蝠司一惊。
“这小子……什么时候醒的？”
郄无霓道：“罢了，这小子机灵着呢，你不给他服用失魂散起不了多大作用。”
蝠司道：“不是老大你……？”
郄无霓一摆手。
“不必深究了，只要相隔十天半个月再服用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郄无霓吩咐蝠司退下了，看了看白一剑，折扇一开，笑了笑。
“果然如我兄弟所说，你的天赋很高，你的进度比我想象的快的多。”
白一剑眨了眨眼。
“你的兄弟？”
郄无霓点了点头。
“是啊，抱歉，没有给你说一声就贸然这么做了，我这么做也是按照那位朋友以前的意思，是为了你好。”
白一剑白了一眼，自顾自地埋怨道：“真是的，这老和尚居然也会道歉？！”
不成想，这句话被郄无霓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郄无霓初入江湖这么多年，年纪也大了。年轻的时候在黑白两道中出生入死，结交了不少狠角色，到老来虽然不是真的当上了和尚，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有了一颗隐世无争的心，对这点小事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了事。
白一剑有些尴尬，扯开了话题。
“对了，你的朋友是谁？邢郢？竺千绝先生？还是……那个剑蝠？”
郄无霓似笑非笑，看着他道：“孩子，我不能告诉你。要不然，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来送你去？好好想想刚才的剑法吧！”他摇了摇那把黑扇子，把剑递过来。
“你使来看看！”
白一剑一摸后脑勺。
“不记得了……”
“不记得？”郄无霓有点着急，把扇子收起来，一下子炸了，“不记得剑蝠怎么会放你走？！”
白一剑没有办法，只好坦白了。
“我……根本就没有学会他的剑法，我只有在遇到危机的时候才能使剑。”
郄无霓道：“原来是这样。”
他把扇子一开，手运功一振，扇面绸缎在霎时间一下子变得粉碎，黑色的扇轴一转，扇子的黑色骨架猛地展开。
白一剑呆住了：这把扇子的扇轴骨架竟然是黑铁炼制的！
郄无霓，果然是铁扇蝠！！！
郄无霓身法一闪，剑轴好像一个个铁条，骨架的尖端十分锐利，汇聚了一点点骇人的寒光。铁扇转眼便已经来到了白一剑的脸前数寸。
白一剑愣住了。
铁扇在这一刻停下。
白一剑感觉那道刮得他的脸隐隐生疼的劲风一下子消散了，试探着睁开了眼睛。
郄无霓很意外。
“你为什么不还手？”
“你是铁扇蝠，我怎么可能打的过你？”
“是吗？”郄无霓冷笑一声，厉声道：“瞧好了！”
这铁扇蝠和剑蝠的武功全然不同。用一把扇子作为武器，在江湖上可谓是少之又少，甚至是闻所未闻。
白一剑见对方来真的，只好掏出长剑来迎。
只听得金属相碰的刺耳声音，火花四溅，白一剑手一麻，险些没将剑握稳。
他只好对郄无霓下了手，一剑刺过，直指面门。
“好！”
郄无霓笑了，知道白一剑终于使出了真本事。
让白一剑大为惊讶的是，郄无霓扇子微微一合，剑轴骨架交错，白一剑的剑尖刺过去，差一点卡在了骨架之间的缝隙之中，险些拔不出来。
郄无霓道：“小子，你的剑招虽然厉害，跟我比，却还是差的远。”
白一剑横剑一挑。
“受教了！”
郄无霓扇子一合，随手一格，白一剑用剑抵挡，手心一震。
他万万想不到，这一把小小的扇子，竟然会让他打的措不及防。
郄无霓手指轻轻一捏，剑轴分开，一下子将白一剑的剑夹住。
他手中的扇子和白一剑的剑仿佛被焊在了一起似的，怎么也拔不出来。
从表面看，郄无霓手中的铁扇和前几日与慕容寻一同对敌的巫湘客手中可以裂成铁条的软剑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要论郄无霓的功力之深厚，巫湘客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况且，这扇子一开一合之间，变化无穷，幻化难料，每一条骨架的纵横交错，都有好几种变化情况，白一剑根本招架不住。
他手一松，郄无霓很意外，以为他要认输了，便略微一分神，手一松。
白一剑抓住时机，抽剑回伸。
剑，在空中划过了一条弧线。
寒光一闪，锋芒毕露。
郄无霓怔怔立着。
“白色闪电？不可能……他不会教他……”
白一剑的剑上仿佛出现了“滋拉滋拉”的电光，猛然向郄无霓全力一击。
郄无霓笑了笑。
“不过，你功力不够，也难不倒我！”
郄无霓他铁扇一摇，手指伸到扇轴中间一分，两支骨架立即脱落，像两支铁镖一般疾飞向白一剑。
这熟铁炼制的骨架刮过空中，破空之声中夹杂着迅猛的疾风。
这威力丝毫不逊于箭弩蝠的特制剑弩以及慕容寻的柳叶镖。
更为离奇的是，从脱落骨架到猛然掷出，郄无霓一连串的动作中，全然没有声音发力的过程。
他连手腕也没有甩一下，铁制骨架就已经到了白一剑的脸前。
他来不及多想，只好强行终止了之前酝酿的剑招，横剑挡住铁镖。
“滋啦！”
郄无霓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两条铁制骨架有意无意得扔的很偏，白一剑一剑挡去，一支骨架正好从剑身上划过，火花迸溅，白一剑手中的铁剑竟然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白一剑抬起剑，正准备一剑回礼，在日光之下，剑身上那一线明显的豁口之中分明透露出了一点异样的白光。
这不只是普通的金属光泽，白一剑正好看到，十分疑惑。
“这是……？”
白一剑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
郄无霓这时一招手。
“够了！不必再打了！”
白一剑听到，注意力被转移，看向郄无霓那边。
他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看剑身上的那个缺口。
刚才发出诡异白光的地方这时已经失去了光泽，发出金属固有的银灰色。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郄无霓察觉到了白一剑眼神的异常，道“好了，今日你就练到这里，等下一次去学剑的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你……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
白一剑盯着郄无霓没有头发的脑袋怔怔出神。
“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郄无霓沉吟片刻。
“三日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