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想强奸人家姑娘。”
“天啦,是吗?”
“这还有假?这些狗东西,杀上十个八个不为多!”
“这也是,人不能做坏事太多, 做坏事太多了就会有报应。”刘二嫂附和着道:“嗳,你是怎么知道这事 的?”
“我在我婆婆家刚回来,人家姑娘哭着向公安局自首了。”姑娘说着,两肩耸着,两腿抖摇着,头颈点摆 着,轻轻的哼唱起来:“嗨啦的嗨嗨,嗨啦的嗨!东方出太阳,地上开红花……”
“嗳!”刘二嫂见她这样,拉了她的衣角一下道:“鬼姑娘,别这样,被顾云掳听到了可不好。”
“怕什么?‘四人帮’都粉碎了,他还能怎么着?”
“不!你要小心点。”刘二嫂提醒着又问:“姑娘,你刚刚没有告诉我这被强奸姑娘的名字,你对二妈也 隐瞒啊?现在能告诉二妈吗?”
“告诉你也不要紧,反正她已向公安局自首了,再说你也不认识她。”
“那,你就说来听听吧。”
“她叫王娟!”
“王娟?”刘二嫂吃惊中感到意外:“这不会吧!”
“你认识她?二妈!”
“是的。”刘二嫂道:“如果见上面,不是她就好了。”
“我听说,她跟这狗东西还是同学呐。”
“小芳,跟我回去!”姑娘正说着话,旁边来了个年轻妇女拉着她的手臂朝前走。
“嗳……”刘二嫂莫名其妙地叫着。
只见姑娘愠怒着将自己的手臂一掰道:“你干嘛呀?要我回去做啥?”
“要你回去做啥,你回去就知道了。”这年轻妇女不甘示弱,继续拉着她的手臂朝前走:“走,跟我回去 !出来的时候,我就叫你少插嘴,你就偏偏不听,总有一天你会坑了咱们全家人。”
“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你的话,你把我的手放开呀!”姑娘急着说着,一边挣脱着自己被拉的手。
“放你!放你你又会去多嘴多舌的去了!走,你还是跟我回去再说吧。”这年轻妇女说着,终于把姑娘拉 远了,刘二嫂望望她们,摇摇头离开了顾家门外。但顾家传出的乱成风的哭声,我的儿呀,你为了一个女人, 却送了一条命啊!你不值得呀,我的儿啊!这却让刘二嫂人心大快,她要将这痛快的消息告诉给杨玉秀,让杨 玉秀也为此开心开心。
然而,此时此刻的杨玉秀,她却在悲怜思苦中度过。她打许仁华同刘二嫂走后,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 哭到现在。她躺在床上,眼泪流湿了她的枕头,一条红色的毛巾抓在她的手上,也被泪水给揩湿了。
是啊,儿行数万里,为母的何不凄?是啦,儿上天涯路,为母的怎不泣?作为母亲的杨玉秀,冷静、孤独 、惆怅、忧怜、愁思、伤心和悲苦,这些复杂的情感压抑,侵蚀着她的心境。所以,她不能离开许仁华,许仁 华也不能离开她,许仁华离开她,可算她的心真的像似碎了,她得哭,哭上好长时间,哭上一年半载。她思儿 、想儿、盼儿,盼着许仁华早日归来。所而,杨玉秀就处在这时时刻刻的沉怜中不能自拔。
一会儿,当拿着扁担的刘二嫂兴匆匆地来到许仁华家的客堂,听着杨玉秀低沉忧忧的哭声时,她忙将手上 的扁担放在大门边后面,即刻跑到房间去。
“玉秀!”刘二嫂来到房间,来到杨玉秀的床延边坐下道:“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一直到现在都在哭? ”
刘二嫂说着,杨玉秀没有应答,她只是抽泣揩眼泪。刘二嫂见此,忙伸手去抹她的眼泪又道:“别哭了好 不好?孩子哭,你也哭,我知道你们心中难过,我又何曾不难过,可这没有法子,孩子又不是到别处去,他是 去上大学,我们回过头来,也该想想通才是,你说是不是啊?玉秀!听二姐一句话,别哭了好不好?”
“可二姐,我心中难过……”杨玉秀苦苦流泪道:“仁华长了这么大,他从未离开过我的身边,这次又去 得这么远,我的心中,真的受不了。”
“这二姐能够理解,但孩子已经去了,你也要想想开,也要当心你的身体。你的身体不算好,仁华临上船 的时候,他还要我照顾你,你要注意身体啦,玉秀!这样才能对得起千里之外的孩子,免得孩子为你担心,我 的话对吗?玉秀,别哭了,啊!”刘二嫂说着,又用手抹了抹杨玉秀还在流淌的泪水。
“仁华他走了?”杨玉秀抑制了哭道。
“嗯,他走了。”刘二嫂点头道。
“杨老师和王小姐去送他了吗?”
“没有。”
“他们同仁华说好了去,为什么会没有去?”
“杨老师可能忙吧,但王姑娘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出事呐?”
“她杀人了。”
“杀谁?”
“高宝。”
“高宝?她为什么要杀他?”
