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思量道:“奴婢只是觉得方统领不像是个武将,有的时候倒像是个文弱的书生。”
方流煜确实有几分书生气,可想着又与石霖焱的书生气不同,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个武将,如何把自己弄得如书生这般的模样呢?
我实在是想不通,难道相由心生,这人的心里是比较欢喜读书的?
像我这个俗人,大约是体会不来一直读书的乐趣,自然也看不明白方流煜,我一味的探寻方流煜,只是觉得他身上藏着什么让我不能看懂的秘密。
方流煜当众对齐介允的一番禀明,不仅让齐介允当场微怒,更是连在场的诸位臣子都知道了梁府的奴婢胆大欺主,更是携款私逃了去。
梁玉婷被悄悄的送进冷宫中,他们都是知道的,碍于皇帝和梁府的威严,他们都不敢明面上拿出来说,只有私底下议论,更甚至打赌,赌被皇帝遗弃的曾经允王府的梁侧妃还有没有机会再得到皇帝的青睐,帝后会不会因此闹得不和。可两年多时间过去,不仅帝后没有因此不合,反而是梁玉婷在冷宫一住便是两年多也未曾得到皇帝的一眼相看。这件事便渐渐的淡出了众人的视线,差点被抛诸了脑后,众人都以为再往后宫送人是无望了,可没想到事情还会有新的发展。
可这消息并没有令众人一喜,反而是有些猜测,这到底是真的梁府的人在作死,还是我这个皇后容不下冷宫中的梁玉婷而做的手段。
但是对于梁府和梁恺,众人无不是带着同情的目光,甚至觉得梁恺当初偷偷的送梁玉婷去冷宫便是一件错误的决定,而且他们也庆幸,自家的宝贝闺女没有送到后宫里来。
否则,便是皇后不出手,皇帝两年也不碰自家的女儿,岂不是让自家的女儿守活寡,住在冷宫中,灰尘噗噗的,还不如在家享清福。
无论真假,齐介允都下令捉拿那个私逃的奴婢,但是自此之后,梁府在皇宫中便再无特权了,即便齐介允不说,守卫在皇宫中的侍卫,经此一事后定然是不敢再轻易的放进放出任何一个人,对梁府恐怕是盘查的严谨更严谨起来。
梁府别的人不进宫,倒也无甚紧要的,只是梁恺每日都要进宫来,这样一来,够他受的了,他自诩是堂堂的国舅,进出宫门常常不遵守规矩,可日后他却比别的臣子还要严谨的盘查,这无非是不给他颜面,啪啪的打他的脸。
他忍不了也得忍,先把他的面子踩没了,再去揭开他溃烂的里子,当时候让他里子面子全无,成为长乐城的笑柄,这可比杀了他更有趣多了。除非他想买通守卫皇宫的侍卫,只要方流煜得到消息,便会立马举报他,到时候,梁恺又多了一个被弹劾的理由了。
齐介允回来鸾仪宫后,也问了事情的经过,我没细说,想着方流煜既然已经说了,我便只说个模棱两可的大概,既不是我在说谎,更不会让齐介允起疑。齐介允自是有些不信,梁府的奴婢会嚣张到这般程度,可也未对我说的话起疑,便信了九分,更是严令下去,日后除非帝后进出宫,其余人等皆要严格盘查。
有了皇帝的口谕,守卫皇宫的侍卫们更是不敢懈怠了。我就等着瞧梁恺出丑。
齐介允说已经私下里把梁玉婷与齐成冉一事说清楚,梁恺信誓旦旦的再三保证道自己不知此事,否者也不会把梁玉婷送进宫来,污了皇帝的眼睛。
“不管舅舅是真知道还是假装不知,我原本是想要他今日便带梁玉婷出宫,可哪想到出了这件事,若是今日出宫去,怕有损你的名声,让外人以为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是你容不下冷宫中的她,所以我让舅舅过段时间再寻个好理由接她回府,现在她受伤,便让她在冷宫中好生养伤吧。”
“嗯。”
我盲目的点点头。
齐介允突然伸手戳了我一下,“你呀,真是让人不省心。枉我一直以为你是朵山谷里迎风飘摇的小花朵,想保护你,没先到你竟是个会藏起利爪的小野猫。”
我不明所以,茫然的看着他,心里却是在想,梁恺何时受不住开始对我出手。
长乐城的太守府衙的衙役在事发的第二日,抓住了几个梁府的下人,竟直接从这几个下人抬着的麻袋里面搜到了正在缉捕的那个逃走的奴婢。原本是衙役只是见几个下人模样打扮的几个人趁着天蒙蒙亮的时候,抬着一个怪异的麻袋往树林里去,衙役便跟着上去,便见那几个下人在树林里挖个了深坑,似乎是要掩埋那个麻袋,太守府的衙役根据多年的办事经验觉得此事有蹊跷,便上前拿住了那几个下人,可那几个下人自称是梁府的人,奉命出来埋一些不用的家什,太守府的衙役见是梁府的下人便要放了他们,可突然发现麻袋不对劲,打开一看麻袋里竟有个已经死去的女尸。经过盘查发现,这死去的女尸竟然是伤了主子抢了皇后娘娘赏赐给梁小姐银钱,又借着梁府的名头逃出宫的奴婢。
这件事马上便上报给了长乐城的太守王跃腾,王跃腾令仵作验尸,发现那尸体身上果然藏着卖身契和两百两银钱,再加上画像,果然是证明这就是出逃的奴婢。王跃腾当众缉拿了几个梁府的下人,从他们口中得知这奴婢是被梁恺所杀,为的就是替自己女儿报仇。
长乐城太守在早朝时上奏皇帝齐介允,禀明了此时,这下子,伤了自己主子又抢了卖身契和银钱的事情便真的实锤了。
“此事真真切切,毕竟是梁国舅亲手把人给杀了,还让府中的下人去掩埋尸身,恰巧被铁面无私尽忠职守的王太守缉拿住,若是与皇后有关,王太守必然会查明真相,梁恺必然会大闹后宫,让皇后给梁小姐一个说法的,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看来咱们的皇后还真是心善,不是外面传闻的像个母夜叉。”
我笑道:“王跃腾,后面这些话是不是你编出来逗我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