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柯赋舟看见长老仍然是板着一张脸,一语不发,明白自己的这位师兄一定是心中有了计策,只是想要特地考验一下这几位后辈,能不能代他说出这个想法。
可当他转头看向,其他人的时候,却发现人人都面露难色,没有一人有头绪。
柯赋舟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得自己这个当宗主的勉为其难,向长老请求计策啊!
正在自己为难之时,耳边却传来了慕容寻这番话语。
他顿时心中一喜,但又不禁有几分狐疑。
自己身为一宗之主,考量了这么半天,尚且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小子,当真想出办法了?
“咳咳……”
柯赋舟突然,毫无征兆的咳嗽了几声。
“宗主?”
旁边几人听见,恐怕宗主身体有恙,连忙询问起来。
宗主却一摆手。
“老毛病了,没啥大问题!”
长老此时却皱了皱眉毛。
在他印象里,自己这位师弟身体可是好的很呐。
正当他怀疑之时,柯赋舟却继续开了口。
“慕容寻,你先说说你的看法吧!”
“宗主,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我们豫山剑宗挑选弟子的标准是怎么样的?”
在场之人都不禁愣了一下。
这收徒的原则,和捉奸细的办法有什么关系吗?
柯赋舟却并没有迟疑,不急不?徐地回答道:“也无非那几条。第一,长老和在外执行任务的人,如果在江湖之中看到了很有天赋的少年英才,在条件适宜的情况下,就会带上豫山。当然,这些人都是经过我们的严格挑选的,人绝对不会有问题。”
慕容寻点了点头,知道柯赋舟觉得这是自己最有可能关心的一方面。
不过他还是选择将剩下几种情况也听完。
“第二种啊,就是像你这种,自己家的长辈就是门中弟子,当你们的长辈离开宗门或者遭受不测之后,他们的后辈当然可以优先进入门内修习。”
慕容寻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还有吗?”
柯赋舟皱了皱眉头。
“应该就是这两种了。还有啊,虽然看上去这第一个情况比较可疑,但是我们的筛选标准的确是非常的严格,不太可能混进来什么奸细。”
说着,柯赋舟盯着慕容寻的眼睛,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反驳自己的观点。
没想到,慕容寻却说出了一番让在场之人都很惊讶的话语。
“宗主之言,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硬道理,当然是对的。不过,我还想再说一句,你怎么可以肯定,门内只有一个奸细?”
在场之人大惊。
燕梓霞有些惊讶的叫道:“慕容,在宗主面前不得无礼!”
没想到,柯赋舟不但没有动怒,反而继续追问道:“你说清楚,什么意思?”
慕容寻面不改色,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宗主,难道你认为,豫山剑宗里真的就只有一个奸细吗?当年,南苑的覆灭,真的只是巧合吗?”
张子竹闻言大惊。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们这几个南苑弟子之中还有奸细是不成?”
慕容寻正色道:“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刚才,宗主已经说过,这些人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不过,咱们卫冕把冷言想的太好对付了吧?”
柯赋舟摇了摇头。
“你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荒诞!就算当年南苑覆灭,真的如你所言,是因为出了内鬼所导致。那么那个内鬼怎么可能还一直潜伏了十余年,并且跟随着我们来到了这里?”
慕容寻厉声说道:“宗主,您出入江湖多年,应该还记得兵不厌诈这个原则吧!这冷言布了这么大的一盘棋,肯定还有一些隐藏的旗子,是我们没有发现的。如果在双方交战之时,突然黑白两界倒戈相向,那么我们才真的是不攻自破了!”
最后“不攻自破”这三个字,慕容寻一字一顿,说的是斩钉截铁,不容忤逆。
慕容寻将周围的人全部以一种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遍。
“诸位师兄,实在不是我慕容寻想要得罪的,只是做人实在是要小心一些,如今,我也只能选择相信宗主和长老二位了。”
说着,他再次面向柯赋舟。
“宗主,能不能单独去一间密室商议此事?”
柯赋舟见此人眼中透着些坚决,沉思片刻,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
于是,两人站起身来,望向了坐在原地的长老。
此时的他,还是没怎么说话,只是一声不吭的站了起来。
“走!”
于是,三人在其余人目瞪眼呆的注视之下,向门内的一个密室走去。
一路上,长老都一直在想。
张子竹一直以来都被奉为门内的天才,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但是无论是天赋、见识还是经验之老道,比起眼前的这位慕容寻,实在是差得远了。
他不禁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自己几十年以来,从来没有收过一个弟子。
门内并没有限制长老收徒的条款,不过他之所以没有选择传承一波之人,只不过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当年张子竹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也一度认为,这就是自己想要找的弟子。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惜出手,救下了南苑之人。
不过,眼前的这位慕容寻,似乎更加的合适。
等这人之后成长起来,肯定比自己更加的强大。
不过,他曾经发过毒誓,自己一辈子只会尽全力培养一位弟子。
如果此时他却放弃了张子竹,选择慕容寻,未免有点太过决绝了。
也许,可以介绍给其他人。
正这样想着,三人已经走进了一间密室里。
这里的防护措施比外面都要好。
几人点了一盏油灯。
柯赋舟道:“你应该明白,这个地方是与外界完全封闭的,所以里边空气有限,我们最好赶紧完事出去。”
慕容寻点了点头。
“弟子明白。”
一直没有说话的长老这时却开了口。
“你难道就不怕,我二人就是门中的奸细,你讲与我们两个听你的计划,岂不是徒费心机吗?”
慕容寻苦笑一声。
“如若真如您所言,那么我也认了。一个门派,如果执掌大权之人都出了问题,那么就算解决了眼前的危机,这个门派终究也不会长久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想到了金武阁。
他全身打了个寒颤。
金武阁内的冷言,可不就是执掌大权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