“高宝同他老子一样,是个流氓,他要强奸人家王姑娘。”
“这就该杀!该杀!杀死十二个也不多!”杨玉秀咬牙切齿道:“可是这下王小姐闯下大祸了。”
“是的。”
“她被警察抓走了吗?”
“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她杀了高宝?”
“我路过乱成风家门外,发现她家门外聚集了很多人,便走过去看一看,我发现高宝的尸体躺在地上,乱成 风伏在高宝的身上抽泣,顾云掳也在一旁揩着眼泪。这时,张家小芳,死丫头拉了我一下,是她把这事的缘由 告诉了我。”
“是这样。”
“玉秀,这可是件人心大快的好事情啊。”
“这却是令人高兴的好事情,可是,这就苦了王小姐了。”
“这也是。”
“王小姐肯定是在我家回去的路上出的事。”
“也许是吧!碰上高宝这狗娘养的,算她倒了八百世的穷霉。”
“我恨不得她把他的全家人都杀了。”杨玉秀说着,咬牙切齿:“这个死人的人家,真害苦了上万的人。 ”
“我看顾云掳和乱成风迟早也会有报应的。”
“如果要是真的话,这是老天爷帮了大忙了。”杨玉秀说着,切盼道:“可是,老天爷那一天才肯帮我们 忙啊!”
“我想等到仁华有出息,这一天也就来了。”
“王小姐出事,纯属为了我们家仁华,我们对不住她。”杨玉秀说着,难过起来:“若是仁华知道了这事 ,他会是什么滋味……”
“唉,”刘二嫂叹了一口怨气道:“王姑娘的所为,这既是件欢快的事情,也是件令人担心的事情,我们 不知道她现在的着落,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她真让我们烦啊。”
“是的,只是我们无力搭救她。”
“这倒是真的,顾云掳家,势力大得很。”
“二姐,仁华他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南大?”
“有人说,明天天不亮。”刘二嫂说着,恻隐之心又在舍不得许仁华,她擦了擦眼角道:“就是在路上的 时间呆得长一点,有点可怜巴巴的。”
“提起他,我又想哭,这么远的路,真够他熬的。”杨玉秀难过地说。
“是这样,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这也是件好事情,俗话说,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只要仁华将来有 出息,这吃点苦,也值得。你心中也不必太难过了,玉秀。”
“二姐,儿行千里,我难能放下心啊。”
“是啊,我也是一样,但要是想他将来美好的前程,我们却是很开心的,你说是不是?玉秀!”刘二嫂说 着,拍了拍杨玉秀的胸口,安慰道。
“嗯,我是开心,但要像你想的那样就好了。”
“会的,玉秀,仁华机灵,脑子活;刚强,很用功,他的将来,一定是块料,你不必为他太顾虑了。”
“有人在家吗?”刘二嫂话说完,门外有人叫,刘二嫂说了一声我去外面看看,便走向门外去了。她走到 门外,一个穿青年装的男生,背着书包在客堂张望。
“请问,你找谁?”刘二嫂问道。
“这是许仁华的家吗?”男生道。
“是啊,你找他吗?”
“不,不是我找他,是杨老师托我捎来口信。”
“杨老师的口信怎么说?”刘二嫂急切地问。
那男生望了望刘二嫂换了换气道:“杨老师发高烧三十八度,刚被老师用自行车送回来,他要我告诉您, 他不能送许仁华了。”
“噢。原来是这样,他现在好点了吗?”
“他好些了。”
“好点就好了。”
“他说过几天就来看您。”
“我?”刘二嫂笑道:“傻孩子,我不是他妈,他妈在房间里躺着呢?”
“这么说,我去房间告诉她。”
“不必了,孩子,我会将你的话告诉她的,你放心好了。”
“那你要告诉她,不然杨老师会怪我的。”
“嗯,我知道。”
“那我走了。”
“不玩一会?”
“不玩了。”男生说着,走了起来。
“那走好,谢谢你。”
“不客气!”男生回答着走了,刘二嫂把他送到大门外回过头来,刚到客堂,那男生又回来了。刘二嫂问 他怎么又回来了,他说,他要亲自本人将话告诉许仁华的母亲。这样,刘二嫂只有把他引入杨玉秀的房间内, 让他把话再说一遍告诉给杨玉秀。杨玉秀知道杨老师生病,心情十分难过,她要这位男生捎信,要杨老师不要 烦她,切切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这男生连连应答。
男生将杨老师的信真正捎给了杨玉秀后,便不顾刘二嫂和杨玉秀留他吃饭,则走了。走的时候,该男生分 别向杨玉秀和刘二嫂说了些客套的道别话,这让杨玉秀和刘二嫂都很感慨,她们都高兴地认为,这男生是个好 孩子,是多亏杨老师培养出来的好学生,他们都知道杨老师是个诚心诚意、热心待人的世上少见的大好人,可 这样的大好人却偏偏让他生病,这是为什么呐?此时的杨玉秀和刘二嫂正为杨老师的病情担心而忧烦着,她们 的心中在求主求神来保佑他。让他的病患消除,身体康复。
是啊,杨老师生病了,这样的大好人生病了,这真让受恩于他的人们担心和惦念啦!那么,杨老师的境况 现在到底如何呐?