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中荣祥连连说道。
“谢谢中叔。”许仁华道。
“嗯,好了。到学校去好好读书。”中荣祥应道。
“我们走了,老中!”许仁华点了点头,刘二嫂道。
“好,走好!”中荣祥应着,刘二嫂领着许仁华走了,中荣祥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自语道:“烂稻草中 出鲜花,玉秀这下也有盼头了。”
离开了中荣祥家后,这时刘二嫂领着许仁华披着明媚的阳光,沿着河道路边,向玉业公社走去。一会儿, 他们的路越走越宽,达到了一条南北方向的,铺着石子的公路。公路两边是飘柔的水柳,以及绿油油随风飘来 曳去的秧苗。
“嘟嘟嘟!”一辆卡车从北边开了过来,掀起地面上浓浓的尘土。
“仁华,当心!”刘二嫂见状,忙拉了他手臂一下。他惊栗一下,瞧着卡车带着“呜呜”的声音,飞快从 他的身旁插过去。
“乖孩子,好险啊!”刘二嫂望着隐入浓浓尘土之中的卡车道:“这儿车还算少,到大城市车子更多,你 一人在外,可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二妈!”许仁华应道。
许仁华应着,他们继续向前走,这条公路一直到头,这才是公社。这样他们又走了二十分钟左右,才来到 公社。他们到达了公社,则进入公社设的民政科,公社民政科两位一男一女的年轻人正伏台办公,他们在台子 上翻阅着各种资料。
“同志,麻烦一下,请帮忙办理一个户口。”刘二嫂在台子前,手递着刚刚从中荣祥那儿弄好的证明递上 去。
“好!”一个年轻男人,放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来先打量了刘二嫂和许仁华一下,然后应着接过证明,顺 序办理迁移手续。可当他打开档案柜,翻阅了许仁华的档案文件,发现许仁华的家庭成分为反革命成分后,忙 惊栗一下,跑到那一位年轻妇女身旁耳语着:“伟兰,你看,这要找朱主任商量一下吗?”
“这有什么?下面都办好了,咱们也没必要克人家嘛!”年轻妇女翻阅了一下材料道。
“那好。”那年轻男子应着,只好再次伏上自己的台子,办理许仁华的户口迁移。几分钟后,他办好了许 仁华的户口迁移,将所有材料交给了刘二嫂,刘二嫂心中才松了一口气,于是她倍至感激:“谢谢,谢谢你们 。”
“不客气。”那年轻妇女善意点点头,那年轻男子道。
“我们走了。”刘二嫂道。
“再见。”年轻妇女道。
刘二嫂向他们招了招手,微笑一下,领着许仁华走出公社民政科,恰巧在公社门楼边碰上了朱以珍正与一 位青年姑娘谈话,他们想躲也躲不了了。所而,她只有硬着头皮,瞟了朱以珍一下,领着忌恨朱以珍的许仁华 从她面前通过。
“喂!”朱以珍叫了一声,将他们叫住。
“什么?”刘二嫂紧张地立住道。
“我立在门口,你们没看到?”朱以珍显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她向刘二嫂和许仁华上下前后打量了一番 道。
“对不起,我们生怕打断你们的说话。”刘二嫂退怯一下道。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朱以珍转了转步子道。
“全是心里话。”刘二嫂道
“好一个心里话?”朱以珍说着,打量了一眼许仁华,对刘二嫂道:“说说,领着反革命的狗崽子,到公 社来干嘛?是搞破坏吗?”
“我是贫苦出生,我搞什么破坏?我不干什么,我只是听人说我丈夫在这儿搞理发,随便来看看他。要他 晚上知道早点回家 。”刘二嫂紧张着,将手上的所有的许仁华的户口迁移材料藏至一边。
“我量你们也翻不了天!”朱以珍口气逼人道。
“我们走,仁华!”刘二嫂见此,忙牵着许仁华的手离开。
朱以珍则双眼直勾勾地瞧着他们的背影尴尬一笑道:“哼,臭婆娘子,你的行为,将来一定后悔的!”
要说后悔,刘二嫂打自许为生被打成所谓的反革命,许家遭受种种劫难,她帮助许家至今,她就从来没有 后悔过,反之,她觉得帮助许家是种光荣,是种责任,她为此,打心里欣慰和欢乐。
事实不正是这样吗?当刘二嫂将许仁华迁户口的事情办好;当刘二嫂领着许仁华摆脱了朱以珍,从公社大 门口跑出来的这一庆幸时刻,她双手托住许仁华的双臂开心道:“孩子,你这下可定下心了,今后朱以珍和顾 云掳这帮王八蛋,他们再也管不了你了,孩子。二妈真为你高兴!真的, 真为你高兴!”
