允摸着我的发,思量良久,“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孽缘。即不是当年父皇下令不允许说出屠杀令越皇室的真相,我也不愿对你说起这件事。娶你之前是怕失了你的心,如今更是害怕这件事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你若报仇,我没有资格拦你,即使我既希望你平安,又希望舅舅无恙,可终究局势如此难以两全,但你我夫妻一体,我肯定是先护着你。我也是灭了你们令越国的仇人,可我偏偏情不自禁的爱上了你。瑶伽,在你的心里可还当我是仇人,可有原谅过我?还是说——你打算让我离不开你以后再抛弃我,以此来报复我?”
我抬头瞪他,“我这么报复你也真是太吃亏了,不光把自个儿搭进去了,还辛辛苦苦的送你一个小的。”
齐介允大笑着,深情的吻了我的额头,“宝儿,我要你给我生八个。”
“为何是八个?”我有些不好的疑心。
只听齐介允这货目光闪烁道:“是我一时口误。”
我挑眉,“口误?”
“嗯。口误。”他还是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怒道:“齐介允,你才是头猪!”
“那刚好你可以给我生八个。”
“哼。你也来欺负我!今日梁玉婷来算计我,我让人把梁玉婷和她的婢女都扔进了水里。”
“嗯。就算你不处罚她,我回来也会重责她。”
“你可知道梁玉婷这次回来在算计什么?”
“算计什么?”
“我还不清楚所以才问你啊。”
“她在算计什么,我也不清楚,女子家的把戏不过就是这些。她这次回来不光带了几个梁府的下人,听说童妃也给了她一个侍卫,武功不俗。我也是今日才知道这个消息,等回去待我好好审问审问,若是一般人也就算了,会武功的下人入了允王府都是需要严格监视的。”
“童妃是齐通宇的母妃,她的人在允王府出入应该无事吧。”
“是他母妃的人,又不是老四的人,更何况,一个会武功的侍卫进了我允王府竟没有任何报备,谁知道梁玉婷在童妃身边做了什么手脚,才让童妃对她另眼相待,竟送了侍卫护她。”
我思量道:“齐通宇曾经说过,他的母妃与他所思所想常常相左。”
“的确如此。你知道是这样就好,以后若是有机会见到童妃一定要比见到良妃要更加小心谨慎。父皇的众多嫔妃中,心思最深的就是这位童妃了。她当年在快要失宠的时候果断放弃宫中的一切离开后宫,就可见此人的心机不一般。”
“难道不是齐通宇所说的那样。”
我觉得齐通宇不一定会拿这件事来瞒骗我。
齐介允不以为意道:“老四也未必知道后宫的事情,毕竟他十岁封王之后便出宫建府了。”
“那你们弟兄几人皆是十岁封王的吗?”
“是的。兄长亦王是最先在十岁封王的。那个时候朝中吵闹着让父皇立储,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是争得不可开交,父皇迟迟不肯立储,后来兄长十岁生辰那日,父皇下旨奉了兄长为亦王,并道凡是封了王的皇子将来才有机会继承大统。虽然立储的风波未曾消停过,但随着成王封王,我又在十岁被封王,过了两年老四也被封王后,再无皇子被封王,立储的声音才渐渐弱了下来,后来便从明面上的口枪舌战到现在对诸亲王的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