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侧抱齐介允的脖颈撒娇道:“我知道错了。不过不能因为我而毁了你英明神武的形象,而且我知道,你定然是会维护我的。”
齐介允侧过脸来睨了我一眼,冷哼道:“养了这么多年的,你一个眼神就能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说吧,是不是那个叫芳儿的婢女根本就没有死?”
齐介允果然了解我,我见谎话被拆穿,也是不恼不急,嬉皮笑脸的给他捶背,哄好他道:“我不过觉得无趣,一时起了玩心罢了。”
齐介允闭目享受着我给他的捶捏,轻声道:“你这副样子,哪里像个妖女,倒像是我多养了个令我操心的女儿。还祸国殃民?我的名字可不叫国,也不念民。”
我噗呲一笑。齐介允也变得幽默了许多,定然是与我在一起的缘故,所谓近朱者赤嘛。我虽然不算外向,可相比冷清的齐介允,那是好太多了,稍稍的也比他多一些有趣。
“那石头的来历,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无论查出来是谁所为的,这次一定不会轻易的饶恕了。毕竟,牵着到了朕的亲人,还有齐家百年的基业,岂能轻易拿来亵渎,若是容他放肆,朕这个皇帝也不用再当了。”
我心里猜测,齐介允莫非有些苗头了,才会说出这番话。若他已经有了想法认为是梁府所为,那么他这番话是告诉我,即便是梁府,他也会为我做主吗。
我心里突然有些七上八下的,有些期待,又怕担心,就想着齐介允会为我做主,但又怕齐介允会维护梁家。
知道我并没有真的杀害芳儿,而是假意借机放走了芳儿,并且给了芳儿一笔不菲的银钱,齐介允这才同意宣见芳儿的母亲,让事实真相大白。我原本是不愿别人知道芳儿还活着的事情,即使芳儿的母亲为了梁恺来指控我,我也不愿之前的一切白费,又害了芳儿。
齐介允却道:“不说出真相,你难道真的要我当一个昏君,让所有人以为我这个皇帝不分青红皂白的只一味的袒护你这个皇后?我倒是可以为了你担下这个昏君惧内的名声,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因为你而当了昏君,你的下场会是如何?天底下到底是对男子要宽容许多,可对于红颜祸水向来是毫不怜惜的。你我夫妻一体,我自是不愿你这般活着,说出真相,正好也堵住梁家的悠悠之口。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你当日对梁玉婷的所作所为,所以才会过去这些时间才会派芳儿的母亲前来指控你。原本那日舅舅因此受到了责罚,若是再从芳儿的母亲口中说出与那日冷宫所发生的一切不同的话,从芳儿的母亲口中得知是你的人打的梁玉婷毁容,是你挑拨梁玉婷主仆之间的关系,是你故意打死梁玉婷的婢女,是你指使方流煜统领做伪证,你觉得大臣们是偏向你,还是会偏向主动承认错误,主动要求惩罚,而且还有可能是受害者的舅舅和梁家呢?”
“我——”
“只有芳儿还活着,就算是你打残了梁玉婷,就算是你有挑拨梁玉婷主仆之间的关系,那也是情有可原了,也是可以寻个借口掩饰过去。毕竟,人还活着,大家才不会认为你是个弑杀凶狠之人,而且你放了她自由给她不少的银钱,即便那些臣子不被你感动,最起码芳儿的母亲不会再指责你。她的女儿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她若是还有心,便一定不会再说出对你不利的话来。”
虽然我心里还是觉得未必,但齐介允的话也有些道理。
齐介允宣见了诸位等候的大臣以及一直想要面见皇帝的芳儿的母亲。
众人行礼后,芳儿的母亲还是唯唯诺诺的不敢起身。
梁恺对芳儿的母亲道:“你怕甚,这便是咱们大同国爱民如子的皇上,你若有冤情,陛下定然会为你做主,无论对方身份如何特殊,陛下也会还你一个公道。”
梁恺说话时,目光却是看向我的。我不屑的冷哼,我坐在齐介允的侧首,见我这副与梁恺针锋相对的模样,齐介允悄悄的弹了下我的手心。我立马收敛了,端的还是一副皇后端庄得体的模样。
齐介允却对梁恺道:“这是国舅有冤情,还是这下跪之人有冤情?”
也不知梁恺有无听懂齐介允话中的意思,只厚着脸皮回齐介允:“臣也有冤情,不过想请陛下先听一听这民妇的诉状。”
“哦?既然国舅也有冤情,不如让国舅先说,朕今日既然要做一回公正的判官,一件事也是听,两件事也不嫌多,可毕竟国舅身份更尊贵些,不如国舅先讲一讲,让朕看看,是否真如国舅说的冤情不浅,非得朕做主才是。”
梁恺以为齐介允是真心夸赞他吗?以为多年对齐介允的了解,他许是心里对梁恺有些怨气的,这才用这种话故意的引梁恺先开口,但梁恺已经触动了齐介允的不满,无论梁恺说什么,诉求什么,顾忌齐介允都不会给梁恺个圆满。
我坐等看梁恺的笑话,齐介允有一搭没一搭的偷偷的捏着我的手指玩。反正有宽大的衣袖遮着,别人还以为他这个帝王私下里也如朝堂上那般正经呢。
我见芳儿的母亲有些着急,似乎想先于梁恺开口。怎奈皇帝已经指了梁恺先开口,她也只好安分的跪着。我示意忍冬上前扶起芳儿的母亲,大家坐着的坐着,站着的站着,唯独她跪着,又是一大把年纪的,令我十分不忍。即便是心肠坏掉的老人,让人看了还是会心生怜悯,这大概就是上苍对老人的一层保护,希望老人能得到更多人的善待。
梁恺对我的的行径很是不满,他大抵是以为我在惺惺作态给齐介允看,给诸位大臣看。
我却是无所谓,凭心而为罢了。
梁恺酝酿好了情绪,一副被热欺负,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一个大男子,还是一个武将,装作的委屈极了,可怜兮兮的,那模样好不让人好笑。我突然想起方流煜,一个武将,却是一副书生的模样,感情现在的武将都有些不太正常了,难道是大同国对武将的待遇变差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