“谢谢二妈!谢谢您,二妈!”许仁华高兴而感动地说。
“孩子,这还要谢吗?二妈和你妈一样,自打你爸爸蒙遭灾难的那一刻,就盼着你们家,尤其是你能有出 头之日。现在可好了,这一天终于掌握在你的手里了。”刘二嫂有把握地说。
离开公社后,刘二嫂领许仁华去了粮管所办理证明,办好后,刘二嫂拿着许仁华的户口迁移证明,领着许 仁华高兴地回到许家时,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杨玉秀的房间,她要把这情况告诉躺在床上的杨玉秀,好让她 放下心来,高兴起来。
“玉秀!”刘二嫂一进房间便道。
“二姐,你们可回来啦!”杨玉秀道。
“回来了,我们回来了,玉秀!”刘二嫂开心地坐到杨玉秀的床边上。
“二姐,看你这样,大概事情办好了,户口迁成了,是吗?”杨玉秀疑虑中担心道。
“是这样,我和孩子一切进展较为顺利。”刘二嫂道。
“这就好了。”杨玉秀安慰中流出了眼泪。
“妈!”许仁华激动地立在母亲地床前道。
“乖……”杨玉秀揩了揩眼角。
“妈,你怎么啦?干吗又要哭呐?收到录取通知书时哭,迁好户口时哭,妈,别哭了好不好?”许仁华着 急道。
“乖,你妈全是为你高兴。”刘二嫂在一旁插嘴道。
“妈,这全是真的吗?”许仁华道。
“这还有假吗?乖孩子!”杨玉秀又抹了抹眼泪。这下她打起微笑来。
“嗯,”许仁华点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仁华!”许仁华说完,杨老师走进房间来。
“杨老师!”许仁华激动叫道。
“嗯,我知道,这下准成功了 。”杨老师兴奋道。
“你猜得不错,我和仁华成功了。”刘二嫂说着,将手中捏着的所有迁户口材料交给杨老师。
杨老师接过这些材料看了起来:“嗯,就这样,这太好了。”当材料看完,杨老师拍拍许仁华的肩头道: “好小子,名牌大学的学生。”
“这还不是老师您的功劳吗?”许仁华一笑说。
“哈哈哈!你这小子还挺会说话的。”杨老师开心道。
“是杨老师的功劳,至仁华考上大学,你杨老师没有少花过心血,没有少烦过神。”杨玉秀感动道。
“这都是真的,杨老师。”刘二嫂道。
“有外因还要内因,内因通过外因才起作用,这一切都是仁华刻苦努力的结果。”杨老师谦虚道。
“杨老师,我好比三、四岁的小孩,走路需要引路人,你像似我的父亲,我之所以有今天,这全靠你的指 点引路。”许仁华坦然道。
“好,咱不说这些,你我功劳各占一半,这你满意了吧。”杨老师笑道。
“好,好吧。”许仁华笑道。
“二姐,你们今天怎么这么顺利?”许仁华说完,杨玉秀道。
“这次中荣祥对我们很帮忙,他将两级证明搞给了我们,不过,在公社民政科差点遇到麻烦,一位男同志翻 翻你们许家的档案,要通过朱以珍办理,好在旁边一位女同志插了言,那男同志才算办理通过。”刘二嫂道: “这下我的心头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下,可是,当我们出了民政科的门,向公社大门走去的时候,不料碰到了朱 以珍正好和一位青年姑娘谈话,躲也没办法躲,我们只好硬着头皮顶过去,但没想到她责问起我们。”
“好在二妈将她的话给巧妙地顶了回去。”许仁华插言道。
“顶她两句她没口开,我领着仁华就跑,还好,我们摆脱了她。”刘二嫂道。
“够麻烦你了,二姐。”杨玉秀感激道。
“玉秀,你呀,就知道这句话,这句话我永远不要,现在孩子的事办成了,我比什么都高兴。”刘二嫂坦 诚道。
“二姐,你太好了,你全心全意为了我们。”杨玉秀感动道。
“不说这些,我回家拿猪肉,为仁华好好庆贺。”刘二嫂高兴道。
“好,我赞成。”杨老师也兴奋起来。
“二姐,这……”杨玉秀不过意地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好了,这是我的事,你别管!”刘二嫂干脆说着后招呼道:“杨老师,我回去了。”
“好吧。”杨老师说着,刘二嫂走了,然后杨老师将手上的有关许仁华的户口迁移证明交给许仁华道:“ 把这收好,到了南大交给南大的行政处。”
“唉!”许仁华接过户口迁移证明,走到自己房间去,他要将这些材料完完整整地放进自己的书包内,他 知道,也正是这样的材料,才能是他人生的大转折,好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