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宝珠面上挂不住,她被林子洛拒绝,无论林子洛用了什么理由,对她而言无非都是在打她的脸。
齐宝珠怒问林子洛道:“你是嫌弃本宫是残花败柳,所以才不肯娶本宫是吗?”
林子洛急忙辩解道:“公主的身份尊贵,自是小人不能攀比的,小的又如何会嫌弃公主。确实是小的暂时未有娶妻的打算,而且小的便是要娶妻也得经过小的主子的同意。”
齐宝珠瞧了我一眼,又质问林子洛道:“是不是皇后嫂子同意你娶妻,你便会答应做我驸马?”
林子洛一时又是低垂着头不响。这下齐宝珠更是恼火了,她再次怒问林子洛,“这便是你的借口!你主子如今就在这里,你还敢拿你主子说事!你若是不愿,我与皇后嫂子也不会逼迫你,你何必找这种烂理由来敷衍我!”
齐宝珠气的呜咽,拿着帕子擦了几次眼泪,还是止不住,她索性站起身来,“嫂子,咱们走,不过就是个男人罢了!我齐宝珠想要个男人,多的是巴不得赶紧给我送过来的。”
这俩人看起来并非是能说到一处的,我之前竟是被齐宝珠给误导了,以为他们两个早已对彼此有了好感,哪知竟是齐宝珠的一厢情愿。
今日是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便是再问下去,对林子洛而言,像是逼迫了他是的。我便是有意成全齐宝珠,也只好再等待机会来劝和。
交代了洛老头几句话后,我便送了齐宝珠回府,让她不要心急,若是真的只想着与林子洛结为秦晋之好,这男子和女子都是一样需要耐心哄的,哪有一上来就对人家逼婚求娶的。
齐宝珠闻言,消了一些气,只道:“我也是最近脾气不大好,一点就着,许是只想借着些事情撒撒气。”
还是因为冯元河一事了,我安慰了她几句,许诺定会为她寻一门让她满意的驸马。
齐宝珠对我撒娇,让我回宫后替她求一求齐介允,“让三哥给个赐婚的圣旨,便是他不愿,也是不能违抗圣令的不是么。”
我虽然觉得不妥,也只好先劝她放心,等我回宫自会跟她三哥好生的说一说。
回到宫中,在轩辕殿见着了齐介允,我自是把齐宝珠的心愿说了一番。听闻齐宝珠要他赐婚,齐介允当即拒绝道:“不成!让她重新选一个!”
“为何?”
我并非要劝说齐介允一定得为齐宝珠赐婚,只是意外齐介允竟是这般果断的拒绝了,这一点都不像他平日里对齐宝珠的那般迁就。
齐介允瞪了我一眼,继续批阅着面前被六公挑选出来再送到他面前的奏章道:“不必跟她多说什么,告诉她再选一个。若是长乐城这么多的子弟都看不上眼,那便去其它城池相相看,天下之大,总归能有不少让她看得上眼的。”
自在朝中设立了六公之后,各地发来的奏章文书之类的,先由六公检阅挑选,六公处理并不重要的各地的琐碎杂事,百官对皇帝的溜须拍马之言,各地的奇异之事报备,节日的供礼名册等等都有六公处置,再由六公把处理的事由和结果告知齐介允知晓。而各地的民生洪涝自然灾害,百姓的赋税等等有关江山社稷的重要决断之事,挑选出来呈报给齐介允,再有齐介允批阅。如此一来,齐介允事务便轻减了许多。
我如今跑来轩辕殿,六公本是在跟齐介允报备,此时只好等在殿外,等我与齐介允聊完。如今快到年节了,不仅齐介允有些忙碌,六公也是从早到晚的忙的脚不沾地。
我也不好意思多耽误他们的时间,大家都忙着早点把事务处置了,好早点回去置办家中的年节事宜。见齐介允不肯在这件事上为齐宝珠上心,后宫也是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去安置,我只好给齐介允倒了一杯茶督促他先饮了,再回了自己的寝殿。
如今后宫就我一个,也不用我多操心年节里如何给各宫安排。内务府也只用服侍我们一家三口,如今也是不用急着赶工,想着今年的年节不光是宫里的下人们欢喜,便是我们也可以轻松的过个开心年。
后宫的安排,大多数都有忍冬和林公公帮我,我也不用多费心,只忙活了一会,瞧了宫里的用度账本,很快便处理安排了个妥当。这个时候,又想起来林子洛来。他当时敷衍齐宝珠,说是主子同意,他便会娶妻。
我当时便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味,现如今再想一想,莫非他所说的主子并非是我?
林子洛原是齐通宇的身边的亲兵侍卫,当初是我先问了林子洛的意见,并非是经过齐通宇才把他要过来的,难不成他虽然跟了我的,当了我的下人,可心里却一直认齐通宇为主子?
再加上齐介允一口拒绝为齐宝珠想要嫁给林子洛而赐婚,莫非是齐介允也知道林子洛是齐通宇的人?
越想,越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我恨不得当即去问了谁,好知晓我猜测的对或不对。
问谁呢?当然还是去问问林子洛最好不过的了。
眼见着今日来不及亲自为齐介允和熙儿下厨,我便想在宫门关闭之前再出去个来回。趁着车马还未卸了,我唤了忍冬陪我再次出宫去往济民堂。只有我亲自问了林子洛,他才不会隐瞒我真相。
若他心里的主子还是齐通宇,那我倒是要问清楚当年的缘故,也许会忍不住给齐通宇去信一封。
但是这林子洛多年不求回报的守在我指定的铺子里,即便是没有功劳,他这份忠心,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若真的齐通宇的人,我也没法做到理直气壮的受了这些好。
我心中有些忐忑,甚至是有些害怕问出的结果,不想他林子洛就是齐通宇的人。若真是如此,他一直守护着我,甚至派人一直帮着我,而我和齐介允竟是这般对他,让我更加是于心不忍,可我却还是不能为他做任何事回报与他。
马车一路奔向济民堂,已经是申时,大街上的烟火气息淡了不少,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小贩少了一些,大街上便显得空旷了,一路上顺利的将将来到济民堂,还未到时,忍冬突然在街口叫停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