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对方流煜也是如对忍冬说的这般叮嘱他,方流煜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还未等到我回到鸾仪宫,后宫的侍卫便开始乱作一团,说是有人伤了冷宫的人,那伤人的奴婢不知逃去了何处。
我心道,方流煜的动作还真是快。
待回到鸾仪宫,发现齐介允还未下早朝,倒是熙儿先回来用膳,想必是哪个地方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与熙儿用了早膳,齐介允还是未归,我左等右等,只等到方流煜来报,说是冷宫中的梁小姐被奴婢抢了银钱和卖身契,打伤了之后逃出了宫,陛下还在与朝臣议事,他便来拿皇后懿旨,好去捉拿逃走的梁府奴婢。
“梁府的奴婢还真是嚣张,不知她为何这般胆大呢?”
方流煜扯着嘴角笑着回道:“梁府自诩是先皇后的娘家,陛下的亲舅舅家,这大同国的国舅府出来的人,即便是个下人,宫内的侍卫也不敢随意拦截,许是梁府给了他们府中下人们的胆量。”
我假装明了,“如此,便是了。看来,你还得亲自禀明了陛下才是,就现在去,就趁着陛下与诸臣工还在议事,让诸臣工也瞧一瞧,这件事并非是本宫的失误,实在是本宫的无可奈何,好让他们知晓本宫的难处。”
“——”
我见方流煜不言不语,也不行动,便问道:“方统领这是怎么了?为何还不去捉拿凶徒,去向陛下禀报?”
方流煜道:“皇后娘娘是聪明人,属下也知皇后娘娘的国恨家仇,想着娘娘应该还是没有放弃吧。”
他显然没有搞明白,要与人谈事,不能先揭开对方的伤疤,我道:“什么国恨家仇,大同国灭了令越国,可我如今是大同国的皇后,我总不能自个砍了自己为自己报仇吧。”
方流煜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般说,他抿紧了嘴巴,再次开口想劝说我与他合作,“难道娘年不想给无辜枉死的亲族复仇吗?皇后娘娘您对付梁玉婷,难道不是要与梁府作对?”
忍冬还站立在一层,听了方流煜之言,也拿眼睛来看我。我心里吐槽方流煜这货有时候还真是蠢,这人像个书呆子,这脑子更像,与人谈合作,岂是这么谈的。
我道:“陛下议事不知好了没?你是觉得哪件事情更重要?”
方流煜马上反应过来,知道什么事情才是应该着急先去做的,便要退下,去面见齐介允禀报此事,我在他离开鸾仪宫之前开口道:“本宫对梁玉婷,不是因为她是梁家人,而是她想要与本宫抢男人,你不是女子,是不会明白所有的女人都是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的。况且本宫的男人,只能是本宫一个人的,谁惦记本宫的,谁就该死。”
只见方流煜一沉,也不像是生气,双眉紧锁的倒有些像是在沉思。我看不出他这面色是何意,只要他心存与我合作的心思便是。
他也没沉默太久,似是有些想开了一般,对我道:“明人不说暗话,皇后娘娘若是想报复梁恺,属下愿意为娘娘鞍前马后,只是这样一来,属下和属下背后的方家必然为梁府所不容,届时还需要皇后娘娘保护,可如是娘娘不愿,大可以去陛下面前举报属下。”
这人竟有些沉不住气,我笑道:“你要为本宫尽忠,本宫为何要举报你,你且快去面呈陛下此事,莫让冷宫中的梁小姐受了委屈,记着,一定得让众人都知晓此事,便是传到宫外也是无妨的,毕竟那害人的奴婢出逃,让宫外的人也晓得好有些防备,别被那奴婢蒙骗了去。”
方流煜与我相视而笑,勾唇道:“属下领命,这就去为娘娘解忧。”
他必然会把这梁玉婷在冷宫的事情传扬的人尽皆知,到时候人人都会知道,梁府不顾帝后的颜面,把被遗弃的女儿送进了后宫,却在冷宫中赖着不走,而且皇后亲自去探望,结果梁家小姐不仅辱骂皇后,更是连嬷嬷都敢扬言说皇后必然会被陛下遗弃,将来也会住进冷宫,皇后一身灰尘的离开冷宫,这是后宫诸人亲眼所见,而且皇后心善还留了一个月的奉银两百两的银钱给了梁小姐,希望她在冷宫中过得好一些,可梁府出来伺候梁小姐的奴婢,却因为忍受不住梁小姐的打骂便起了邪念,不仅偷走了卖身契,更是要盗走皇后留下的银钱,梁小姐见状要阻拦,却被奴婢推搡到底,磕坏了门牙,奴婢见状用了梁府不用盘查的名义逃走,而梁小姐幸好得到侍卫统领方流煜前来替皇后娘娘探望梁小姐,才救了梁小姐一命,并为梁小姐请来御医。皇后得知冷宫发生的此事,怪罪梁玉婷身边伺候的孙嬷嬷和另一奴婢不尽心,哪知孙嬷嬷竟然辱骂梁府和梁家,说是梁国舅出的馊主意,才害得她跟着在冷宫中受苦了这些年,自然是对梁玉婷也是不满和冷落,皇后为梁小姐出气,便让方统领掌掴了孙嬷嬷,孙嬷嬷自己受了气,便打了另一个奴婢铃儿,结果铃儿被孙嬷嬷打死,是皇后派忍冬亲手来接了铃儿的尸身去安葬,至于孙嬷嬷,怕皇后处置,便跳入了冷宫的水井中,一命呜呼了。
“冷宫中便只剩下可怜的梁小姐,皇后娘娘不忍心梁小姐一个人在冷宫中孤苦,便让御医和属下每日都去照看着,皇后娘娘说不过几个恶毒的刁奴和娘娘一个月的奉银,没了变没了吧,好在梁小姐的性命保住了,属下禀报皇后娘娘的时候,皇后娘娘为梁小姐落了几回眼泪。”
传话的人来向我回传方流煜在面见齐介允时,禀报齐介允的话,我听了心里有些忍俊不禁的想要,这方流煜不亏是经过大风浪的人,编起谎话来,比我还是要顺溜。
听说梁恺和许多朝臣今日都在轩辕殿与齐介允议事,这样一来,众人都以为是梁家管教不严,梁恺即便是心里起疑,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他现在一定是恨死我了。我就等着他出手对付我,只有他先出手,齐介允才不会再包庇他和梁府。
想起方流煜此人,我不免问向忍冬:“你可觉得方统领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