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须长老转动着手中的青瓷小盏,似乎在细细品着这茶水。
张子竹等人皆是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燕梓霞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只见她伸出一只右手,示意慕容寻暂且停下,自己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你认识金武阁主?”
慕容寻皱了皱眉头。
“的确如此,师父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原来,这慕容寻觉得自己与邢郢相识的那段经历说出来实在是不好解释,所以就将这一部分给掠过了。
燕梓霞沉思片刻,道:“你先把剩下的事说完罢。”
慕容寻应了一声,继续讲述自己前些日子以来的经历。
“我到达金武阁之前,还曾经到过一个叫做寒羽门的小门派,虽说这个门派如今已然被前者给灭门,不过……”
很明显,他就要说到事情的重点呢。
因为在他讲述之前,长老曾经特地嘱咐过,让他挑重点讲。
慕容寻心里明白,长老口中所说的重点,自然是关于宗门大事的,而自己如何化功进阶的,自然那是后话。
至于邢郢竺千绝这类人的事,可是关乎他自己的切身利益,根本不消别人提醒,他自己也不会说出口。
所以,众人都竖起了耳朵,准备听他接下来的话语。
“这寒羽门,实力虽然不算强,但是其中有一号人物,非常值得考究。”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张子竹。
“这个人,我们这几个一同回来的都认识,就是那个一身黄袍的,洛影尘!”
张子竹在内的南院弟子不禁对视一眼,刚准备开口,却被长老用眼神制止了。
“听他说下去!”
慕容寻点了点头,续道:“当初我第一次去寒羽门之时,就觉得此人十分的古怪。不过这洛影尘城府很深,有刻意隐瞒,我根本无从调查。直到后来的一些事,才让我明白了此人的真实身份。”
慕容寻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到周围众人眼中都是期盼之色,便也不吊大家胃口,润了润喉咙就继续讲述。
“这一切,都还是要从冷言这个人说起。说了你们可能都知道,此人就是当年金武阁前阁主冷子穆的妹妹,也是如今的主司,掌管着金武阁内大任啊!”
长老一听此言,来了兴趣。
慕容寻微微一笑。
“此人工于心计,而且心狠手辣,实在是不好对付。可悲的是,之前阁主还一直固执的相信自己的这位亲姑姑,一定不会做出违反校派的事情,直到我在她的后花园里探听到了一些重要的消息。”
接着,他就详详细细地将那一日里在后花园中听到的一切事情全部告诉了众人。
众人听的呀,那是瞠目结舌。
冷言,这么一个女人,居然能够心思如此缜密,下手如此之狠毒。
当慕容寻说到冷子穆的遗书之时,宗主更是特别注意了一下。
“关于这封遗书,你还有听到更加详细的信息吗?”
慕容寻摇摇头。
“没有,正在我想要探听到更多消息之时,便被这两个家伙给发现了。”
两人听到,更是毛骨悚然。
尽管慕容寻此时已经好端端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但他如何从冷颜的魔爪之下逃出生天的,众人还是不敢想象。
“那冷言所用的功法,十分的阴险毒辣。那是一种琢磨不出的武功,她手长到的地方,就会有一种无形的蓝光,当我触碰到那蓝光之时,整个人就被控制住了。”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看向了宗主和长老。
“宗主,长老,您二位见多识广,可曾知道这是什么武功?”
柯赋舟沉吟片刻,抬眼跟长老对视了一下。
长老一招手。
“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详谈,先说说后面的事。”
慕容寻一想,也觉得有理,便准备继续开口。
可在这时,他却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没什么可讲的了,无非就是自己化功进阶逃出生天的事情,不在长老要求的范围内。
于是,他想了想,便站起身来,说道:“宗主,长老,弟子刚才已经将的差不多了,我打听到的消息也就这么些。”
柯赋舟点点头,示意他先坐下,自己终于开了口。
“慕容寻,你这次出山,竟然能有此奇遇,实在是难得。不仅将那几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给做完了,自己还进阶了剑气期,真是不可思议啊!”
说着,他还对慕容寻投以一种赞许的目光。
接着,他也不罗嗦,直接站起身来,梳理起了那几条线索。
“首先,冷言设计陷害唐於期等人之事,本与我派毫无关系。自古以来,我们两派之间的交情实在是不怎么样,尤其是上一任的阁主冷子穆,对两派之间的世仇尤其看重。所以,这金武阁的内斗,原本我们是绝计不能插手的!不过……”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
“正如你刚才所说,也就是最重要的两点。第一,当年南苑覆灭一事,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冷言驱使别人干的,而且冷言这人似乎还对慕容白慕容寻父子二人有着什么仇视。”
说到这里,柯赋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慕容寻。
慕容寻心里自然比谁都明白,当年他尽管刻意掩盖了身份,但当身份暴露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引发了对方的杀机。
这一点,绝对不只是因为自己来自豫山剑宗。
正相反,如同刚才宗主所说,这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家父导致的。
柯赋舟也不耽搁,继续说道:“第二件,奸细的问题。依照慕容寻之言,冷言可是在咱们豫山插进了一个奸细。这一步棋,实在是高明,昨天我也没有想到,居然我们豫山剑宗内还能有奸细这么一说。”
众人两两对视一眼,纷纷低头,默然不语呀。
原本,这创派祖师可能是出于想严格把关入门弟子之事,所以才立下豫山令在手除外,其余弟子不能随意下山,七日以上的祖训。
这个祖训啊,自创立以来,就遭到了门中无数弟子的反对。
不过呢,每一届的宗主长老都认为还是有这么一个必要保留这条规定,只是,像柯赋舟这样的,会建造南北两个分苑来巧妙化解一番。
其实,大多数的弟子,还认为这个想法多此一举了。
这豫山弟子,只进不出,而且把关尤其严格,这的确是滴水不漏了,可是门中弟子的自由也被限制了。
更何况,这些年轻毛躁的弟子们,尚且没有过在江湖上历练的机会,整日里呆在宗门内苦修,那功力自然是一代不如一代。
所以,这也是造就豫山剑宗不断衰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是直到今日,众人才知道,在这个苍蝇飞不出去,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宗门之中,居然还会被引入一个奸细?
之前的那个祖训,简直就像是成了笑话。
“慕容寻之前的想法没错,我们的确是不应该打草惊蛇,这样就不好办了。诸位,有什么好办法吗?”
众人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慕容寻掂量了几遍心中的想法,觉得有几分把握,便开了口。
“宗主,弟子有一言,向询问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