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想来她也是觉得出宫后无甚乐趣,见你也出宫立府,便想与你说话解闷。”
齐宝珠却道:“我觉得不太像,她每次来,我们也没说过几回话,按理说她该不回多来的,可她总是乐此不彼的来我府上。我的公主府虽然比宣王府大一些,却不一定有宣王府的精致,她向来是爱花的,我去宣王府见过,她把宣王府打理的可比我院子的景儿要精致多了,可她却还巴巴的总往我府里跑,有时候我不在府上,她也能坐上一会,似乎见不见我也并无关系。”
我笑道:“这倒是奇了,难不成她去你府上,不是为了见你,也不是为了你府上的景色,还能为了旁人不成?”
我的一席话惊醒梦中人,可我却没有发现端倪,只自顾自的喝着茶,齐宝珠却满腹心事。
“不是说有许多话要与我说吗?”
齐宝珠一筹莫展道:“嫂子,我可能得先回去一趟,改日我恐怕要求你做主。”
说罢,她便着急的起身跟我告退,急急忙忙的带着她的婢女出了宫。
“贤太妃”
我念叨两遍这个名字。想当年先皇后中毒,被当时还是贤妃的贤太妃发现,她以此来要挟先皇后为齐佳宣讨个宣王的封号,这件事我还记忆犹新。齐介允以德报怨,善待齐佳宣,封齐佳宣为宣王,并且把他留在长乐城享乐,贤太妃该是知足才是。
齐宝珠回了府,后来公主府便传出消息说,冯驸马打了宝珠公主。外人都不知起因,只知道前面冯驸马的母亲冯氏,在帝后去公主府探望公主的时候,冯氏言语辱骂了帝后,被皇帝责罚,帝后念在宝珠公主的面子上对冯氏只责罚的比较轻,但冯驸马和冯氏却不肯老实受教,反而要宝珠公主隔日进宫向皇帝陛下求情,结果宝珠公主被皇帝当着众臣之面呵斥,再后来公主回府便被冯驸马掌掴,不知缘由。便会有人联想着之前的种种,猜测是宝珠公主没能在帝后面前为冯氏求来宽恕,回到公主府后被冯驸马和冯氏责备,更是被冯驸马掌掴。
这么想来,有一人说,便会有一人信,如此谣传下去,秉着同情弱者的心态,众人皆是同情宝珠公主,明珠一般的人物却在冯元河这厮的手中糟蹋了,不仅下嫁给一无所有的冯元河,更是在婚后受着冯氏一家的气,好不让人怜惜,出于对宝珠公主同情的同时,对冯元河便带着许多鄙夷,冯元河渣男的形象便深入了大家的心里。
我不得不说,齐宝珠和齐介允一般,心思深沉,幸好齐介允宠爱我,若是他真的算计起我来,便是我有十个自己也难以与他抗衡。我不免想着,自己在宫外想要建立的势力,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万一被齐介允发现。
但是齐介允去济民堂寻我后,并未曾问过我出宫的理由,更是没有打探过济民堂之事,除非是他已经知晓,要么就是他对我所做的事情带着轻视,觉得我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最好是轻视我,这样我便能心安理得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点所谓自由的事情。
对于旁人关心宝珠公主受了冯氏委屈一事,我更是关心贤太妃为何一直去往公主府。我也认同齐宝珠的说法,既然贤太妃既不是去公主府看景的,也不是为了去看齐宝珠的,难不成她只是想让外人有个错觉,觉得宣王府和公主府往来密切吗?虽然齐介允大度,但也不至于他不会介意。结党营私,这是历朝历代的大忌,我不相信贤太妃侵染后宫多年,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那她是为何呢?难道是觉得日子太无趣了?”
齐介允批阅好一本奏章,合拢放到批阅好的那一摞上,才抬眼对我道:“我看你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无趣了,不是去跟熙儿捣乱,就是来我这里瞎琢磨,你放心,就算天塌下来,还有你夫君替你撑着,你呀,好久没为我下厨了,熙儿也没尝过你的手艺,何时做给我们父子尝一尝?或者做点点心来也行。”
“哼,你就是想打发我,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吗?”
齐介允笑着揽着我道:“我哪里会嫌弃你,只是怕你整日的不知做什么好,又要想着出宫去惹事。”
“我何时惹事了,不过是出去散散心罢了。”
齐介允执起我的手,放在他手心里把玩道:“你可还记得方流煜之前是谁的人?”
我自然是知道的,“他是方家长子,方太傅的儿子,自小便跟着齐成冉的。”
齐介允道:“是了,你既然把他的底细知道的清楚,为何对他如此信任?”
我心想,不过是上次出宫,没有提起告诉齐介允,让方流煜给齐介允带了话,这又有什么关系。
齐介允又道:“你信任他,让他转告我关于你的行踪,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刻意隐瞒,你在宫外出了事,你觉得若是遇到我遇刺时的那些杀手,你和忍冬能应付的了吗?”
经齐介允一说,我不免觉得后怕,是了,万一方流煜从中作梗,一方面隐瞒齐介允,一方面找了杀手来暗杀我,那后果,的确是我不能想象的。
我现在才明白,为何那日齐介允会生气,我原以为是他生气我私自出宫不带他,原来是担心我。
我果然是生了熙儿以后,这脑子越发的不好使了。
齐介允早说过要用方流煜钓鱼,可要钓什么鱼,齐介允没说,我以为是齐成冉的党羽没有一网打尽,还需要方流煜,齐介允却道:“之前我与你在宫门外被人暗杀,那些杀手都是齐成冉暗自训练的人,跟暗杀通宇的不是同一批人,却同样是在一处经过受训的杀手,齐成冉死后,我一直派人在寻这些杀手,可训练杀手的地方是找到了,也只抓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卒子,可那些受训的高级杀手到底有多少,却因为事先逃走,都不知情况。”
“方流煜难道不知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