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宝珠施施然而来,见着冯氏和冯元河都跪在地上,捂着嘴偷笑,对我和齐介允行了礼,在跟我行礼的时候,还对我不停的眨眼示意。
这货和冯元河白日宣淫,虽然是在她自个的府上,随意她如何,不过她早晨才与我说过,不愿冯元河生下一男半女的,那语气我可是还记得,是有多恨冯元河那厮,怎么一回府便又和冯元河行了夫妻之谊。
她定是以为我们故意来寻这冯氏母子的岔,想为她出气来的。齐介允不便开口针对齐宝珠,我假装恶毒嫂子,佯装怒斥齐宝珠道:“宝珠公主,你可知错!”
齐宝珠忙俯首,假意伏低做小道:“皇后娘娘,宝珠知错,可不知宝珠错在何处?”
瞧她这机灵劲,虽然她比我还大了一岁,可作为嫂子的人,我真心想夸一夸这孩子真是有眼力劲。
我示意林公公,林公公回齐宝珠道:“老奴刚刚已经在路上跟冯驸马说过,冯氏犯下了以下犯上侮辱皇室的死罪,可冯驸马还是跟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胡搅蛮缠,这不您来了,您是懂规矩的,也别瞎劝,毕竟这不教之罪您也得担着。”
齐宝珠突然呜咽,对着我和齐介允跪下道:“宝珠知错了,是宝珠平日里对他们教导无方,可宝珠也不敢多言,毕竟他们是宝珠的——是宝珠的——宝珠是在不敢多说,就怕惹得别人以为宝珠端着公主的架子,苛待自己的家人,说宝珠不孝,所以,都是宝珠的错,宝珠不该怕别人说宝珠不孝不肯要求公婆和叔叔小姑懂规矩守礼节,所以才酿成今日大祸,都是宝珠的错——呜呜——”
这夫妻俩个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和齐介允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知错就好,你既然只是管束无方之错,便罚你奉银三年,这三年尔等一家必须每日早晚各斋戒念经一次,朕会派人来监督尔等,若有违逆者,惩罚加倍。至于冯氏,既然是冯驸马的母亲,朕就看在宝珠公主的面子上,饶恕她死罪一次,但国法不能枉顾,依旧要罚,除了三年每日晨昏定省的吃斋念佛,便再罚她每日再念上一百遍清心经,朕依旧会派专人来盯着,若是不肯服罪,便直接斩首以儆效尤。”
冯元河见事情回转,马上便对齐介允叩首谢恩,齐宝珠也假惺惺的抹着泪跪地谢帝后恩典。
我知这齐介允故意说三年,就是记着我在鸾仪宫闭宫三年苦了三年,他是心疼我,也是后悔,可却是因为他自己,他不能发泄,只好借着这个机会来把自己对自己的怨气发泄到这些人身上。还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不过,我真心喜欢他这般。
齐介允再无兴趣在齐宝珠的公主府里多待,吩咐了人专门来看管他们三年的晨昏定省,便欲要带我离开公主府。我自有话对齐宝珠说,可碍于其他众人,便对齐宝珠冷脸说道:“宝珠公主,日后可要好生管教府中上下才是!”
齐宝珠乖巧的应下,“是,宝珠记下了。”
我又道:“你我姑嫂虽然不睦,但本宫还是得好言劝你,既是皇室之人,更得谨言慎行,否者公主府外这么多眼睛盯着,即便是陛下想徇私,若是被言官被哪个大臣搬出国法来,即便是陛下想饶恕,便是亲王也只有被大臣斩首的份,陛下也无能为力。做人呐,不能想着投机取巧的事,老实本分的才不会走向死路。”
我这话是对冯元河和冯氏所说的,齐宝珠当是明白,但也一应乖乖的应下,“宝珠自知之前行差就错惹得皇后娘娘您不悦,宝珠日后必然约束好身边之人,自己也谨言慎行,再不敢惹恼了娘娘。”
我假装满意的点点头,冯元河和冯氏自是谢了齐介允不杀之恩,冯元河着急去搀扶他的母亲,齐宝珠要送和齐介允,正中我的下怀。
待不见了冯元河和冯氏的身影,我慢慢的落了齐介允一步,齐宝珠上前偷偷的用袖子遮拦,掐住我的胳膊。
我痛的轻声“嘶”了一下,没能逃过齐介允的耳朵,他回转身,见齐宝珠正与我并行,与我相挨着,只瞪了我一眼,便又假装无意的回过身去。
我忍痛也瞪了齐宝珠一眼,齐宝珠轻声说:“活该,刚才你够威风啊。”
我刚想怼她,这货突然又跪下,对我道:“皇后娘娘恕罪,宝珠再也不敢了。”
我不明所以,心下警惕,马上抬头从齐介允的肩头见到曾经齐景轩的贤妃,如今的贤太妃带着婢女缓缓而来。
我上前一步靠近齐介允,贤太妃渐渐走近,见着齐介允与我,欲要行礼,就听见齐介允先一步开口道:“不必多礼,贤太妃最近可还好?”
“劳陛下惦记,吾尚有宣王傍身,尚且还算安逸。”
贤太妃所言不假,我见她身上绫罗绸缎都数最下,便是头上这一头的宝石玉器,手上和脖颈挂着的珠子,随便的拿出一件便已是价值不菲,她面色容光焕发,本就是后宫里数一数二的绝色,齐景轩也曾为了她与皇后起了争执,虽又过了三年,她依旧是美艳如初,想必是费了不少心思保养的。
齐佳宣出宫立府,齐介允特赦给齐佳宣封了宣王,以为这是对齐佳宣和贤太妃最好不过的了,可在齐景轩回宫那次,齐景轩却说,齐佳宣不该封王,他本就无心给齐佳宣封王,否者也不会让贤太妃和齐佳宣苦等多年,更是借着封王才能继位的由头,不肯多给其它皇子奢想,并非是吊着他们,而是想断了他们的念想。可没想到齐介允顾念兄弟情谊,还是给了齐佳宣封了宣王。
齐景轩只道:“希望贤妃识趣,不要贪得无厌。”
我倒是没想到,贤太妃与公主府来往密切,但看齐宝珠见到贤太妃的反应,可见她对贤太妃并无多少信任的。
今日贤太妃来公主府,遇到齐介允与我,还真是巧合。齐介允不欲多留此地,便与贤太妃随意交谈了几句,便找个由头带着我离开。我与贤太妃并无什么话好聊,只打了个照面,因她来找齐宝珠,我便与齐宝珠连话也不能多聊,只好跟着齐介允回了宫。
心想着,待来日齐宝珠进了宫,得好生询问齐宝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